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这些也都只是四爷的一些猜测。
远在江南的皇阿玛跟前发生了什么还要等十三的信传回来四爷才能知道了。
不过这些朝堂之上的事在李沈娇这里自然是无法窥探的,不过从四爷今儿个到新绿堂时不大好看的脸色李沈娇还是能隐约猜出一些。
她并不关心那些,只是很清楚有些事情是牵一发而动全身的。
四爷这些日子趁着万岁爷不在京城到庄子上小住就是躲清闲的。
万岁爷要启程回京的时候,或许也就是四爷从庄子上回到府里的日子。
或许在庄子上的清闲也要散了。
进了六月里了,晚膳后李沈娇进净室的时候回头看了秋壶一眼。
秋壶先退了出去,很快便借口给李沈娇拿新的香胰子又进了净室内。
李沈娇泡在浴桶里:“那药今儿个起便停了吧,趁着咱们在庄子上,你得空把剩下的那些药丸子给磨成粉偷偷处理了。”
秋壶自然明白,她默默地放下香椅子:“主儿说这个味道好,奴才拿来了。便先退下了。”
李沈娇配合地“嗯”了一声。
秋壶退出去的时候正巧四爷从外间往净室走,虽说还有十来步的距离,她还是不由心尖跟着一颤。
她墩身行礼,出声时拔高一些音量叫里头自家格格知晓:“给四爷请安,格格正在里头呢。”
四爷不咸不淡地“嗯”了声,然后绕过秋壶进了净室。
秋壶默默红了脸,到底是跟在自家格格跟前见识过,很快便又恢复面不改色还能挥退着院里的其他奴才。
她自个儿也隔净室老远候着,等秋瓷过来,两个丫头在廊下说话。
李沈娇这里,在净室被折腾一番后被四爷抱出净室的时候低头瞥见地上溅出的水还算有些臊得慌。
四爷眼下是越来越——能干了。
六月里的庄子上还不算热,净室荒唐完李沈娇清清爽爽地在床榻上躺着,琢磨着就算要回到府里怎么也得到七月里。
说不定能在庄子上把七月给过了,八月估计是不成了。
不过李沈娇想要的清闲也没有那么容易。
六月初的某日府里福晋便派了她身边的玉如到庄子上来。
说眼见着就是德妃娘娘的寿辰了,还说德妃娘娘素来信佛,后院里的格格们虽然平日没个机会见着娘娘,但是也该有几分孝心。
正好便趁着德妃娘娘的生辰,后院的姐妹们便每人抄上十卷佛经,李沈娇这里被安排的是《金刚经》。
听说后头武格格有着身子都免不了呢,在东风院里和玉如大闹了一场,结果被玉如轻飘飘一句“格格也知道自个儿肚子里还揣着一个呢?怎么也不想着为肚子里尚未出世的孩子积些福呢?”
快要做额娘的人大抵没有不信这个的。
便是宋氏怎么不待见大格格,对于自己的骨肉,听见玉如这么说,都还是默默承应了会好好抄写佛经。
不过那两位一个肚子里揣着一个金贵,一个身子还没好全,最后都是只抄五卷。
徐氏那里自然是不会有什么反驳的。
李沈娇这里玉如到的时候压根还没起呢,是秋壶见的玉如。
“我们格格说知晓了,劳烦玉如你跑一趟,到时候定会在德妃娘娘生辰前一字不差的送回府里给福晋过目。”
玉如注意到秋壶言语中的差别,她暗暗咬牙,却也明白今时不同往日了。
从前李格格初入府的时候秋壶见了她唤的可都是“玉如姐姐”“玉如姑娘”,眼下倒是跟着位得宠的格格,也能轻描淡写地唤她一声“玉如”了。
呸,什么东西。
她可是福晋大婚时从乌拉那拉氏族里带来的家生子,眼前的秋壶算个什么玩意儿。
不过她离开时还是忍不住皮笑肉不笑地回讽一句:“李格格诚心诚意地多抄一些,说不定也能有武格格那样的好运能早日遇喜呢?秋壶你在你们格格跟前伺候怎么也不见着急?”
秋壶心里自然也气愤玉如这样戳自家格格的心窝,面上却不能表露出分毫,只是回敬一句:“玉如你不如多关心关心自己的主子。”
今时自然不同往日了。
从前自家格格是刚入府要谨小慎微的小格格,眼下自家格格是四爷后院最得宠的那位。
打狗还得看主人呢。
什么人该敬重什么人不必热情秋壶还是拎得清。
她对待正院的大丫头也并没有错了规矩,也不怕玉如反咬一口。
李沈娇这里睡醒了得知正院的人来过庄子上,用早膳的时候也确实觉得怪扫兴的。
她喝了口粥:“娘娘的生辰在什么时候?”
“似乎是六月二十三。”
那就是还有不到二十天,十卷金刚经那可确实不少。
“我得空了便抄一些,再叫小路子帮忙抄两三卷,这几日院子里的事便让他少做些。”
李沈娇低头时眼里也露了笑。
从前福晋不也折腾过这么一出呢,那会儿她还拿额外抄的佛经给四爷做寿礼呢,不过那是李沈娇有闲心的时候。
现在李沈娇在庄子上玩都玩不过来呢。
不过谁让她这里有能人呢,小路子便是个能模仿常人字迹的,不说写个十成像,但只要慢慢地,八九分相像却是能做到的。
李沈娇这里只需要先抄一卷出来然后给小路子临摹,她的任务便减轻许多了。
这事李沈娇并没有刻意让四爷知晓。
她也不是傻子,福晋让她们抄佛经打的是给德妃娘娘祝寿的名号,她要是在四爷跟前抱怨,那成什么呢?
四爷和德妃娘娘的母子关系究竟如何李沈娇尚未可知。
只是四爷明面上对德妃娘娘绝对是足够敬重的。
作为一个合格的宠妾,那就尽量不能让四爷感到为难。
到底是因为李沈娇眼下还只是一个格格,反驳福晋还得掂量掂量四爷的想法。
李沈娇思及此,低头摸了摸腹部。
那药才停,肚子自然是还没有动静的。
这事儿眼下也不着急。
李沈娇向来是能坐的住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