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秦淮茹正喜滋滋的拿着从工友处忽悠来的一斤粮票从厂里往家赶呢,就被一人叫住:“秦师傅,秦师傅,您等我一下!”
秦淮茹一扭头:“是小宋大夫啊,你找我有事儿?”
小宋医生是三年前调来厂里的新医生,为人腼腆,但是很能体谅工友的难处。厂里工作繁重,有人就想混一下请假单,她也给准个一天半天的。
这时候叫住秦淮茹,那肯定是有事儿。
小宋医生小声说道:“是这么回事,秦师傅,您婆婆张大妈来又来医务室开止痛药了,她说浑身疼,咱们厂里确实是看病不要钱,嗯,药费也很低廉,但是我也不能给张大妈开太多,一是咱们厂的药材储备量是不够的,二是这东西吃多了会上瘾!这种东西要少吃!”
秦淮茹满脸感谢:“多谢你啊,小宋大夫,要不是你跟我说,我都不知道这事儿,麻烦您了啊,我回去跟我婆婆商量商量!”
等秦淮茹回了家,恰巧看见贾张氏在往嘴里塞药片。
贾张氏长期吃止痛药,其实是为了缓解她的紧张焦虑和恐惧,年轻的时候死了丈夫,中年的时候死了儿子,婆媳两个带着三个孩子艰难度日!
长期的压力让她无法释放,头痛,浑身痛,心里痛,只能依靠止痛药来解决!也可以说安慰自己,一来二去就上瘾了。
但是秦淮茹不理解,“婆婆,您怎么又吃这么多止痛药?小宋大夫不是跟您说了吗?这东西上瘾!”
贾张氏看着回来的儿媳妇:“怎么啦?我吃点止痛片,也碍着你的事了?你怎么不说我干脆死了算了?不孝的东西,婆婆全身都疼,儿媳妇都不让婆婆吃止痛药的!”
秦淮茹无奈:“没说不让您吃,但您得控制着点吧?这吃多了上瘾,对您身体也不好,咱家还得多上一笔开销……”
话还没说完,只“开销”两个字就让贾张氏直接炸了,“哎呦”一声,一双胖腿灵活的倒腾到院里:“大家伙儿快来看看吧,我家这个儿媳妇儿现在真是恨不得我死了呀!大家快来呀,杀人放火啦!
秦淮茹,有种的你给我出来,你们大伙给我听着啊,要出人命了!秦淮茹她现在就不想让我好啊,想整死我呀!”
得,贾张氏撒泼打滚这一套闹出来,全院的人都聚过来凑热闹。
一大爷作为贾家的干亲,赶紧上前拦:“老嫂子,老嫂子,你嚷嚷什么呀?有事你就好好说,淮茹是什么脾性?咱们都是一个院里的,还能不了解吗?她能说整死你吗?”
贾张氏推开一大爷:“什么呀,你们不知道……”
刚想当着一院子里的人诉诉苦,又被一大妈拦了:“嫂子,这孩子们都看着呢,有事您就好好说,可不行这么闹的!”
“谁闹了?”贾张氏做崩溃状:“大家伙也知道,我早年丧夫,中年丧子,落了一身的病啊,但是家里就这么点钱,我怎么能花大钱去治病?
我就想着吃点止痛片扛过去,就你们大家伙都夸的好媳妇,秦淮茹,她连止痛片都不让我吃啊,嫌我开销大啊!
天地良心,这止痛片在厂医务室买,才能花几个钱呢,真是人老了,不中用了,在哪儿都要受欺负,在自个儿家,还要看儿媳妇的脸色啊……”
贾张氏搞起了哀兵政策,别说,还真引起了几个人的同情。当然,那几个人大多也是跟着儿子儿媳妇过日子的,联想到自身,要是等以后不能干了,得看儿媳妇的脸色过日子,那种心酸真是感同身受!
尤其是翠芬婶子,她是跟着儿子一家过日子的,老伴早就没了,她闲的没事干,还欺负欺负儿媳妇,跟儿子孙子说点儿媳妇的坏话。
一听贾张氏诉这样的苦,就感觉贾张氏的现在就是自己的将来,立马化身正义的使者,对没拦住婆婆闹腾,簌簌落泪的秦淮茹数落道:
“淮茹啊,你婆婆说的这事儿是真的不?一大爷常说那句话,没有做父母的不是,只有当儿女的不周全!
你也得做到啊,你婆婆又不是说要花什么大钱看病去,就吃个止痛片,还是在厂里医务室拿的吧?这花不了几个钱,你都不乐意啦?”
秦淮茹看看四周的人,对自己横眉冷对的婆婆,面露不赞同脸色的一大爷,站在道德制高点上指责自己的翠芬婶子,担心的望着自己的几个孩子,以及看热闹的邻居们。
演技开始爆发,泪珠晶莹剔透的一颗一颗的落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