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是这么回事!”周兴然惊讶,“那还不出大事了,我们胡同里也有人家里被翻了,哎呦,老惨了。”
“小伙子,你们胡同里也有啊?”
“哎呦,不得了,我还是第一次见到呢,你说这世道,不管啥事也不能进别人家里强翻嘛。”
“是啊,是一对孤奶寡媳家被翻了,不知道因为啥,不过听您说王百泉加入了组织,我好像明白了,那家的孙子也加入了这个组织,不会是犯了什么事或者得罪什么人了吧?”
刘三娘认同的点点头:“没错了。哎呦,王家被翻的那个乱哦,那货年轻人直接把他家里的很多东西直接给扔到院子里了,一开始众人劝两句他们还能听一听收敛一下。”
“后来好像翻到了什么东西,兴奋的哇哇乱叫,根本劝不住,还要把王百泉的老娘和嫂子给带走,我们院里一伙好不容易给劝下来的。”
羊角胡大爷一针见血道:“那是他们想抓的人根本不是她们婆媳俩,要是当时王百泉在现场你试试,你看看能不能把王百泉给保下来?”
刘三娘没好气的白了他一眼,就会拆台:“呸,我保他干嘛,抓走才好。”
其他几个人也开始发表自己的见解,没人看见微低着头的周兴然嘴角勾起一个上扬的弧度,肯定不能保的下来啊。
周兴然举报信里可是很明确的说了程洪英这几个身在组织,心在外,他看见过程洪英几人聚在一起研究什么书信,行为谨慎小心,嘴里还说着洋文。
自己都不符合规定,又有什么脸面来管那些不符合规定的人,怎么好意思的?
知法犯法,罪加一等,然后开始质疑组织里的其他人,是不是其实是借着名头来敛财的?因为他看见程洪英等人就是这么干的。
看到这样的举报信,如果和程洪英等人不对付,怕是高兴的疯了,就算没有矛盾,一心向红,也会气个半死。
好巧不巧,周兴然把两封举报信正好扫到了符合这两种情况的人的家里。
“也不知道他在外面犯啥事了,竟然牵连到家里人。”周兴然的眉头微微皱起,“他年纪应该也不小了吧,真是不孝顺。”
“是啊是啊。”
“就算这次他躲过去了,王百泉敢回家,也得被他老爹和大哥揍个半死。”
周兴然又陪着他们聊了两分钟,然后抬起手看了看手表:“呦,各位大娘大爷,时间不早了,我得赶紧去买东西了,不然去玩了抢不到好的了。”
“行,你快去吧。”
周兴然离开后又骑车去其他几个人家周围转了转,发现昨晚那两封举报信作用还真大,一个中午这些人家里都被翻了个底朝天。
等转完一圈,又到了下午上班的时间,周兴然来不及回家了。
好不容易挨到下班时间,周兴然给齐正阳说了一声家里有事需要早走,就骑着车飞快离开了。
“中午没有时间回来,不知道夏家是什么情况,他们家现在怎么样了?”吃完饭,周兴然把林嘉琦拉到卧室问道。
林嘉琦捂着嘴笑:“听奶奶说,夏家一大早就被人给翻了,但是我中午回来的时候那边还在闹腾,我休息完骑着车走的时候还在闹腾呢,现在也就刚消停了一会儿。”
“听说是从他们家翻出一包纸?有人说是书,有人说是报纸?阿然,是不是你干的?你怎么办到的?危不危险?”
“放心,不危险,就是麻烦了点,要不昨天我那么晚才回来呢,我不是自己亲自干的,找了住在附近的小孩,偷偷给塞进去的。”
林嘉琦急了:“啊,那孩子会不会认出你?这可怎么办?”
“没事,我专门等到天黑,还蒙着脸,没人看清我的脸。”
林嘉琦稍微放心了些。
“中午的时候我去其他几个人家周围转了转,他们的情况应该和夏家差不多。”
“嘉琦,现在你也不用着急把他们的名字报上去,说不定过两天他们可能求着你去下乡呢。”
林嘉琦:“真的?”
