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元奚统的要求,于公于私,宁琼都没有理由去拒绝,普利文虽然认为秘密会议有低级军官加入并不妥,但对方是元帅的小儿子,亦是面前这位元副司令的胞弟,他更没有立场对此置喙。
很快,在指挥舱中待命的元奚泷来到了会面室,加入了这次的指挥秘密会议之中。
在这期间,宁琼简短的向二人分享了目前六军团与极焰星之间僵持的境况。
“目前极焰星仍然属于四军团服务令在内的盟星,它们内部的权利如何变动,是不违反解除服务令保护的,我们没有确凿据向星系证明希芙蕾已经和济世军狼狈为奸之前,就做不到强势接管。”
宁琼为难的说道“加上极焰星内部家族势力倒戈,目前技术员仍然在尝试破解战场位置的屏蔽状况,但距离太远,难度比想象的大,总部的意思也是静观其变。”
“今天信息部的消息也传了过来,说是已经开始挑拨大众对练武场的怀疑和反感情绪。”
“我记得练武场背后的财团主理人是谁来着?”元奚统的目光已经捕捉到了敲了门垂着头进入会面室的弟弟元奚泷,他的注意力已然转移,但面上还是思索着“好像是三大财团之中,属于人口代表那一支的。”
宁琼和普利文没有高级权限可以得知财团议员之后的那些错综复杂的身份,自然是闭着嘴巴听着。
“好在,属于人口这一支的财团势力都比较保守胆小,若是贸易背后的那群家伙,才是真的钱串子,认钱不认命,更不会在乎舆论的影响了。”
“所以信息部的这一手才能够对练武场起到作用?”宁琼若有所思。
“没错,人口所属的财团们的开源和它们的名字一样,庞大的人力资源支撑,它们最看重的就是形象。”元奚统说“信息部这一手,应该是为了逼迫人口的代表主动出面接触,如果我们去找它们,那就落入被动了。”
“练武场如果能够配合,事情会顺利的多。”宁琼刚刚因为元奚统的话舒一口气,却又听元奚统很快的反驳了她的积极猜想。
“它们为对方提供的帮助已经太多了,从索拉凤星开始至今,尚且不知道济世军在练武场内部渗入了多少自己人,最好的发展就是它们会顺应总部的思路就此停止比赛,至于配合,很难指望。”元奚统一口气将自己所知说了之后,才看向元奚泷。
“你之前打的几次报告我都看了,我们紧盯济世军的关键就是白星这个星盗,她向你打听纣底拉玛的举动亦能证明她对你多少已经建立起了一些信任,但我不认为她是这么容易控制的人。”
元奚泷抬起头,看着自己的兄弟,眉心微微蹙起。
“调查组从赫兰卡教团那件命案之后一直锁定那伙名叫湮灭者的团队,目前它们的位置和信息都是明确的,总部和父亲的意思是,正好现在白星和湮灭者的联系也是中断的,趁现在,我们应该强化一下,对她的掌握。”
宁琼左右看了一眼这兄弟二人,她能感觉到元奚统对自己这个胞弟的迁就,否则眼下就不是以一种近乎要求和试探的语气来征寻对方意见了,以他的军衔和职位,完全可以对元上尉下达指令,即便他并非二军团的直系下属。
“我要怎么做?”元奚泷的回话也很简单。
“父亲的意思是,由你率领和我一起抵达的特工组,以带着信息接触为由前去闪击湮灭者,务必迅速活擒整个湮灭者组织。”虽然得到了弟弟的同意,但元奚统看起来却很不安心,他两次观察元奚泷的眼神,虽然表情依旧严肃,态度也保持着就事论事的直白。
元奚泷犹豫一瞬,但很快就开口“我做不到。”
宁琼有些意外的挑眉,普利文也若有所思的观察起了兄弟二人的交流。
身为元奚泷的直系上司,宁琼亦看过元奚泷上交的行动报告,他和白星之间的那些交易和沟通过程自己也清楚,所以总部的考虑也在她的意料之外。
对于白星这类星盗组织来说,她和联邦对立的立场就决定了她得不到联邦的信任,济世军的人随时都有可能接触她,倘若对方开出她无法拒绝的条件,难保白星不会倒戈,为济世军提供便利。
所以,总部应该也是为避免夜长梦多与局势有变,打算趁白星不知情的情况下将湮灭者抓住,以作为要挟白星的附加手段。
“为什么?”对于胞弟的拒绝,元奚统显然松了一口气。
他最害怕的,就是这个家伙是被强迫着去干自己不喜欢干的事情,还不对他这个哥哥表达内心的想法,他可不喜欢和弟弟关系疏离的感觉。
但没办法,父亲偏偏要把这个难题丢给自己,让自己来做这个坏人。
“第一:我没有把握完成任务。第二:这有悖我和白星的约定,在我对她的认识看来,她不是甘心受到威胁的那种人。”元奚泷深思熟虑,说出了自己的顾虑“在我看来,倘若两方之间交恶,只会导致反向效果。”
“这是父亲的命令。”元奚统第三次强调用上了命令二字,可以听得出,他很想告诉元奚泷这是不能拒绝,且极力想要证明自己也是听命办事,让兄弟不要埋怨自己。“父亲要你完美完成任务,没有第二种可能。”
身为从小到大的亲兄弟,元奚泷怎么会听不出元奚统的弦外之音。
“是,我明白了。”元奚泷没有再说什么,他甚至都没有多余的表情,只是冷漠的接过了命令“我会尽快和特工组确定行动计划。”
他已经努力过了,虽然这有悖他的立场和原则,但他诚实的承认,自己确实下意识想要为湮灭者解围。
他也不明白这是为什么,身为联邦势力的他,抓捕湮灭者这样的星盗组织是天经地义的事情,犯罪者都应该被送进时光监狱,他没有反对的理由。
离开会面室,他亦然不能自洽,这次的任务竟然会让他有心理负担,担心、顾虑,这些不该有的心思弄得他很烦躁,很头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