德妃的担心并没有成真,京城里的灾民两三日便安置妥当了,太子爷便没再露面。
四爷每日还是会亲自待上半日,但他不愿太显眼,虽说会留下身边侍卫,但却并没有一整日待在城外。
四爷在城门待上半日,余下半日也并没有回到内城户部或是回府,而是直接到了京郊的庄子上。
八月里天热,四爷到了庄子上便吩咐管事摘莲子和莲花,还有夏日里沁凉的寒瓜。
自然带回府了几个孩子那里都有,但自然还是李沈娇这里占大头。
赈灾的事情告一段落,四爷当晚便回府便回了东院。
哦,四爷这才得空和李沈娇说了德妃请她进宫说话的事儿。
李沈娇听了虽有些意外但还是应下了,夜里安置的时候她才悄咪咪地问四爷:“是出了什么事儿吗?”听着声音还挺小心翼翼的。
四爷听了这声音便觉好笑,他安抚地拍了拍李沈娇的肩膀:“只是额娘闲了想同人说说话而已。”
这个说法李沈娇信了,但却并没有完全信,毕竟真要是德妃娘娘闲了想找人说话,那福晋不行?温宪公主不行?成嫔娘娘不行?
好端端地干嘛点她这个小小的侧福晋。
不过四爷总归不会骗李沈娇,李沈娇半信半疑,只是和四爷对视时还是乖巧的笑了笑。
开玩笑,德妃娘娘对着四爷这个儿子自然是怎么看怎么满意,但是德妃娘娘的厉害,李沈娇可是心中有数的。
既然四爷都说了,李沈娇这里便递了牌子,哦,等着娘娘身边的赵嬷嬷回复了她才让秋壶去正院跑了一趟,只说了德妃娘娘叫她进宫去。
秋壶那装的恰到好处,一点儿胆怯,一点儿慌乱,和强掩饰住的不安。左右正院最后是并没有多问什么的,只问了一句是哪一日什么时候便点头了。
德妃也并不是每一日都得空,李沈娇这里也是等了两三日。
进宫那日天气很好,好得不像话。
马车行至紫禁城外了李沈娇生等了好一会儿才下了马车,出了马车那便是冰火两重天了。
天热,但进了紫禁城也不能撑伞,冬日里倒是可以,夏日里便不成了。
李沈娇一路走着都在想这是为什么,不过对于贵人们来说,她们冬夏都是有仪仗可坐,倒是不用担心晒着冷着。
李沈娇从永巷行至永和宫,她不是个爱出汗的,但这一路走来还是闷了些汗。
永和宫外照例是赵嬷嬷在宫门下等候着,走近了李沈娇免了她的礼对她轻颔首。
“天热,娘娘说侧福晋到了便先到侧殿吃碗冰酥酪吧。”
李沈娇小心得很:“我还是先到娘娘跟前去请安吧,劳烦嬷嬷亲自在日头下等我。”
语气里都是十足十的客气。
赵嬷嬷听了这话笑得更加明显:“这都是奴才应该做的,娘娘这会儿才用过了早膳,正在廊下消食呢。这是娘娘吩咐的,等您到了便请您到侧殿歇息。”
李沈娇进宫的时候天色尚早,但走在永巷里时日头便渐渐起了,万幸还没到最热的时候,虽闷热,但却并不算晒人。
见赵嬷嬷又强调了一回,李沈娇这才没客气,由赵嬷嬷带路往侧殿去。
赵嬷嬷一面带路一面说着闲话:“今儿个还有几位姑娘要来,到时候还要侧福晋掌掌眼呢。”
李沈娇听了这话倒是吓了一跳。
掌眼?她?
德妃娘娘这也太抬举她了吧?
她能给谁掌眼?给四爷掌眼?这是福晋该操心的事儿吧?而且这会儿都已经是八月了,也过了大选的时候了。
李沈娇心里否认了这个答案,她话说得谦虚:“只怕是我眼拙,不要添乱了才好。”
赵嬷嬷又笑了笑:“娘娘常说侧福晋是慧眼,您可不必自谦嘞。”
侧殿里摆放着冰盆,除却赵嬷嬷说的冰酥酪之外还有各样已经切好的先水果,侧殿里的熏香也是十分好闻的,左右看着和上回李沈娇来时是有些不同。
李沈娇只吃了一碗冰酥酪,宫里御茶膳房的手艺自然是没得说的,她倒是有心吃第二碗,但她知道这是在宫里,还是作罢了。
再有才从外头进来,吃多凉的她只怕自己消受不了。
一碗冰酥酪吃完,赵嬷嬷过了一会儿便从外头进来了。
“娘娘请侧福晋过去呢。”赵嬷嬷一直都是笑眯眯的。
李沈娇敛了敛衣袖,站起身跟在赵嬷嬷的身后往外头走。
从始至终她也没多问一句是为谁掌眼。
到了正殿里,德妃今儿个穿得很有威严,绛紫色的旗装衬得德妃更加内敛,景泰蓝的护甲更添肃穆,发髻间倒是素净些,只是点翠钗累着,举手投足便足以让人发怵了。
李沈娇默默行礼,这到时候和她一贯印象里的德妃一样,她倒没被吓着。
德妃见了轻抬了抬手里的团扇:“有些日子没见你了。用过早膳了吗?过来陪我说说话。”
德妃看着心情不错的样子。
李沈娇还没开口赵嬷嬷又从外头进来了:“娘娘,兆佳几位姑娘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