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盈骑马走过黄将军等人面前,在众人的目光下走进了那座象征她身份的主帐,下马时还不忘单手提起被捆缚着的敌军将军。
没了甲胄遮掩,也去掉了掩饰之物的池盈,女子的身份不用人言,直接以不容拒绝的姿态展现在了众人面前。风姿卓越,气韵天成,褪去了婴儿肥的池盈已经显露出了绝色之姿。
以为池盈还会像之前那样,每每做出惊人之举后,会召集他们这群将领开会的黄将军见池盈并未下达指令,先是有些懵,见这一幕瞳孔顿时一缩,好大的气力!然后便有些释然。
池盈已经不是从前需要仰仗他们的年轻将领了,她如今大权在握,朝中有太子撑腰,军中声望掌控力兼备,早就是个十分优秀的成熟将领了。而她的优秀,也与性别毫无关系。
也许,只有这样的人才能够带领他们实现夙愿。黄将军彻底释然了,对着等待他发话的手下人点头示意,带着期待和几分廉颇老矣的惆怅也回了自己的营帐。
军中像是发生了巨变,偏偏一切运作正常,连私下议论此事的人都很少;又像是什么都没发生,可大家都知道一切都已不同了。
池盈并没隐瞒这个消息,甚至因为担心外面的人因得到的信息太少而胡编乱造,随意发挥,还亲自下场做了一份自己的资料交给前来看望她的柳娇。
其中自然包括了池家的忠烈,池瞳的贡献,还有她的真实姓名、性别,从军以来的功绩等等方面。至少一眼看去,单凭那些耀眼的功绩,就足以让人生出“此女堪为良将”的喟叹。
柳娇是得了消息才匆匆赶来的,许是来的太急,她面上还透着潮红,穿着打扮也不似之前几次来时那般讲究。她的面色很是复杂:
“哥哥,没想到这一世你会自己曝光女子身份。”
许是这个称呼是上辈子她们之间最深的羁绊,哪怕池盈已经换回了女装,柳娇还是坚持这样喊她。上一世池盈的隐藏身份是她们缘分的由来,这一世却是池盈自己公布了她的身份,这让柳娇有种抓不住的惶然。
池盈倒不觉得有什么,她从曝光身份那日起,要忙的事情就更多了。要不是柳娇如今掌着风月楼,散布消息最是容易,又刚好碰上了,她也不会找柳娇帮忙。
“之前是不能,而今我自己创造了机会,自不会选择继续欺瞒。性别偏见是别人的错,本就不该由我等背负。”
池盈不以为然,这本就在她计划之中,看似已经很快了,但无论是被迫女装的池瞳,还是她腹中的孩子,都催促着她加快进度。
柳娇仍有些神思不属,她前世见过池盈在军中的艰难,那时她尚且是以男装示人,如今却直接向天下人表明了女将军的身份,这条路会更难走。再想到她私下的筹划,柳娇忽然又振作了几分。
池盈给她说明了要做的事情,并奉上了报酬,两人很快分开。临走前,柳娇忽然回身问池盈:“与其步步为营,自己做主又如何?”
池盈心中想着要怎样从敌军将领处得到她想要的东西,一时走神,有些茫然道:“什么?”
柳娇却像是想通了什么事情,摇摇头便要出去,正撞上前来给池盈送保胎药的朝风。朝风不动声色地移开让柳娇先走,见人离开才将药给了池盈。
“将军,安神药,如今温度刚好,您快喝了。”手腕一抬,一小碟蜜饯被放在池盈手边。
池盈如今腹中孩子已经六个多月了,虽有系统帮忙稍微遮掩住了身形,可朝风等人还是不放心,私下找了大夫开药每日盯着池盈喝下。
池盈知道只要自己不死,孩子就不会有事,可系统的事无法对人言。只得每日装作将药喝下的样子,其实都进了圣物空间,今日依旧如此。
柳娇走出几步,有些茫然地回头看去,正见池盈将药喝下。那药闻着熟悉,池盈也不像是生病受伤的模样,便没多问。
回去的路上,她忽然想起了为何觉得那味道熟悉了。早被埋藏心底的记忆忽然涌出,幼年时懵懂的自己和那个一直被困在院子里,大着肚子的苍白女子,构成了她最早的噩梦。
那是保胎药!柳娇压下因为幼时记忆生出的戾气,想到池盈刚才喝药的样子,想起刚才见到池盈的每一个细节。宽大的衣袍,丰润的面容......关键还是那碗保胎药。
看池盈和朝风那熟练的模样,还有朝风那句欲盖弥彰的“安神药”,柳娇拼命回忆着今生她与池盈产生交集的那一晚。
她确定池盈是中了药的,这一世她被池盈打晕,池盈跳窗离开,那之后的事情呢?她之前被池盈的选择所伤,并没细查,只知道那段时间只有章刺史家的公子买过一瓶风月引的解药。
柳娇原先以为那药是给池盈买的,可现在想想,若不是呢?没有解药,池盈当时那个样子,如何逃脱当时掌权的周乾等人的毒手?
除非有人替她解了毒,要么刚好他\/她手中有药,要么......
柳娇拳头不由握紧。此事事关池盈,她私下的调查绝不能让人知道。想了想,她干脆提笔,斟酌许久才将写好的信交给身边的人。
有了柳娇帮忙,池盈亲自撰写的履历很快传开,而新都朝廷也得知了这个消息。而且不是通过池盈主动上奏,而是由北城的官员在的得知了池盈身份,又见北地大营风平浪静,亲自去探查了池盈的态度后,才写信上奏的。
这又引发了朝中的轩然大波,可又先前的事情做铺垫,又有大捷的军功扬名望,朝中众人对池盈已经没脾气了,甚至有的人还因此大松了一口气。对此反应激烈的依旧是薛无庸的人,甚至连他背后的世家都没那么闹腾了。
梁栖尘还是最后一个知道这消息的。
梁栖尘:!!!震惊(ΩДΩ)窃喜?(? ???w??? ?)?委屈???
他找人去了解事情的始末,强忍住心中莫名的雀跃和社死的感觉,一派光风霁月,在朝堂上为池盈继续开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