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诺听着岁岁的话,眼底闪过一抹惊讶,赶紧闭上眼掩饰过去。
她知道岁岁在自救,也在救她。
等了一会,没听到主人说话,程诺心中忐忑。
转过头,正好对上主人视线。
眼睛被烫了下,赶紧收回。
“主人,有猎杀队闯进来抢劫,我拦不住,对不起...”
“你罚我吧。”
少年对程诺的话很满意,身上杀气散去。
迈过门槛,走到岁岁身前,捏起她的下巴。
完全无视程诺存在。
对她的满身伤痕更是没有多看一眼。
少年细细打量着岁岁,点评道:“头发短了点,脸蛋还不错。”
“你想不想留下?”
岁岁脸上的惊喜远远超过正常范围,演技略显浮夸。
“主人,我愿意留下。”
“我吃的很少,小诺吃剩的东西给我一点就行,卤肉店的工作我都会。”
“我可以睡在柴房,不会给你们添麻烦...”
少年眼中戾气翻腾,看不出人性,是那种黑暗中野兽的瞳孔。
冰冷,肃杀,锋利如寒星。
“我不喜欢苛待追随者,你替我做一件事,一件小事。”
“事成后,你想要的大床、浴室的等等等等都会有。”
“我再送你一条漂亮的裙子。”
“好不好?”
少年声音温柔,笑容里却感受不到温暖,只有彻骨冰寒。
岁岁笑脸晕开,表情更加乖巧卑微。
“主人,不要说一件事,就是一百件一千件我都能做好。”
“你出城杀丧尸那么辛苦,其他小事交给我来就好。”
“听他们说觉醒者杀戮会有戾气,你可以拿我发泄。”
“主人,你别看我小,我可抗揍了...”
少年抚摸着岁岁的小脑袋,视线落在程诺脸上,眼神逐渐点燃。
“杀了她!”
“你不是一直想要取代她吗?”
“拿起斧子,慢慢来,先割掉鼻子耳朵,砍下手脚,再削掉...”
“很简单,跟砍柴一样简单。”
岁岁的笑脸凝固,看向少年的眼神如同看着恶鬼。
她不能明白为什么?
明明可以同时拥有两个奴隶,不用多花一分钱,不用多喂一口饭。
为什么?
两个沙包,发泄戾气时轮流打,也能撑得久一些,不至于被打坏。
不好吗?
程诺颤抖着开口:“主人,我没事,躺两三天就能好。”
“我身子结实,不用吃药。”
“我一天吃一顿饭就行,我可以每天多做一锅卤肉...”
“我能帮你赚钱...”
少年伸出手,把玩着程诺的耳朵。
稍稍用力,耳垂撕扯下来。
鲜血顺着脸颊脖颈流下来,顺着身体滑落。
程诺痛的发抖,脸上依旧带着笑,强撑着起身,歪歪扭扭的跪伏在地上。
此时此刻,她真的很丑很恶心。
满身伤痕,混着灰烬,混着鲜血,混着粘液,头发杂乱似枯草。
小家伙偏瘦,宛如一只濒死的野猫。
与往常的简单淤伤不同,这次伤势极重,骨头断了好几根。
不要说两三天,两三个月都未必能恢复。
电视机坏掉屏幕,换新比修理性价比更高。
更何况,新电视免费送上门,自己调试好,一分钱也不用花。
一家小店,养两个狗看家不划算。
“动手!”
少年暴诃,门窗‘嗡嗡’震动,掺杂能量威慑力更高。
岁岁吓得身子哆嗦了一下,脸色变了又变。
苍白中浮起潮红。
不是恐惧,那是一种兴奋的色彩。
她用力将程诺推倒在地,一步一步走向斧头,弯腰拿起。
小小的女孩,大大的斧头。
岁岁不是觉醒者,体内没有能量。
就算如此,一人高的斧头握在手里也有种轻飘飘的感觉。
做惯了重活,小小的身体里蕴含的力量不容小觑。
卤菜处理食材时,合抱粗的异兽头颅她都能一斧子劈开。
少年说的对,杀死程诺很简单。
比砍柴还要简单百倍。
小家伙的胳膊纤纤细细,两三分力气就能轻松砍掉。
程诺之前教过她,分割食材不能用蛮力,要顺着关节。
异兽骨头硬,不小心操作刀刃会崩掉。
岁岁学东西超快,学的又用心,几天就完全掌握了技巧。
“对,就是这样!”
“作为宠物,要乖乖听主人的话,砍下去,她的一切都归你。”
“明天我带你去南街买衣服,随便挑。”
少年表情越发疯狂,戾气浸染下,眼眸早已分不出黑白。
他只想见血。
看野兽彼此撕咬,看老鼠为了一点饭渣互相残杀...
戾气,由杀戮而生,又会引导戾气浸染而发疯的人享受杀戮。
周而复始,无休无止。
“好。”
“主人,我听话,我想要大房子,我要大床,我想要浴室...”
“程诺,你享受够久了。”
“我下手干脆点,你不要躲,切干净手脚我就送你离开。”
“忍着点,一会就好。”
岁岁双眸中燃起烈焰,表情跟少年一样疯魔。
脸颊红的异常。
握着斧头的双手,坚定,沉稳,几十斤重,却没有丝毫颤抖。
斧头高高举起,少年一脸享受的闭上眼睛。
他感觉自己已经看到了鲜血飞溅,听到了野兽悲鸣。
想象着,睁开眼时,将会是一幅怎样的绝美画面。
少年不仅没有后退,反而向前靠近了几步。
他喜欢猩红热血喷洒在脸上的那种滚烫。
冰冷末世中,猎物的鲜血是他唯一能感受到的温暖。
短暂又让人着迷。
程诺闭上眼睛等死,她不敢挣扎,躲闪。
斩断手脚再被杀死不会痛苦太久。
反抗无济于事,万一惹恼主人,她会死的痛快百倍、千倍。
噗!
铮!
斧头重重落下,先是斩断血肉的闷响,接着是金属落地的爆鸣。
锋利入肉声音干脆,老屠夫才有的自信。
程诺做好了承受剧痛的心理准备,却什么都没有感觉到。
不痛?
砍偏了?
还是说,岁岁不忍心下手?
那她听到的是什么声音?
不是,死丫头搞什么,死一个总好过两个一起死。
能不能不要乱来?
分尸和凌迟哪个更痛苦她还是能分清的。
“吼——”
程诺被野兽悲鸣怒吼声吓得心跳先是停顿,随即暴走,撞得胸口疼。
她鼓起勇气慢慢睁开眼,看到了匪夷所思的画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