“等着吧。”
周兴然不着急,反正在审讯室受苦的又不是他,周兴然又等了一天,等到周天,才骑着车慢悠悠的去找夏成益。
“夏哥,帮我个忙呗。”
“什么忙?”夏成益问,“周工这两天来找我找的有些频繁啊,你本事这么大,还有什么忙需要我帮?”
“先说好,太过困难的话我可没本事帮你哈。”
“放心,不难,这不是你认识的人多吗?你去程洪英、王百泉….这几个人家旁边帮我给他们家里人散播几个消息,就说…”周兴然附在夏成益耳边把自己的计划说出来。
夏成益听完颇有深意的看了周兴然一眼:“他们几个人怎么得罪你了?”他感觉这几个人的名字有点耳熟,有两个人前两天周兴然来找他打听过。
“你还不知道我的性格吗?最是一个良善人,怎么会跟他们闹矛盾,我就是听说他们最近出了点问题,这不是想帮帮忙吗?”
“帮忙就是把他们都送去下乡?”
周兴然点了点头:“夏哥,你也知道现在上面要求的下乡人员越来越多,年轻人也聪明,都不愿意蹚这一片浑水,不瞒你说,我对象很不巧就是负责招收知青的,身上任务重的紧,回回都躲在被窝里哭。”
“哎呀,这一个月下来瘦了一大圈,还奶着孩子呢,我能不心疼嘛。正好这伙年轻人也惹了麻烦,不如去乡下躲一躲,两全齐美。”
“夏哥,这样,成功一个,给你10块钱,不对,15块钱!怎么样,够义气吧。”
夏成益倒是惊奇,周兴然真这么疼媳妇?虽然一个人15块钱不多,但是七个人加起来就多了,周兴然现在一个月工资也就这么多吧。
这些钱还要给手底下的人,也就是那些干活的人分一分,到手也剩不了几个钱,但是十块、二十的也是钱啊,夏成益感觉这事能干,就点了头:“你放心吧,这事交给我。”
周兴然回到家问林嘉琦:“嘉琦,你是不是和招收知青那边的工作人员有玩的好的?”
林嘉琦点头,她和那边两名女同志关系还不错,要不然也不敢打包票把程洪英几个人的名字安排进去。
“哪个和你关系更亲近一些?一会儿咱们带两包糖去她家拜访一下,不知道方不方便?”
“是不是要把夏相旬几个人给塞进去了?也是,虽然关系不错,也不能让人白帮忙,是得买点东西,咱们家还有什么糕点没?”说着,林嘉琦就要去翻找。
周兴然拉住她:“别急,不是‘塞’,是他们主动要进,也不是让你那个朋友白帮忙,是‘谈生意’。”
“我刚才找人去给这几个青年家人散播消息了,说有人不但可以帮他们儿子从青年组织审讯室里带出来,还能在乡下给找个好地方躲躲,在下乡的村里给安排一个老师或者保管员的工作,等个一两年就能给调回来,你说疼孩子的父母心动不心动?”
“但是咱们也不能白帮忙不是嘛,一个人收多少钱好呢?”
林嘉琦震惊的瞪大双眼,还有这种操作?
接着林嘉琦意识到一个问题:“阿然,咱们就算给他们成功报名下乡了,那边会放人吗?”
“所以才要你这个朋友去交涉一下,因为搜查的人把搜查出来的东西都拿走了,其他人不知道那些纸上写的是什么,但是经过拷问后发现只有那些只言片语,罪行和那些真正被查的人相比,不大。”
“而且程洪英带领的小队都是这种情况,内部人员很可能会联想到有人陷害他们,自己辩白,加上外面还有家里人使劲,可能用不了多长时间就把他们放出来了。”
“都是些小虾米,你朋友前去交涉,再给他们安排一些苦寒的地方,他们肯定交人,毕竟如果真查出来有罪行,最后也是要安排下乡、进农场的。”
“咱们就和你朋友说,是这伙人的父母听说你有门路安排下乡,求到你面前,想让你帮孩子下乡躲一躲的,给你朋友分一些钱,怎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