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没见过池盈的女装,照着其他女子和名画的样子绘制好了其他,池盈的面容就在眼前,他却无法将那样的面容融进画里,总觉得格格不入。那样英武而充满生命力的女子面容无法被束缚在华服之下,钗裙之美竟无法支撑起她的独特之美。
他本想再斟酌补上的,却从曲亭处得知了他们认错了人,从此心痛之下将那画搁置了,只在想念她时拿出来摩挲几遍。
可现在在他面前的池盈却又不同于他当时所画的感觉,整个人依旧耀眼,无论铠甲还是女裙,都不过是衬托她的工具,是那时为她作画的自己狭隘了。
池盈也仔细端详着梁栖尘,见他面上终于有了点生气,才有些放下心来。可再触及他炽热深情的眼神,自己也莫名紧张起来,再不似一开始的淡定从容。
两个人沉默半晌,却又像在无声交流。最后,还是梁栖尘先打破了两人之间的沉默。“我本以为再见不到你了”,梁栖尘对着池盈轻声道。
他这些日子数次险死还生,巨大的恶意向他袭来,心中也是委屈过,愤怒过的。每当濒死,最让他不甘的就是没能问清池盈心意,没能说出自己的心思。也没有对那位被他伤害了的池盈替身的姑娘道歉弥补。
池盈却是调皮一笑:“所以我自己找过来看你了。你过不去,我就过来,总不会让你一直一个人的。”
梁栖尘只觉心中蜜流涌过,他才失去了亲人,心中的裂缝却像是被池盈补上了一般,情感情绪都轻易被池盈拿捏挑动。
两人间的气氛不一般,明眼人都看了出来,虽有心避让,可眼下梁栖尘难得清醒,还有许多事情需要他做主,他的身体也由不得大起大落。老神医纠结半晌,终究还是开口打断了二人的对视,道:
“咳咳,殿下、池将军,叙旧的事情要不然容后再说?既然殿下醒了,说明池家军的药确实对症,可我观殿下的身体状况,光解了毒还不行,还需好好调养,这些日子切忌激动。”
梁栖尘和池盈想起刚刚二人的失态,都有些不好意思。曲岩也说起了近日的事情,梁栖尘很快得知了自己这次脱险是因为池盈提供的解毒丹。
说起梁栖尘中的毒,还有满京城人,尤其是朝上官员和皇帝对他的等死的态度,兴许梁栖尘好转的事情对那些人来说可不算什么好事。
如今梁栖尘被罢了官,他的许多势力不是蛰伏起来了就是被人分了,比起叱咤朝堂的时候,可谓落寞至极,还得防着他身子好转的消息传出,,再发生刺杀之事。
“曲头也不知道怎么样了。”
曲岩一直惦记着他,哪怕许多人都说曲亭要么出事了,要么就是背叛了,他也相信只要有机会,曲亭不会放弃他们的,由此更加担心。
“曲亭就在我那里,之后会跟着队伍进城。殿下只需要安心休养就好,接下来的事情,就交给我吧。”
池盈胸有成竹道,就是为了这一日,她已经准备许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