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向念从晚上的七八点开始有规律的阵痛,整整疼了一夜,疼的生无可恋。
到了第二天六点左右,天蒙蒙亮时,医生检查,宫口才开了七公分,还有的受!
身边只有赵若竹和小杰,两人陪着她熬了一夜,也是一脸的疲惫。
阵痛的频率已经到了八九分钟一次,疼的她发抖。
她此时多么希望程景默能陪在她身边,给她加油鼓劲,可眼前只有一老一小,强撑着精神,陪着她。
于向念再也忍不住,情绪崩溃了。
“妈,我疼···”她哭的稀里哗啦的,“我坚持不住了···”
赵若竹看着女儿疼的生不如死的样子,宁愿自己来遭这份罪。
“念念···”赵若竹哽咽着,“再坚持一会儿,一会儿就好了!”
那种深入骨髓的疼痛,肛门都仿佛要从身体里剥落出来,让她站也不是躺也不是坐也不是。
“妈,我受不了了···”于向念的头发乱的跟鸡窝一样,哭的鼻涕眼泪一把一把的。
赵若竹紧紧抓着于向念的手,“妈知道你疼,你疼的时候就紧紧抓着妈!”
小杰在一旁偷偷的抹眼泪。
“啊!!!”于向念痛苦的大叫。
与此同时,程景默他们已经进入密林,他突然顿住。
身后的于向阳没注意,撞到了他的后背上。
“怎么了?”于向阳诧异的问。
“没什么,继续前进。”程景默淡声说。
他心里很不安,刚才他似乎听到了于向念痛苦的哭声。
他看了眼天空,暗暗叹出一口气,心里默默祈祷着:于向念她们母女平安!
小杰倒了热水,拧干毛巾给于向念擦着脸,“婶,你疼的受不了就哭会儿。”
于向念发泄了一番后,情绪慢慢恢复。
她嘴巴微微张开深呼吸着,双眼无神的看着天花板,等待着下一次的阵痛。
九点多时,于向国带着保姆来到了医院,还带一些红糖、鸡蛋以及家里煮好的鸡汤面条。
于向念机械般的吞咽了一碗面条,在十一点左右时,终于被医生推进了产房。
接下来的过程更加痛苦,于向念早已疼的精疲力竭,没力气生孩子。
她是被两名医生按压着肚子,生下的孩子。
接连听见两阵不同的啼哭声。
一个声音小小的弱弱的,仿佛只是在告诉于向念,他出生了。
一个声音就喳喳哇哇的,仿佛她受了多大的委屈似的,在向于向念哭诉自己的委屈。
“生了!生了!”在一旁陪产的赵若竹流下了激动的泪水,“老大是个男孩,老二是个女孩,你儿女都有了!”
医生将两个孩子抱到于向阳面前,看了一眼。
于向念只看到四条乱蹬的小腿,皮肤黑黑的,带着些许暗红。
只一眼,于向念那根紧绷着的弦断了,她虚脱的闭上了眼睛。
再次醒来时,下身疼的无法动弹,她睁开眼,就看见两个婴儿熟睡在她身旁。
小杰站在床边,一眼不眨的看着两个婴儿,连于向念醒过来都没发现。
赵若竹最先发现于向念醒过来,激动的说:“念念,你醒了。”
于向念虚弱的说:“妈,我想喝水。”
小杰很懂事的连忙从热水壶里倒了一口缸热水,于向念强忍着下身的疼痛,直起身子。
“婶,是一个弟弟和一个妹妹。”小杰双眼发着光,小声说:“他们长得一模一样。”
于向念虚弱的笑着,“家里同时多了弟弟妹妹,你做哥哥的就要辛苦了。”
保姆煮了红糖鸡蛋给于向念补身体。
赵若竹在旁边说着两个孩子的事,老大比老二早出生六分钟,老大重五斤二两,老二五斤还不到一点,两个孩子的体重有点轻,得加强营养。
老大从出生就一直在睡觉,老二人小声音大,哭起来可能嚎了!
于向念满眼慈爱的看着两个睡熟的婴儿。
九月七日十二时许,她有了两个孩子!
她又满怀感激的对赵若竹说:“妈,辛苦你了。”
“说什么呢,只要你们母子母女平安,我累点算什么!”
接下来,又有新问题了。
于向念一直没来奶水,两个孩子睡醒后,哼哼唧唧的要吃。
一开始用白开水喂他们,两个吃的很香,后来就不行了,尝到是白开水就哼哼哼的闹。
特别是老二,哭声又大,恨不得告诉所有人,她饿了,没奶吃!
保姆说:“你得让孩子吸,越吸越有奶!”
于向念又抱着孩子,给他们喂奶。
老大吸了二十多分钟,累的都睡着了,也没吃到两口奶。
老二吸啊吸啊,吸了好长时间都没尝到一口奶,哭的可伤心了。
于向念听着她抽噎的声音,特别的想笑,“你就不能学哥哥安静一点?”
在医院这三天,全靠别的产妇接济,两个孩子吃的别人的奶。
家里各种催奶的东西都做了给于向念吃了,效果有一点,但不多。
于向念从没有奶到有一点点奶,可一个孩子都不够吃,何况两个。
“妈,给他们吃奶粉吧。”于向念提议。
现在的奶粉属于紧缺商品,买奶粉不仅需要票,还要有医院的证明,才能买到。
赵若竹让医院开了证明,一家人把家里的牛奶票都凑了出来,去百货商店买了三袋奶粉。
在医院里住了三天,于向念终于出院了。
按照南城的风俗,嫁出去的女儿是不能回娘家坐月子的,不然会克娘家,对娘家很不利。
于家顺在于向念出院前,来了一趟医院。
一个多星期未见,于家顺苍老了许多,头发白了不少,眼袋都大了。
他看了看两个孩子,露出欣慰的笑,又在孩子的襁褓中,塞了两个红包。
“等爸想办法去找人换一些牛奶票。”
“爸,你不用操心这些事。”于向念说,“你要注意身体,别太操劳了。”
于家顺回:“我知道。”
顿了顿又说,“程景默他们现在平安。”
闻言,于向念的眼泪就流了出来。
“念念,不能哭!”赵若竹急的不停的给她擦眼泪,“坐月子哪能流眼泪,你的眼睛还要不要了?”
于向念也不想哭,可控制不住的流眼泪。
“念念,委屈你了。回家好好养着,什么也别管。”于家顺在病房里待了不到十分钟,又赶着回司令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