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我回去吧。”龙果说:“如果真的像你说的那样的话,你回去他们一定会格外防备,即便没有猜到你是真凶,也会脏你。”
“有差吗?”这下子糊涂的变成了舒梨。
龙果撇嘴:“当然有差,你不回去,乐言和梦就是可以报团的好姐妹。你回去了,就变成三个人的故事了,不太好拉票。”
舒梨挑眉:“事关积分,你觉得梦妹妹是好骗的人?”
“看上去挺像的。”龙果耸了下肩:“那是乐言的事情了,大不了你赢了再转给她呗,只赚夙和随聿的也不少。”
“你想的挺好。”舒梨失笑,但还是同意了他的说法。
龙果离开邮轮,舒梨转身走向那个唯一亮着灯的房间。
打开房门的一瞬间,腥咸海风和潮湿发霉的味道混在一起朝舒梨扑了过来,刺激得她差点没吐出来。
不知从哪个方向刮起了一阵突兀的风,卷起了房间内的肮脏空气,扑面而来的瞬间也改变了游轮的外貌。
原本精致华贵的房间瞬间变得破旧不堪,所有的家具和摆件上都是被海风侵蚀已久的痕迹,就连墙壁也变得残破,看上去像是随时都会坍塌下来。
舒梨脚下一晃,竟然是游轮突兀的动了起来。
她急忙转身出去,外面的景象竟然和房间内差不多,都是破旧残垣。
甲板之上,甚至有很重的烈火浇燃过的痕迹。
那片焦黑之中,放着一本被烧了一半的牛皮本。
舒梨的脚步不受控制地走了过去,伸手捡起了那个本子。
【6月17日,我第一次出海,没想到会这么荣幸,舒魔术是举世闻名的魔术师,但我只是她的学徒。不过没关系,舒魔术奇丑无比,而我长得格外好看。她每次都会在表演时带上面具,需要露面的场合,她都会让我替她出面。】
看到这里,舒梨的嘴角就是一抽……
有种被骂了,但是又没有完全被骂的感觉。
【这次不一样,夙老板再三要求只能舒魔术一人前来,于是她对我进行了紧急培训,把很多技巧交给了我,还说会混在服务员的队伍里跟上来辅助我。】
【今天我迫不及待地显摆了学到的成果,那些显贵名流再次发出的称赞声,我依然很享受这种夸赞。但是人群中舒魔术的眼神让我心惊,她不允许我招摇,我只好作罢。】
【6月18日,船上的人突然变得很奇怪,我原本只是想拜访乐千金,却无意撞破了那个病弱青年的秘密。他,他竟然……】
【呼,吓死我了,那个青年居然来找我了,他明里暗里问了我很多话,不知道我有没有露出马脚!我好害怕,我总觉得这一次并不是一次简单的旅行。】
【晚上九点,我听见了!我真的听见了!】
【那是乐千金的哀嚎!她很痛!可顾领班却说我听错了!】
【午夜,窗外的月色好亮啊,海上的月亮真漂亮,也有可能是我最后一次见到了吧。】
【6月19日,我没死……】
【所有人在游轮上游荡,却没有任何人闯进我的房间。砰砰的撞门声不断响起,却始终没有人闯进来。我在这样的煎熬下撑到了天亮。】
【现在,我决定出门看看,如果我还是死不了,那我就回来写日记。】
【天,居然是……】
日记的内容在这里戛然而止,如同所有的关键线索一样,停在了最关键的地方。
但是控制舒梨的力量还没有停止,她合上了手里的日记本,朝着游轮的地下室走去。
那里是存放着那个怪异石像的地方,舒梨皱着眉,顺从着那股力量走了过去。
下楼梯的时候,每下一个台阶,舒梨都能听到身后传来清脆的一声“咔嚓”,直接断了她上去的指望。
出乎意料的是,地下室并没有那个石像,甚至空无一物。
哦,不,游轮舱板上有暗红色的绘画,以及地板上唯一剩下的一个干面包。
舒梨恢复了自由,但是没有上去的办法,她转而看起那些画。
画技是那种潦草的简笔,或许是因为颜料实在特殊,所以绘画人很俭省。
但是很简单明了。
那幅打捞起石头的画应该是开头,意外的是,石头上只有一个代表“头”的圆形,还有着蜿蜒的线条,代表了长发。
和舒梨印象之中的并不相同。
按着顺序继续看下来,第二幅上面,一个男人被蛊惑,抱着那块石头,身边是跪地哭泣的女人。
然后是游轮周围布满了石头,旁边还有代表着转圈打旋的箭头,他们被困住了。
接下来是破掉的舱板,海水中求救的人。
最后是众多石头簇拥着那块最初被打捞起的石头,旁边有形状类似骨头的存在。
看完之后,舒梨有些沉默。
算上她目前经历过且记忆深刻的,再加上日记本记载和眼前的,至少有三个版本了。
所以说,他们猜测的那个所有人都在轮回的想法是正确的。
但是,这些有什么用,舒梨目前还摸不清楚头绪。
她转身走到上楼的地方,瞬间就更沉默了。
上不去!
舒梨试探性地上手扒了下边缘,一掰就碎。
舒梨干脆倚在舱板上,倒是出乎意料的结实。
她垂眸看向手上的契约残余的痕迹,那是和夙老板定下来的,不过随着他的死亡,已经抹除了。
舒梨“啧”了一声,早知道应该先要积分的。
舒梨伸了伸懒腰,活动了下手脚。
既然舱板是结实的,那就没问题了。
空旷的地下室,刚好给足了她发挥的空间。
舒梨退到最边缘,助跑几步后踩着舱板借力一跃,稳稳地扒在了上层地板的边缘。
随着她把自己送上去,眼前的游轮又在迅速地恢复成她刚上来时的模样。
舒梨看着近在迟尺的、完好无损的、散发着上等木头光泽的楼梯,再次陷入了沉默。
而另外一边,匆匆赶回别墅的龙果,因为是一路跑过去的,缩短了不少时间。
大概还有七八米的距离,眼神倍儿好的小少年看见了整个人被抵在窗边的管家正在剧烈地挣扎着。
而按着他的,居然是一脸凶相的乐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