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冲药的郑岭并没有发现方宁的靠近,直到他握着瓷碗准备起身时,终于发现了地面上那道不该出现在这里的影子。
脑子里的警报被瞬间拉响,郑岭迅速扔了碗,转身的一瞬间就向方宁猛扑过去!
他以为方宁会躲、甚至是会拔腿就跑;于是变拳为握,试图抓住她的身体,让她无法逃离!
可他怎么也没想到方宁不但没躲,甚至还直直的向他冲了过来!
被她握紧在手中的尖刀露出冰冷的锋芒,唇边的伤口衬得她如同一个嗜血的阎罗,又像来自地狱索命的恶鬼。
“我倒是忘记了,周悠然说她给过你钥匙!”
直到这个时候,郑岭还是觉得方宁没办法从他手下逃开;毕竟男人和女人天然的体力差别摆在这里。
而且方宁拖着一个刚生产了两个月的身体,还被打了这么久,她怎么可能是郑岭的对手?
可当他接下方宁的那一拳,他瞪大了眼看着被打到指骨骨折的手,心里的恐慌迅速席卷了他的心头。
这还没完,紧跟而上的短匕首划伤他的手臂数处,身上传来的剧痛感让他生不如死,连连哀嚎。
他甚至来不及呼救,就被方宁一拳打趴在地上,狠狠卸了下巴。
仅仅只是几个喘息之间,他们二人的地位已然调换了个彻底。
方宁拎着那把匕首蹲在倒地的郑岭面前,她绷直手背、抬起手就朝郑岭那张因为恐惧而扭曲变形的脸上狠狠来了几个巴掌!
“爽吗?开心吗?激动吗?感恩吗?想给我生孩子吗?”
“哦,我忘了。你生不了孩子。”
她顿了顿,又突然暴起厉喝、再次一巴掌狠狠打偏了郑岭的头!
“那要你有什么用!”
被几巴掌下去直接打傻的郑岭瞪大了眼愣在那里,似乎还没回过神来发生了什么。
眼前这个女人,还是当初那个柔弱无力,只会用自杀来威胁他的谢柔柔吗?
“你哪里来的自信觉得自己配得上谢柔柔?是你丑的别致,还是你臭的出奇?”
“你以为你侵犯了她,她这辈子就只能待在你身边给你生孩子洗衣做饭、当牛做马吗?”
“笑死,清朝人早就死绝了,只有你们脑子里还留着裹脚布和长辫子。”
那把冰冷的短匕首轻飘飘擦过郑岭红肿的脸,随时可能落下刺穿他的眼眶;恐惧让他忍不住发出尖叫、可惜他的下巴早就被方宁卸了,只能发出“啊啊啊”的声音。
“诶呀,忘记了。你是不是还想挖了我的眼睛?”
方宁蓦然弯起唇角笑笑,“不如,先拿你做个试验好了。毕竟谢柔柔当年报的第一志愿就是临床医学。”
含笑的话落入郑岭的耳中,他先是一怔,继而在地上猛烈挣扎起来;横流的泪水糊了他整张脸,看起来狼狈又丑陋。
他想求方宁放过他,可是他又没办法发出声音;只能一遍遍点着头,‘呜呜呜’地哭嚎着。
哪成想方宁蹲在那想了会,居然还真的放过了他。
“你是不是怕痛啊?那我先给你玩点别的。”
说着,她就自顾自地起身,越过地上破碎的瓷碗走了过去;被捆住手脚的郑岭根本不知道她想干什么,只能用目光紧紧跟随着她的身影,直到看见了她在那包小布袋面前停了下来。
郑岭突然感觉自己浑身的血液都冷了下来。
——那是巫医给他的药!她想干什么!
这种药粉遇水则化,无色无味。
而之前无论是下到红糖鸡蛋里被猪误吃的那次,还是刚才被打翻的那一碗;他都只放了少量在里面。
所以现在那个布袋子里,起码还有整整三个月的药量。
正当他还在胡思乱想之际,他就看见了方宁随手捡起两个碗,将那包药粉一分为二,尽数倒了出来。
紧接着,她又从破水缸里舀出些昏黄的水化开;她端起在眼前晃了晃,觉得满意了才拿起其中一份走到了郑岭的面前。
郑岭现在的心情有些复杂。
痛苦中甚至带着几分难以言喻的爽意。
原来谢柔柔是喜欢这种的?她嫌弃他,但又要和他一起喝这种药、干那档子事;早知道是这样的话她直接和他说就好了,他肯定好好配合她;又何至于像现在这样,还白挨一顿打。
他还没来得及将自己的想法表现出来,就被方宁抓住下颌尽数灌了进去;做完这一切,她才掸了掸手,好心情地站了起来。
在等待药效起反应的时间里,郑岭一直用一种十分期待的眼神看着方宁。
原本在等天黑的方宁蓦然一个错眼,注意到了他奇怪的目光。
她登时轻笑了下,抬脚跟踹死狗一样踹了他一脚,“别着急,再等等。”
而郑岭却将方宁脸上这幅似笑非笑的模样误会成了别的意思。
于是,他看着她的眼神愈发灼热起来。
恰好这时,院落里响起了熟悉的脚步声;郑母大概也在村民口中得知了谢柔柔要逃跑的消息,便马不停蹄地赶了回来;眼见这牛棚里空无一人,她当下心就凉了半截,差点没坐在地上撒泼打滚。
可她转眼间又看到了紧闭的屋门,她连忙走上前,没到门口似乎就听见了郑岭压抑不住的呻吟声。
她再转眼看消失在牛棚的方宁,突然间懂了什么。
瞬间她的脸上就挂上了笑。
“岭儿啊,我就说你就应该这么对你那婆娘,就不该惯着她!”
“等她怀了娃,我就不信她还能跑得了!”
说着她就准备推门,嘴上边说着:“娘进来了啊,我就看看,不干什么;绝对不会跟上次一样打扰你了。”
“我是你娘,不会害你的。”
…
屋内的郑岭已经被吓得三魂丢了七魄,这时他还不明白方宁口中的那句“别着急,再等等”是什么意思他就是傻子!
他越是大声呜咽,屋外的郑母就越是误会成别的,推门的动作就更利索了。
“小妖精,仗着年轻就这样……”
才堪堪踏进一步,郑母瞧见了被捆在地上的郑岭瞬间脸色大变;还没来得及大喊出声就被隐在黑暗里的方宁一棍敲晕在原地。
在倒地的瞬间,她就被方宁卸掉了下巴,将另外一碗昏黄的药水灌进了她的嘴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