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兴然坐上车的时候还是有点紧张的,毕竟他现在可是单独行动,万一到了档案室门口耶维奇想要反悔,来一个灭口,那岂不是要玩完。
不会的,耶维奇这种人的胃口已经被喂大了,才给了他一点点定金,把自己弄死了,找谁要钱去?
而且自己只给了看档案室的定金,图纸的钱还一毛没付,图纸已经被左轻尘等人带着离开了。
周兴然手里没有物资,但他还有一个空间,此次外出他除了带了一空间的纸,还硬塞了两箱黄金,以备不时之需。
两箱黄金都是这么多年他自己有意无意攒下来的。
他并没有特意去囤金,遇到了就买点,攒着攒着竟然也囤了两箱子。
两箱重量不太一样,一箱一百二十斤出头,一箱一百五十斤出头。
耶维奇同意带他去参观当时的那天晚上,他借着送耶维奇出门的机会,在耶维奇车里打开了那个重120斤的箱子。
周兴然说要给耶维奇一箱黄金,却没有说多沉,周兴然拿出这个小箱子的时候生怕耶维奇不满意,好在耶维奇只是试了一下重量,并没有说什么。
黄金只是添头,重点还是那两货轮的物资。
周兴然拿出三十斤的黄金给耶维奇当定金,然后把箱子重新合起来打算下车。
周兴然只给这么一点定金,当然是为了自身安全,尾款越多,他的安全系数越高。
耶维奇虽然对周兴然的小心谨慎嗤之以鼻,却没有阻止,周兴然怕出事,他也怕呀。
除此之外,周兴然在坐图-154离开莫斯科之前,给黑省的朋友打了个电话。
说是朋友有点勉强,因为他和人家才认识一个月。
周兴然在平城已经将各种会发生的情况都考虑进去了,也想了应对之策。
要想生活过得顺,头上得有“老大”保驾护航。
最好的人选当然是周兴元,可惜周兴元的军队并不在黑省,黑省有他的战友,可职位也不是很高。
第二选择是朱南春和林坚,两人在黑省工作了很多年,一个以高级工程师的身份退休,一个以研究所所长的身份退休,地位超然。
两个人的同事大部分都是东北三省的人或者决定定居在东北三省的人,各个职位都不低。
这种情况就导致这些人的子女在东北三省身居要职。
周兴然打算去苏联的事情两位老人是知道的,都不需要周兴然开口,就跟周兴然打电话说了几个人名和位置,说如果他遇到什么事情需要帮忙,可以去找这几个人。
周兴然在沿路收集物资的时候就一一去这些人家里拜访了一遍。
另一方面,周兴然的小姨子林嘉珍嫁到了黑省,别人不帮忙,她总不会见死不救。
周兴然也不需要他们做什么,只说左轻尘等人两天内没有回到边境,就帮他报个警、登个报纸。
周兴然的行程只跟一名安保透露了一些,说自己可能要落后他们三天回去,三天后没回去也是报警、登报。
周兴然这样想着,心情平静下来。
等见到耶维奇的时候,周兴然的神色已经恢复如常,还笑着跟耶维奇打了个招呼。
周兴然坐上耶维奇的车,又行进了一段路,进到一个庄园,登上了楼顶的小飞机。
在坐上飞机的那一刻,周兴然的眼睛就被蒙住了,蒙他眼睛的那个人动作迅速又麻利,仿佛这件事干过千百遍,此人的力气很大,周兴然挣扎了两下对方纹丝不动。
眼睛被蒙住之前那匆匆一眼,就让他看见飞机后排有两个全副武装的士兵,他们的手指放在扳机上,一轮射击恐怕就能让周兴然千疮百孔。
蒙好眼睛,周兴然被人扶到位置上坐下,动作还在轻柔。
周兴然左右扭了扭头,寻找叶维奇的位置:“将军,现在就把我的眼睛蒙上,太夸张了吧。”
飞机上的气氛凝重,周兴然想调节一下气氛,奈何等了半天根本没人回他的话。
