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日来的坏消息,如今总算有个可以振奋人心的好消息,给周家夫妻两人一剂强心针。
“周家娘子,我是村里的吴婶子,来找你有事。”
吴大娘龇着一口大黄牙,眼睛滴溜溜乱转,想到自己大媳妇的提议,她心里就是一阵火热。
“大虎,你快去请吴大娘进来,估计应该是有急事。”
听着她话语中的急迫意思,于惠娘忙催促丈夫出去把人请进来。
这位吴大娘,可不是默默无名之辈,她男人是靠山村的里正,村里人都不愿和他媳妇交恶。
不久,吴大娘被引了进来,她先是不着痕迹地看了一眼林清雪,然后再一脸喜色地对着周母殷切念叨:
“周家娘子,我可给你介绍了一笔好生意,镇上陈员外独子去了,想给他儿子配一个阴婚。
你瞧瞧,这事不就是正好撞上了,傻春,不~你家春妮的生辰八字与那孩子最相配。
人家陈员外可是说了,要是你们同意,愿意给你们十两银子。”
语毕,吴大娘便一脸殷切地望着周母,恨不得替她点头应承下来。
这可是双稳赚不赔的买卖,要是周家答应了,陈员外还会额外给她五两银子,吴大娘真是越想心里越美。
在她看来,舍弃一个傻姑娘,换取十两银子,那有什么可惜的。
周娘子又不是不能生,可以用这笔银钱调养好身体,再生一个康健的大胖儿子……
于惠娘被她这番说辞气的胸口抽疼,配冥婚这种腌臜事,是想要她家春泥的性命啊!
这吴大娘,委实忒歹毒,怎可以上下嘴皮一翻,轻飘飘说出这样的恶毒事。
门外听到此话的周大虎瞬间拉下了脸,大跨步冲到了房里面,对着一脸笑意的吴大娘就是破口大骂:
“滚,我周大虎就是饿死也不会卖自个闺女,更不会丧了良心,赚黑心银子!”
吴大娘看着面前的黑脸大汉,神情也很是阴沉,她狠狠的剜了一眼周大虎,啐了一口唾沫,转身离开了周家。
这周猎户家就是活该一辈子受穷受累,银子喂到嘴边还不识趣。
等她回去和相公一说到,周大虎这个混不吝,以后别想在靠山村过上安稳日子。
于惠娘虽然感念于相公的直言不讳,只是想到女人背后的吴里正,纠结道:
“相公,你这么一说,吴里正会不会为难你?”
毕竟他们现在住的土地属于靠山村,要是里正一个不乐意,很有可能会把他们一家赶到半山腰的茅草屋。
“放心,这屋是我爹的,他们才没有权利赶我们走!”
看着自己爹一脸信誓旦旦的样子,林清雪忍不住心里叹气:
人家是没权利,可是周山(周大虎的养父)还有血脉兄弟在村里,对方还是家里人口众多的。
前世也有这一出,吴里正撺掇这一大家子霸占周家的屋子,将他们三人赶到了半山腰的茅草屋。
地动来时,周大虎为了保护妻女,不慎被山间里掉落的巨石砸中,当场离世。
既然她来了,就得给那乱出歪主意的吴婶子一点颜色瞧瞧,最起码不能让她家糟糕的生活添一把火。
“一家子活该受穷一生,银子送到嘴也不会拿,守着一个傻春,哼,老娘倒是要看看你们能翻出什么花出来……”
吴婶子一路上都在骂骂咧咧,靠山村多丘陵,村中的道路也是高低不平整的。
她没有注意脚下突兀的出现了一块石头,直接从陡坡栽了下去。
整个人像一个圆乎乎的球体,“砰砰砰”,不断与沿路的石块碰撞出“爱”的火花。
村西头路过的一位婶娘看到她满头是血的样子,也是吓得脸色一白,连忙叫住身旁的儿媳妇:
“快去里正家喊人,他家婆娘出事了!”
好心肠的婶娘自己则是慌张跑到吴大娘身旁,用手指轻轻探了探她的鼻息,发现还有呼气后,提着心才放了下来。
“呼,还好,命还在。”
其余村民瞧见这事,也围了上来,行成了一个圈。
过后,里正特意去距离村子最近的城镇请了一位坐堂大夫,没办法,村里规模太小,平时连游医都很少来此处。
大夫看床上妇人浑身是血的样子,也是心中一跳,仔细探查伤情后,叹息地摸了摸自己的山羊胡。
“哎,这妇人是伤了脑袋,另外,从高处摔落,左腿还有一处骨头错位……”
吴里正是越听心越凉,忙拽着大夫的衣袖追问:“大夫啊,您可得想想法子,尽全力医治我家娘子!”
虽说这婆娘平时嘴巴的碎了些,但她毕竟给自己生了三儿两女,家里的大小事都是由她一手操持的,吴里正还是希望用最大的努力医治好自己媳妇。
“放心,医者仁心,我一定竭尽全力,你且撒开手,让我来医治……”
另一边,周大虎因为姑娘恢复正常后,也不急着进后山,准备先去村里的水井里面打些水。
“惠娘,你带着春妮,我去村东打点水,家里水缸里面的水都见底了。”
“行,你把孩子抱到床上来,我看着!”
林清雪却在想着如何不着痕迹的改善家里的生活水准,最起码不能再吃野菜糊糊了。
村东水井旁,已经排了几个人,众人脸上皆是一片焦急之色。
“你们说,今年这老天爷是不是要发威了,俺家地里的粮食都要绝收了!”
“可不是,我家也是,现在就希望老天开开眼,要不然今年的赋税,我可没法子交齐。”
“咱们村这口水井都下降呢,再这么下去,岂不是要逼死我们!”
……
听着周围人的议论声,周大虎也皱紧了眉头,心里也是突突直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