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边的动静池盈很快知道了,也寻机会远远见了冷岩一面,只觉身形有些熟悉,但到底想不起来何时见过。二舅舅求子心切,池盈不好无根无由就做些什么,只得派人在远处看着丁灵和冷岩。
阮府已经被大舅舅整顿过数次,池盈他们来了之后又换上了皇城卫和帝后的私卫,虽然很是安全,但在阮府更不能出纰漏。是以池盈想着前世查到的阮府灭门案中最可疑的地方重新做了布置,又安排了暗卫在井水、厨房、临街院子等几个地方重点盯着。
此外,池盈还私下提醒了阮家大舅舅,尤其是江南府附近海域之外的海寇船只,以及京都查出的潜藏的鸟国细作等事。这些江南也有消息传来,但到底不如池盈知道的详细,阮大舅舅深以为然,按照池盈的意思加强了海防。
池盈和小皇帝在江南府也不打算停留太久,小皇帝在阮府期间,江南的驻军大将军和其他官员也前来拜见,是以丁灵忙活许久,还是没能见上小皇帝。
最后一晚,池盈心中格外不安。小皇帝还在前院与当地官员说事,池盈忍不住重新盘点了阮府的护卫情况,她和小皇帝被重兵保护起来,倒是偏居一隅的阮家人那边兵力甚少。
池盈眉头一皱,安排了几队人去护着他们,正想重新再理一遍的时候,就见远处海岸方向传来冲天火光。
这一夜小皇帝没回主院,池盈也久久难以入睡,总觉得空气中都弥漫着硝烟味,耳边也似有兵戈铁马之声。
第二日,池盈早早起来,便听到大舅舅遣人来报。刚派遣去巡查海岸的兵士于昨夜发现大量海寇上岸,好在大舅舅听池盈的劝,加强了海岸守兵的兵力,不但发现及时,还阻了绝大多数海寇的前路,杀了一部分,其余见势不好逃回了海上。
可稀奇的是就算这样,昨夜阮府还是遭到了一群海寇装扮,出手狠辣的刺客袭击。那些人分了两拨,一拨朝着小皇帝和池盈所住的主院方向攻击,吸引了大半火力。另一拨人却像是知道阮府布置似的,直冲着阮家众人所居而去。
因帝后方向先遇袭,阮府反应迅速地调动了护卫朝着这边支援,险些被一锅端了。好在池盈睡前查看了阮府反兵力布置,调动了几队人守在阮府众人所住的外围,正好与大队“海寇”迎面遇上,撑过一时,等到援兵。
同时,池盈派去监视的暗卫抓到了鬼鬼祟祟半夜在府中闲逛的冷岩。
虽然冷岩只说是刚回府中,睡不着所以瞎逛,现场暗卫除了发现他走的方向疑心是想溜去主院,但并未搜到危险物品,又有二舅舅相求,小皇帝给了池盈面子,由着大舅舅出面将人派去了洋县驻守。
而在后续的审讯中,被抓的刺客却只说他们是劫掠的海寇,听说江南府有大人物来,想趁机劫些银子或者绑了要挟要赎金。这话若是没有昨夜海防军卫门的那一场战事,说不得他们就要信了。
可继续审下去,阮大舅舅发现了其中不少人竟是之前江南府审查未登记的常住江南的异国人士时被赶出国土的人。其余有些竟是府衙登记在册的盗匪。
推断他们的行动方案,阮大舅舅起了一身汗。小皇帝也责令阮大舅舅和驻军将军等人必须严查附近海域的盗匪。最坏的可能就是江南府海域附近的岛屿上有了海寇的老巢,甚至江南府也有。
贤王做为名义上的“江南王”也受了一番责难。虽然此事中看似没有贤王参与,且贤王也并未住在阮府。但这次刺杀虽与之前的几次刺杀套路相似,但明显阮家众人才是他们的目标,小皇帝和池盈只是明面上的靶子,用来吸引火力的。若阮家出事,最大的受益者就是贤王。
而照池盈看来,前世阮家灭门案,说不得就是贤王与鸟国人勾结,加上内应使坏,说不得就是先下了药,再由扮成海寇的鸟国高手破门屠杀。
又因他们时机选的巧妙,阮家事发后小皇帝跟着没了,此时就被压了下来。后来贤王上位,一心想要查明此事的池盈才被得了暗示的池家急急送去了庵堂。
这事再次与鸟国人牵涉上了,小皇帝不仅拉着阮家几位舅舅和江南府的官员整日着忙,池盈也更对他们上了心。这一日池盈见小皇帝又忙活许久,带人前去送饭的时候便听到小皇帝提及江南府鸟国人表演之事。
小皇帝围着沙盘指点江山,池盈眼见稀奇,便拿着上面插的小旗子顺着她知道的鸟国表演团演出过的地方插上了标记。不料这一下却有了新发现。似乎......他们所经之地似有规律。
这一发现令两人都有些莫名,小皇帝叫来谢子檀,查问到了鸟国人已经表演过的地方和开具了文书要去的地方,待全部插上小旗子之后,讶然发现竟真形成了一个图案。
“这似乎跟鸟国地形图很是相似......”
鸟国在前朝时跟当时的龙洲朝廷有过一段蜜月期,当时的鸟国国主很是仰慕龙洲文化,上书臣服前朝帝王,几次派遣岛主之子前往龙洲学习,甚至有位皇子还在龙洲娶妻生子,住了十余年才回岛。
那时他们有位岛主曾经按照鸟国地形做了个玉雕摆件送给前朝皇帝,以示真心。当时的前朝皇帝也确实派了人帮助鸟国做了不少改革。只是后来鸟国见前朝衰落,想要趁火打劫,才被狠狠收拾了,关系也不复从前。
但那个玉雕摆件因着玉质不错,就在小皇帝的书房里,谢子檀见过好几次,这才一眼认出。
“区区弹丸之地,也敢有虎狼之心!”
虽不知鸟国人究竟意欲何为,但其中的居心显是不良,小皇帝便将此事与江南府发生之事书信一封递往京都,呈给太皇太后。
有了之前的异象之事和鸟国人的上蹿下跳,太皇太后对这个不听话的小国很是厌烦。上次发作了一批,这次直接发下文书到各个州府,禁止鸟国人继续表演,并遣人将其驱逐回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