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说四爷这边。
照常去户部点卯,然后又看了看户部的账簿,明确赈灾银的数目,见时辰还早,便进宫去看了看十三阿哥。
十三阿哥这两日病了,风寒。
从宫里出来,四爷可巧不巧地就碰上了隆科多。
四爷和隆科多没什么往来,微拱手:“舅舅。”
隆科多笑眯眯地:“老四啊,有些日子没见你了。”
四爷绷着脸:“都好。”
隆科多显然是习惯了四爷的冷脸,仍旧笑眯眯地:“听说是四爷解决了赈灾银的事?”
四爷心里一跳:“赈灾银一事,是户部一齐想出来的,我只是写了折子而已。”
隆科多拍了拍四爷的肩:“四爷心里明白就好,舅舅能知道这事儿,别人自然也能知道这事儿。”说着又笑了。
四爷看着隆科多,淡淡地“嗯”了声,不说话了。
隆科多摸了摸鼻子,自觉尴尬,便也不再多说什么,缓缓离去。
这个老四,真是叫人没法接话,罢了罢了,话传到了就行。
四爷负手而立,默了一下,转身往前走。
“主子这是要去哪儿?”苏培盛躬身问着。
四爷摆手:“找个地方用午膳吧。”这会儿子回户部也没什么事做。
苏培盛应是。
挑了一处不错的酒楼,四爷穿的便服,倒不打眼。
只是却看见了个打眼的人。
“太子爷?”四爷唤了一声。
“老四啊?难得在外头遇见你,快坐,正好陪孤……陪二哥喝两杯。”太子爷见了四爷,微眯了眯眼。
四爷是真没想到能在这个时候遇到太子,太子爷不是被皇阿玛罚了自省吗?
似是看出四爷的疑惑,太子爷笑着:“昨儿个阿玛高兴,便叫我不必自省了。”
四爷坐下,看着那两盅空了的酒壶,一时不知该说什么。
太子爷又喝了半杯酒,向来温润的脸,染上愁绪:“老四你怎么不喝,哦,我忘了,你酒量不好,害,那也得陪我喝两杯。”
四爷的酒量其实挺好的,只是每回宫宴都得喝不少,四爷嫌麻烦,便装作不胜酒力,久而久之,大大小小的宫宴,便少有人来找四爷喝酒。
四爷斟了酒,一口喝尽。
太子爷见此,大笑一声:“好,咱们兄弟两个,今儿个就好好的喝一回。”
苏培盛在一旁看着,愁死了,主子酒量是不错,但上回去五爷那儿吃酒,那可是被灌的醉醉的,当时五爷还说呢。
“咱们兄弟几个,除了大哥酒量最好,然后便是太子爷了。”这是五爷的原话。
四爷要是又醉了,得,明儿个甭去户部了。
苏培盛着急这一会儿,四爷已经被灌了七八杯了。
最后,太子爷醉了四五分,四爷……早醉了。兄弟俩这一喝,关系倒是又好了不少。
苏培盛看着太子爷被送回去,这才扶着自家主子上了马车,回了府。
四爷喝醉了还是很安分的,回了府,没惊动后院的人,苏培盛和福禄一起,把四爷扶回了前院。
不过四爷已经睡着了。
等四爷醒来,又已经是天黑了。
四爷扶额,头痛欲裂,脑子里一片混乱。
桌上有温水,四爷喝了两杯,缓缓开口:“苏培盛。”
苏培盛连忙进来。
四爷折指揉额:“什么时辰了?太子爷呢?”
“回主子的话,已经戌时了,太子爷被毓庆宫的人送回去了。”苏培盛答话。
四爷头疼得很,按着额头:“罢了。后院如何?”
“福晋今儿个去了三福晋的赏菊宴,才回来不久。大格格也好些了。李格格今儿个没出院子,听说在练字呢。”苏培盛赶忙说着。
四爷想了一下,只是头实在疼的厉害:“叫李氏来前院……罢了,叫她好生歇着吧。”
小姑娘来了也受累,罢了罢了。
苏培盛诧异了一下,应是。
四爷又躺下了。
苏培盛见此,便悄悄退了出去。
四爷躺着,心里只有一个念头:再也不和太子爷吃酒了,太子爷太能喝了。
……
宫里,康熙爷自然知道太子爷出去吃酒了,不过听说太子爷遇见了四爷,还把四爷灌醉了,也是忍俊不禁。
“老四那酒量,哪里喝得过保成啊……”康熙爷笑了一回。
梁九功跟着笑:“四爷和太子爷亲近。”这话其实有些不好。
康熙爷仍旧笑:“老四是个好的,过几日是老四的生辰?赏赐厚一些吧。”
梁九功应是。
于是,四爷生辰这日,四爷这儿得了康熙爷不少的赏赐。
翻了翻单子,四爷说着:“这个三扇松柏梅兰纹屏扇,还有这个汝窑天青釉面花觚给福晋送去。”
“这个彩锦如意六角小盒子,还有这个大红描金海棠花妆奁匣子,和这个螺钿铜镜给李氏送去。”
“宋氏那儿挑一套茶具和一套被面送去就是。”
“至于白佳氏,从库房里挑个屏风送去。”
“徐氏那里,送这个迎枕过去吧。”
四爷没说张氏和胡氏,在四爷心里,这两个不算是他府里的人。
苏培盛听着四爷吩咐完,心里就有了计较了。
福晋那是规矩给的,宋格格那是看在大格格的份上,白佳格格那就是没什么存在,徐姑娘,那是因为是德妃娘娘的人,至于李格格,那是四爷如今宠着的。
如今宠着,往后嘛,且看吧。
李沈娇这里得了东西,笑了好一会儿:“四爷自个儿生辰,还赏东西给后院啊?”
又看了看东西,又笑了一下:“那个六角盒,拿来放我的耳坠子。海棠花妆奁匣子拿来放我的绒花和镯子,铜镜摆在那儿吧。”
“对了,一会儿把我抄的佛经叫小路子送去,再叫小路子替我谢过四爷,就说东西我很喜欢,多谢四爷了。”李沈娇说着。
李沈娇这里的首饰如今是挺多的,四爷这赏的两个盒子正好。
李沈娇拾掇着东西,又听着说福晋也赏了东西来,是一匹云锦,颜色娇艳,淡黄色,好看的紧。
李沈娇还挺喜欢的,便叫秋瓷送去针线房。然后忽然又问着:“打四爷回来,好像没见四爷去过正院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