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因为一直没有机会对郑岭动手,所以你打起了这个主意吗?】
【宿主,我不怕告诉你,你的如意算盘要落空了。】
似乎是终于找到可以嘲笑方宁的机会,48特意飘了下来离她近了些,【位面主线进度没过半,你就算杀了郑岭再自杀也会强制进入轮回,直到你完成任务为止。】
【而在这个位面的你还是命定情缘之一,你就算开局自杀,也逃不了轮回的命运。】
【世界位面需要的是合理的结果,而不是人为制造的意外。】
——合理的结果。
那什么才算是合理?上一个世界夜枭和顾承泽那种算不算?
鸦青长睫微颤了颤,方宁睁开眼,听见了由远及近的脚步声。
茫茫夜色掩盖了暗藏之下的危险,她握紧手上的铁片,在黑暗中窥视着那个翻墙而进的不速之客。
那人先是蹲在围墙跟下观察了屋里没有响动之后,才亦步亦趋地慢慢走向牛棚。
简易粗糙的门被他小心翼翼推开,月色之下,那人咽了咽口水,喉结上下滚动,浑浊的倒三角眼里满是欲望之色。
“听说郑岭这小子的婆娘变成了傻子,整天除了呵呵笑啥也不会;没想到居然还是真的。”
他低声喃喃自语,越走越近;直到看见方宁窝在墙根处的破布里时,才嘿嘿笑了笑。
“郑岭这小子胆是真大啊,这么水灵的婆娘都敢关外面,这不就是等我上门吗?”
按捺不下心里的痒痒劲,他边走向方宁边开始脱衣服,直到他的手准备碰上破布的时候,他的身上已然只剩下了一条裤衩。
“来吧,小美人!”
几乎是话音落下的一瞬间,方宁握紧手中的铁片直直扎向来人的喉间;一击即中后便顺着力道一路往下用力下划!同一时间,她手劲用力一掰,那人顷刻就被她卸了下巴!
被这个突如其来的变故吓得瞪大眼珠的麻彪来不及呼救,就发现自己已经开不了口了。
他立刻试图动手反制住方宁,却被方宁早一步折断了双臂,那条锁在她脚下的铁链被她牢牢缠在麻彪的脖颈间,逐步收紧。
只不过几个喘息,麻飙就断了气。
瞪大的眼珠子几乎夺眶而出,咽了气都死不瞑目。
目睹了全过程的48安静如鸡,直到方宁慢条斯理地擦干净滴落在地上的血迹时,它才飘出来一句:【你下手一直都是这么狠吗?】
上一次她暴起弄死了顾承泽和夜枭,它以为这只是在绝境之下方宁爆发出来的求生力量;直到今天看到了她动手时的果决和利落,它这才发现自己一直低估了这个女人的力量。
但48还是想不明白。
——她不是失忆了吗?这些招式路数她又是从哪里得知的?
方宁头也不抬,直接在意识空间里回:“我不狠,难道还要跪下来求他别伤害我?”
【当然不是。】48猝不及防又被噎了一句,好一会才出声:【我的意思是,你可以选择出声大喊,求助郑岭。作为这个世界的天定情缘,他一定会帮你的。】
【而且宿主你作为一名女性,不需要那么高的武力值;男人天生怜悯弱者,你这么强,没有人会爱你的。你要学会柔弱,学会依附他人;这样既满足了男人的成就感,同时他也会给你你想要的一切。】
【所以宿主,像今天这种情况,你最好还是等别人来救你比较好。】
“哦。”
“那你为什么要搜集能量?怎么不等别人救你?是不想吗?”
48:……
乌云遮蔽了月光,方宁在黑夜里摸索出麻彪身上的工具,面无表情地撬断了那条铁链。
她将地上那些衣服撕碎绑紧,拖着麻彪悄无声息就翻过了围墙。
在谢柔柔的记忆中,距离这里不远处应该有口荒废了许多年的枯井;方宁借着微弱的光亮仔细辨认方向,慢慢摸索过去。
也幸亏郑岭家地处偏僻,没什么人把房子建在他家旁边。不然方宁带着个人,分分钟有被发现的风险。
伴随着‘咕咚’一声,漳井村从此少了一个叫麻彪的人。
…
“哥,你说咋啥好事都轮不到我们;这次要不是咱俩聪明提前回来,说不定村祭都赶不上。”
“巫医能把这件事交给我们去办证明是器重我们,村子里好多人想去都不能去呢;你也别在这里抱怨了。”
说罢,王良接过弟弟肩膀上扛着的麻袋,替他分担接下来的路程。
得了喘息,王达嘴上的抱怨更是跟连珠炮似的脱口而出,他无视了他哥的劝慰,提起巫医脸色就更不好了。
“现在外面的地界越来越危险,除了我们哥俩谁还敢把人全须全尾带回来?”
说着,他意有所指地看了眼麻袋,神情中带着不屑:“村子里那些废物还以为是几十年前吗?个个还闹着出去,说不定第二天就挨枪子了。”
“少说两句吧。”王良眼眸暗了暗,虽然没有赞同弟弟的话,却也没有否认。
方宁掩在树下的阴影里,半人高的杂草成了她天然的遮挡;晦暗如墨的眼眸在夜色里注视着慢慢走过的两人。
她处理了麻彪后还没走远就听见了这两个人交谈声;如今听这话里这意思,似乎那麻袋里是个人。
果不其然,那兄弟二人接下来的话就印证了她的猜测。
“这小丫头片子看穿着打扮应该是有钱人的孩子,要不是她自己跑丢迷路了,可能我们半辈子都碰不上这么好的货色。”
王达回头看了眼,舌尖不自觉舔了舔唇角,“一想到要把她送到巫医那边,我心里怎么就那么不得劲呢?”
凭什么有好东西第一个就要送他手上?不就是个小小的巫医吗?
现在外面早就不信神鬼,只信科学了;只有村里这些大字不识一个的愚民才信他的鬼话。
“你最好别对这个小丫头起心思。”
王良瞥了弟弟一眼,默不作声扛着麻袋离他远了一些,“明年村子里要举行神祭,阿苗被选中去侍奉神明;那这个小丫头肯定就是接任阿苗的人。”
“你要是不想以后被她的枕边风弄死,就不要把主意打到她的身上。”
兄长的警告和记忆中巫医残忍的手段重合,王达刚伸出去的手瞬间就缩了回来。
美色和小命,显然是后者更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