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橘黄的路灯下,两个身形差不多、发型也差不多的年轻人,相向而站。

邱杨语气平静的说:“孙亦川,这几天我想了很多,我们分开是最好的选择。”

孙亦川张口要辩驳,邱杨立马说:“你先等我说完。”

邱杨说:“你跟我不同,你可以找一个女人结婚生子,过正常生活,不用接受世人的谴责。你有大好的前程,你有满腔的抱负,不该因为我,而毁了你的一生。”

“你难道没有吗?”孙亦川反问,“你我们回来,不就是为了实现我们的抱负?”

“所以说,我们分开是最好的。”邱杨的唇角弯起,“你我各自实现自己的人生价值。”

孙亦川问:“你回到南城能干什么?你也要结婚生子吗?”

邱杨依旧笑着,笑容却是无比悲凉,“你不用担心我,我会过得很好的。”

孙亦川又问:“我们约定好的,你怎么能说放弃就放弃了?”

“坚持比放弃难多了。”邱杨说,“孙亦川,男女间谈恋爱尚且会分手。你跟我这种畸形的关系,更应该断个干净。”

一辆出租车停了下来,邱大辉和杨洁已经准备上车了。

邱杨抬眸直视着孙亦川,目光炯炯,“我们就此别过,祝愿你家庭幸福、前程似锦!”

邱杨转身,大步迈向路边的出租车。

出租车疾驰而去,孙亦川站在原地望着远方的路。

初春的风,寒冷又猛烈,从身体吹进心里,孙亦川的身心都像是被冻僵了,疼痛到麻木。

他是被沿路找出来的孙福海和王佳慧拉回家里的。

孙亦川太了解邱杨,邱杨骨子里是血性刚烈的,说一不二。

邱杨这么决绝的说分开,是下定了此生再也不见的决心。

孙亦川胸口疼的像是被人活生生的划开了。

翌日早上,邱杨办了出院手续,然后去单位交了辞职报告。

领导挽留他,“邱杨同志,你这是何必呢?你可是人才啊!我们领导都认可你对单位的贡献,你个人的私生活又没影响工作。”

“还有,莫志新同志不正当竞争,故意抹黑你,单位也给他降职和记过处理了。我们领导商量了,这个主任还是你最合适。”

邱杨从来不在乎主不主任的,现在更是连工作都不在乎了。

他客气的笑着说:“谢谢领导的赏识,我已经决定要辞职了。”

邱杨回到家里,邱大辉和杨洁才知道他辞职了。

他们是让邱杨去单位请假,先跟他们回南城,然后找关系把他的工作调回南城。

谁知道,他居然一声不吭的辞职了。

邱大辉忍不住的大骂:“外面多少人挤破脑袋想找个铁饭碗,你倒好,有个铁饭碗,你自己不要!你是以为你很有本事?···”

杨洁拉了他一下,暗示他别说了。

邱大辉忍了又忍,闭上了嘴。

邱杨平静的说:“爸妈,我们收拾一下,明天回南城。”

杨洁:“···这么快吗?”

他们来这里的目的,不就是把邱杨带回南城吗?

怎么现在邱杨顺从的要跟他们回去了,她却心惶惶的。

杨洁说:“你于叔他们准备跟我们一起回去,我去通知他们一声明天走。”

“好,我去买票。”

邱杨和杨洁一同出门,然后分开,一个去火车站买票,一个去家属院。

邱杨走在熟悉的道路上,春光灿烂,灼的他冒眼泪。

他和孙亦川都是喜欢户外活动的人,可回国这几年,他们为了避嫌,都不敢光明正大的在外面玩。

大多数时候,两人都是窝在家里,看书、聊天、干工作。

杨洁来到于向阳家里,跟于家顺和赵若竹讲了邱杨的事。

两口子沉默了好半晌。

于家顺心想,他们军人的子女就该这样,拿得起放得下!

赵若竹唏嘘道:“邱杨这孩子,心里该多疼啊。”

这话又把杨洁弄得流泪。

赵若竹劝她,“你也别伤心了,事已至此,让邱杨回南城好好的缓上一段时间。”

邱杨买了车票回来,便进房间睡觉,睡了一天一夜,不吃不喝的。

第二天一大早,于向阳开车载着于家顺和赵若竹,来接邱家一家三口,送他们去火车站。

到了车站外,大家下车。

于向阳叫住了邱杨,“邱杨,你和孙亦川的事,我听说了。”

于向阳也不知道该发表什么意见,他说:“你从小比我精,书读的比我多,世面也比我见的多,你做什么样的决定,我都支持你。”

邱杨淡笑,“谢谢。”

两人难得在一起,不斗嘴。

于向阳说:“有什么事,给我打电话。”

“好。”

邱杨义无反顾的上了火车。

于向阳回到部队里,跟程景默讲了邱杨和孙亦川分开的事。

程景默沉默了片刻,“他俩要是其中一方的性别换一下,就是现实版的梁山伯与祝英台。”

于向阳回:“他们没法化蝶。”

程景默白他一眼,“我讲的是爱情的凄美,两个相爱的人因为家庭、世俗而被迫分开!你讲的是神话!”

于向阳固执的说:“可梁山伯与祝英台就是化蝶了!凄美就凄美在他们化蝶了!”

“你滚一边去!”

孙亦川是在邱杨离开的那天中午,才听说邱杨辞职的事。

虽说是在他的意料之中,可他还是说不出来的难受。

下一步,邱杨就该回南城了吧。

孙亦川立马走出办公室,骑着单车来到了邱杨父母买的房子处。

他知道邱大辉和杨洁不想看见他,连邱杨也不想看见他。

可他还是来了。

他敲了好一会儿的门,都没人应。

还是隔壁邻居说:“今天早上一大早的,一家三口拎着行李出门了,估计是回老家了。”

孙亦川又骑上单车离开了,他脑子里反复出现邱杨说分开后,眼泪滴落的场面。

孙亦川只觉得胸口又疼又闷,快要窒息的感觉。

明晃晃的太阳直射的大地,照的人也恍惚。

“硄啷”一声,单车倒地,孙亦川栽到地上。

此时的邱杨,目光呆滞的看着车窗外的风景。

从上火车起,他就这样,不说话也不动,就那么看着外面。

风景在眼前疾驰而过,他的脑海里一帧一帧的是他和孙亦川的这十二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