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沈娇这里送走了白佳氏和钮祜禄氏之后才得空去用早膳,只是早膳才用到中途便有不速之客前来造访。
“前头直郡王府上的王格格和高格格说是来给您请安。”秋壶这会儿的表情也有些古怪。
王格格和高格格都在外头等候着,半晌,她又补了一句:“小路子说两位格格都是先去拜会了李佳侧妃才来的。”
李沈娇听了这话慢条斯理地擦了擦嘴:“那李佳侧妃见了她们吗?”
白佳氏和钮祜禄氏那是自己府上的,平日里和李沈娇也没有什么过节,李沈娇自然也愿意给一个好脸色,只是外头的女眷见不见那就和爷们之间的关系牵扯上了。
虽说李沈娇觉得大抵是这两人自作主张拜山头结善缘来了,毕竟直郡王似乎不怎么待见这两位小选才进府的格格。
秋壶摇了摇头:“李佳侧妃那里推脱说弘皙阿哥有些水土不服她抽不出身,只是让身边的丫头见了一回。”
这回随行的皇孙也就只有弘皙阿哥,毕竟弘皙阿哥都已经八岁大了,身子向来也硬朗。
只是李佳侧妃能借着弘皙阿哥推脱,只是李沈娇却不能用这样的借口啊。
只是李沈娇却也实在是不想和外头那两位虚与委蛇,毕竟也没什么好聊的,有这功夫她还不如给二格格写信呢。
她正犯难想着找个什么样的借口可巧四爷那里便来人传话将他脱离苦海了。
“给李主儿请安。想着这一路舟车劳顿,主子爷听说北边儿万树园的景致不错,让奴才请您去一游。”福禄笑得眼睛都眯了起来。
虽说李沈娇怕晒,但总比在这里应付人好,况且万树园,那估摸着应该不会热到哪里去。
李沈娇眼睛一亮,她也笑了:“得,那这就去吧。”
她拿起一旁的帕子擦了擦手便站起身,又对着绿梅吩咐着:“去知会王格格和高格格一声,就说我今儿个不得空,让小路子送她们一回替我赔罪。”她是连改日再聚的话都实在有些说不出口。
秋壶这会儿早就预备伞、帕子、扇子等物去了。
福禄静静候着,听了李沈娇的吩咐只低头装没听见。
李沈娇倒是对着他说道:“劳公公见笑,咱们且再稍等片刻。这会儿出去可会冲撞不?”
福禄笑得憨厚:“奴才明白。李主儿宽心,这会儿万岁爷和太子爷往东北角的热河泉去了。直郡王领着十三十四几位阿哥往试马埭打靶去了。”
不过福禄没说的是,自家主子爷原本也是和直郡王一道和几位小爷一起骑马打靶的,只是听说了万树园的景致这才让他来请了李侧福晋。
李沈娇这里等着外头王格格和高格格离去又过了一会儿之后才由福禄带路往万树园去。
半路似乎确实是没有京城那样的闷热,不时吹过的风也带着丝丝凉爽,入目又是融合了南北建筑特色的建筑,青砖灰瓦,因山就水的自然景致更添韵味。
因着发觉不算太热,李沈娇便没在伞下避阳,只是行走时晃动绣着活灵活现的二螃相戏的团扇送送凉风。
这时节正是吃螃蟹的季节呢。
热河行宫确实不小,绕了好几个弯李沈娇才被福禄带着到了所谓的万树园。
万树园和试马埭紧邻着,虽说是相邻着只是远远望去实则还是隔了很远的一段距离,也是被试马埭所隔开的,想来若是跑马尽兴了便直接到万树园跑上两圈那确实是一件痛快事。
李沈娇到的时候四爷跨坐马上,正神色威严地同一旁的苏培盛吩咐着什么,不远处还站了不少侍卫,不过和那头试马埭的侍卫比起来还是要少一些的。
大抵是李沈娇的目光太过灼烈,左右原本还在和苏培盛说着话的四爷忽然就抬眼望向了她的方向,李沈娇脸上是恰到好处的带着几分欣喜的笑,同时她也加快了些脚步。
四爷见状,对着一旁的苏培盛挥手做了一个 稍后再说的手势,同时翻身从马上下来。
四爷下马的时候李沈娇这里也同样朝着四爷的方向走近了,四爷训了她一句:“跑这么快做什么?出了汗又难受。”
身后连忙跟上的苏培盛下意识地瞪大眼。
我的爷啊?方才李主子那几步还没他平时走快时的速度呢?那也算得上是跑呢?您的眼睛是偏到哪里去了?
苏培盛这里正腹诽着,冷不丁地便又听见了四爷的声音:“今儿个怎么戴了这对簪子?等回府了让人再挑些你素日爱的花样送到你那里去。”
得,方才他才嘀咕呢说四爷那眼睛都偏到哪里去了,可是爷这会儿居然还能记得李主子今儿个头上戴的簪子,那眼睛可是真明亮啊。
左右主子爷赏了李主子那么多的首饰,其中好些还是苏培盛亲自送来的,只是他能记得的都未必有几个……
主子爷岂止是眼睛明亮啊,那记性也忒好了。
李沈娇今儿个打扮的素净,她原本并没有预备出门的,晨起梳妆的时候只从梳妆盒里挑了那支四爷给的点翠海棠花样的簪子,花叶上的碎珠子被李沈娇挑了新的换上,颜色更像是晨露。
那是不知的哪回她睡醒起来在枕边发觉的,也是少有的四爷亲自带着来的首饰。
李沈娇如今倒是不爱戴四爷送来的多么多么华贵的首饰头面,反倒是更爱些从前的旧物,这回往热河行宫来多数带的虽说都是她成了侧福晋之后才得的一些首饰,只是那些首饰都是为了应付外头而预备的,若是不出门的时候李沈娇更爱的自然还是些旧物。
这会儿她笑了一回,在四爷面前俏生生地站立,还抬起手臂好叫四爷上上下下看得更清楚:“爷只瞧见了妾身今儿个头上戴的首饰,那妾身今儿个的衣裳呢。不过爷眼力真好,簪子也挑的好。”
她问了半句,最后又还是落到了夸四爷身上。
如今李沈娇对于拿捏四爷至少在说话上是有些精进了。
四爷哼了一声,只淡淡地扫了一回她身上的旗装,动唇时吐出的也是相当冷漠的四个字:“别无二样。”
听听这都说的是什么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