周兴然也不尴尬:“长时间蒙眼睛会让我的视力受损,需要适应一下光线才能恢复,这段时间可不能算在我的观看时间里面。”
耶维奇:“嗯。”
眼睛被蒙住了,其他感官也有一定程度的减损,周兴然对时间流逝的感知变得迟钝,不知道飞了三个小时还是四个小时,下了飞机又坐车,坐车、换车,一顿折腾弄的周兴然筋疲力尽。
耶维奇:“下来。”
然后有一只手牵着周兴然往前走,通过呼吸声,周兴然判断出来这个人是耶维奇。
两个人往前走了很长一段路,只有他们两个,飞机上的那两名士兵没有跟来。
周兴然猜应该是到地方了,但是进来的如此顺畅,一路上他没有听见第三个人的呼吸声,没有听见问好、验明身份的声音,说明连个站岗士兵都没有。
周兴然感到奇怪。
“好了,站着不要动。”耶维奇开始给周兴然解布条。
布条解下来后,周兴然没有睁眼,他先摸了摸自己的后脑勺,布条系扣的疙瘩将他的脑袋隔出一个小坑,很疼。
周兴然一点点地睁开眼睛,慢慢地适应光线,发现天已经黑了。
耶维奇看周兴然恢复好了,推开后面的门:“就是这间,现在是23:18,我们要在凌晨4:00之前出去,你还有将近五个小时的时间,速度快点。”
周兴然对耶维奇减时间有心理准备,在心里嘟囔了两句,不敢耽误,跟着耶维奇进了房间,并随手关上了门。
房间里漆黑一片,周兴然摸索着想要开灯,被耶维奇阻止了:“你干什么?”
“开灯。”
“开什么灯?”耶维奇从兜里拿出一个手电筒,“用这个。”
周兴然接过手电筒,打开一看,亮度有点暗,用这个绝对耽误阅读。
这和说好的可太不一样了,周兴然定定的看着耶维奇,耶维奇只是看了眼手表:“又过去2分钟。”
周兴然叹了口气,转身朝档案室深处走去。
档案室很干燥,用手电筒大概一扫,可以看出资料摆放整齐。
档案室很大就显得有点空旷,这里又十分安静,周兴然已经尽可能放轻脚步了,依然发出“当当”的声音,让人心惊胆战。
继续往深处走,一股淡淡的霉味扑鼻而来。
周兴然猜后面这些资料年代应该比较久远了,停在一个档案柜前看了看,果然上面写着1955年。
周兴然重新回到前排,从89年的档案柜开始查看,他手里拿着这份资料没有署名,从字迹和随性的图形中能窥探到笔者的一丝性格。
周兴然不是核武研究员,不是很懂这些,他也不清楚本国的核武研究到哪步了,具体需要什么资料,只能捡着最新的、他觉得重要的往空间里装。
全神贯注的周兴然突然用手挡住了自己的眼睛:“耶维奇将军,你这是要干什么?!”
周兴然的声音里充满了愤怒。
耶维奇毫不在意,他继续用手电筒上下扫视周兴然:“我过来看看你学习的怎么样了?”
说着,走到周兴然身边,紧贴着周兴然的肩膀站定,让手电筒的光全聚集在周兴然手里的资料上:“你正在看什么?”
周兴然朝耶维奇的方向偏了偏资料,让他看得更清楚一些:“将军,你什么时候变成老师了?还要来检查我的学习情况?你看得懂吗?”
周兴然指着一行公式问:“我这里正好不懂,你给我讲一讲。”
没有参加革命前,耶维奇可是标准的平民,认识字、能读诗,再多就不行了,他哪里看得懂这些鬼画符?
让他讲一讲核武的威力他能叨叨半天,让他说原理太难。
耶维奇没有回应周兴然的质问,反而直接伸手拿过周兴然手里的资料,翻看起来:“你一两分钟就换一份资料,看得那么快?”
这是在怀疑周兴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