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启禀池将军,卑职乃是皇上亲卫季梁。薛无庸枉为当朝首辅,竟然瞒过我等与二皇子联合造反,还企图趁今日皇上为池将军接风洗尘的日子暗害皇上嫁祸给池将军……”
“我等听了池将军的警示,却仍旧反应不及,未对薛某人产生足够警惕,严加防范。以致皇上如今落于贼人之手,其余人也大都被薛党控制,只有卑职侥幸逃脱,却势单力薄无以退敌救驾。”
“卑职前来相告,就是想要求得池将军谅解,刚才只是因为有奸人作祟,引得我等误会池将军,方才大打出手。皇上对池将军信任有加,报以厚望,时常在宫中念及池家祖辈的忠烈之名……”
“……恳请池将军能够不计前嫌,诛杀薛党叛贼,救下皇上!”
池盈看着面前自称季梁的皇帝亲卫一副狼狈模样扑过来就是咚咚几下磕头,额前一片通红都顾不上,口口声声说着皇帝对她的信重恩典,仿佛她和皇帝真是一对十分相得的君臣似的,却将她架在忠臣的位置上做出要求。
池盈也陪着他演,一副震惊,然后不敢置信,掺杂着义愤填膺的模样道:
“薛贼竟敢犯上作乱!定然是二皇子和薛贼已经联合,欲对皇上不利。”
“你且放心,不管是为了皇上的英名,还是为了大兴朝的江山着想,本将军定不会看着薛贼作乱,定要将他捉拿……”
明面上是皇帝亲卫,实际上乃薛无庸安插在皇帝身边的季梁没想到自己的一通唱念做打,换来的不是池盈为了顾忌皇帝安危放他们离开的承诺,而是一脸杀气的池家女将和她手底下勇夫的三呼杀声。
季梁顾不上继续阐述薛无庸的“恶行”,连忙劝阻道:
“池将军万万不可!”
见池盈连带着她身边的人都露出不解疑惑的神色,季梁连忙补充道:
“池将军及部下个个都是忠心之人,皇上都是心中有数的。诛杀薛党自是十分重要,但如今皇上还在薛贼手里。”
“据说他手中武器不但十分厉害,还涂了见血封喉的剧毒,要是我们行事急躁,一不小心就会将皇上陷入生死危机。”
“池将军定不会坐视皇上死于乱党之手,不若我们先按照薛贼说的做,先放他们出去,等皇上安全了,再图诛杀乱党之事?”
……
他们早就吃足了之前的教训,深知对付池盈不能太过强硬,不能以势压人,引起反感。所以季梁此次前来不但将自己弄得惨兮兮的,而且一来就对着池盈哭诉博取同情。
季梁绞尽脑汁想要池盈有所顾忌,达到他此行的目的,池盈却趁机引得他思绪翻飞,再利用小系统的读心技能将皇帝那边的情况,乃至薛无庸的谋划看得明明白白。
“宿主宿主,薛无庸被宿主神来之笔弄得十分被动,将他安插在皇帝身边的人手全都暴露了出来,还狗急跳墙真的挟持了皇帝。”
“这小子没说谎,薛无庸手弩上真的涂了剧毒。但那老小子给他的命令式取得你的信任,跟在你的队伍里,等你一旦答应放他们出去,薛无庸一旦脱困,就利用他袖子里的刻着北地大营标志的弩箭射杀皇帝,嫁祸给你!”
“那武器还是薛无庸亲手交给他的,这浓眉大眼的小子,竟是个内里藏奸的,还一心为薛无庸卖命,到底图的什么啊。宿主你一定要小心保护好自己!”
图的什么?无外乎权势富贵,熏心利欲,图豪赌赢了之后的泼天好处。或许还有薛无庸的一些御下手段,但既然各有立场,那赢了生,输了死,其中的缘由池盈不会费心去考虑。
池盈一边与季梁周旋,一边听着小系统的汇报,对小系统的贴心很是满意,却不觉得季梁知道的就是薛无庸计划的全部,他肯定还有后手,只是离得太远,薛无庸又一向心思深沉,小系统打听不到罢了。
系统的读心能力确实帮了池盈不少,但正如尽信书则不如无书,池盈也不会一味依靠着系统的本事偷懒不去思考。而且总会有一些人比较特殊,心里想的什么哪怕系统也猜不出。
池盈自觉已经将季梁肚子里的东西掏空了,当下一改刚才的热血冲动,也不再故意表现的暴躁易怒,不计后果,反而对着季梁冷淡道:“季亲卫说的有理。”
“……请池将军务必以皇上的性命为要啊……呃?”
季梁话说到一半才发现池盈的变化,尚来不及反应,就听见池盈又对着手下人说:
“来人,把薛无庸联合二皇子谋逆被本将军揭穿,竟然蛊惑皇帝,趁着近身的机会冒犯龙威,竟敢挟持皇帝,企图突围出去祸害我大兴朝……”
“本将军一心顾念皇帝安危,不得已受那贼子胁迫,只得答应其条件……鼓励大兴朝民众对反叛贼子口诛笔伐,及时向官府报告其行踪,本将军定有重赏!”
“池将军,卑职不是这个意思……”
眼见池盈前后转变态度简直天差地别,还一改刚才的莽撞性子,直接下命令大肆宣扬薛无庸挟持天子的谋逆大罪,又用重赏吸引他人眼球。
池盈话语间更是添油加醋,将薛无庸完全说成了铁板钉钉的谋逆罪人,还不忘暗戳戳点出皇帝轻信小人,懦弱无能的形象,不由大急。
薛无庸之前给他的任务可是要刺杀皇帝,再把罪名栽赃给池盈的。但之前池盈就令人大肆传播了薛无庸和二皇子的“谋逆”之罪,现在再被这一宣扬,就算最后薛无庸的计划成功,怕是也难逃百姓猜疑,不定会诞生多少野史丛书呢!
他不是进入皇帝亲卫队伍后才被薛无庸收买的,两人之间还有些遥远的亲缘关系,只是平日从不联系,但一直感念薛无庸这个表叔的提携。他还有家人和把柄在薛无庸手里,纵是想退出都无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