利用警犬鉴识现场气味,从在场几位嫌疑人中锁定真凶。
再从防盗链附近的门板上,寻找可以证明凶手可能留下的皮屑和指纹。
一般人可不会在这种地方留下指纹皮屑。
而在在场另外几位律师,之前可是都坚定地声称,自己昨夜没来过碓冰律子房间。
这意味着,只要能在这房间里找到他们的气味、皮屑和指纹,就能证明他们的供词是自相矛盾,从而落实杀人的罪名。
不得不说,这次毛利小五郎的确是提出了一个从推理到搜证,全面有力的解决方案。
“爸爸...”
毛利兰看向老爹的眼里第一次有了崇拜:
“我拿放大镜观察过了:”
“在靠近防滑链的门板上,的确存在着疑似凶手留下的指纹和皮屑!”
“很好!”
毛利小五郎满意地点了点头。
他维持着喜怒不形于色的高手风范,与平时那个见到漂亮姑娘就控制不住表情的油腻大叔简直判若两人。
“小兰,再进行警犬鉴识吧!”
“让凯撒把那个让英理无辜受牵连的凶手,从人群当中揪出来!”
说着,毛利小五郎气势十足地看向在场几位律师。
这里是轻井泽,又不是碓冰律子工作生活的东京。
既然这是熟人作案,那杀害她的凶手,大概率就是在这几位,与她一同来轻井泽旅行的律师同事中间。
“各位。”
毛利小五郎让女儿牵出凯撒。
借着凯撒鉴识课王牌的威势,他颇显压迫地对在场几位律师说道:
“现在门上的指纹和皮屑都已经找到了,凶手想脱罪是不可能的。”
“有凯撒在,真凶曝光也只是时间问题。”
“而你们几位和英理一样,都是对司法再熟悉不过的律师。”
“我想...就没必要再在这浪费时间了吧?”
“早点自己站出来认罪,到了法庭上,或说不定还能获得一定程度的减刑待遇。”
毛利小五郎一番严词威慑,言语中对凶手步步紧逼。
在场几位律师面面相觑。
他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后...
最后竟然还真有人站出来了。
“不用做警犬鉴识了...”
“是我。”
一个男人神色复杂地站了出来。
“佐、佐久先生?!”
众人都讶异地张大了嘴巴:
这个自己站出来认罪的家伙,竟然就是一开始因为撞门而被怀疑的那位男律师,佐久法史。
“佐久?”
妃英理下意识地蹙起了眉头。
她不知想到了什么,只是有些在意地问道:“真的是你?”
“喂喂...”毛利小五郎的表情瞬间垮了下来。
听到老婆竟然下意识地帮一个男人说话,而且那个男人之前还跟她老婆一起去男装店试了领带...
毛利小五郎真是越想越绿:
“英理,他自己都承认他是凶手了,你怎么还不相信呢?”
“我看他之前故意撞门的时候就很可疑——”
“如果他不是凶手,他干嘛要做这种帮凶手完成密室诡计的‘好事’?”
说着说着,他又饱含敌意地看向了佐久法史。
佐久法史无奈一笑,转而意味深长地看了妃英理一眼:
“谢谢你的信任,妃律师。”
“但让你失望了...杀害碓冰律子的凶手,的确是我。”
“为什么?”
妃英理悄然挑起了眉头:
“我可不记得你跟碓冰律子有仇。”
“因为最近那个三井化学的案子。”
“三井化学正在因为环境纠纷的问题,跟某个村的村民打官司,这你知道吧?”
“知道。”
妃英理的语气仍旧没有放松:
“当地村民状告三井化学违法在村外偷排污染物质,导致村内居民普遍患病。”
“碓冰律子就是这起诉讼中,三井化学聘请的辩护律师。”
“这和你有关系?”
“有。”佐久法史爽快地承认了:
“那个村子是我的故乡。”
“那些因为三井化学而患病的村民,也都是我的亲戚朋友。”
“所以我不想让他们输掉这场关键的诉讼,不想让碓冰律子这种见钱眼开的家伙,帮三井化学毁掉他们的希望。”
“这...”在场众人,尤其是那几位律师同事,都被这个匪夷所思的动机给震慑得直打哆嗦:
搞什么...
大公司害人,你杀辩护律师干什么?
胜利才是正义,律师是靠打赢官司吃饭的,又不是靠思想品德吃饭的。
律师能帮大公司打赢官司,那说明...
在法律的层面上,大公司本来就是占“理”的哪一方嘛!
要怪只能怪那些刁民没钱...咳咳...没理。
关他们律师什么事啊?
而且大公司有的是请律师的钱。
你把碓冰律师杀了,自然还会有碓火律师、碓风律师、碓雷律师拿着名片蜂拥而至。
人家大公司不照样还是东京必胜客?
律师同行们都对佐久法史的脑回路有些不太理解。
但怎么说呢...
这好歹也算是个动机吧?
“既然有动机,又有证据,佐久法史自己还认了罪。”
毛利小五郎迫不及待地站出来给情敌的罪名盖棺定论:
“那他显然就是凶手啊!”
“这还有什么疑问吗?”
“没错。”佐久法史自己还跟着承认了:“你们或许很难理解我的想法,但我的确想杀了碓冰律子。”
“因为她那种为了赚钱就能不择手段的职业理念,让我觉得恶心。”
这么一说,他杀碓冰律子的动机就更显得合理。
再加上这一系列的证据,还有他自己的认罪证词。
这个案子...
“就这么破了?”
林新一一脸异样地出现在了大家面前。
他已经完成了全套的尸检工作,在心中隐隐得出了一个答案。
而这一边,毛利小五郎也得出了一个答案。
小五郎的答案甚至还得到了凶手自己的点赞。
但林新一还是觉得不对劲。
不仅他觉得不对劲,他能看出来,妃英理也觉得不对劲:
“妃阿姨。”
“你从刚刚开始就皱着眉头。”
“是不是心里有什么想法,能不能跟我交流一下?”
林新一开门见山地向妃英理提出疑问。
而妃英理也毫不讳言地回答道:
“的确,我不太相信佐久是凶手。”
“喂喂...”毛利小五郎的脸更绿了几分:
“那小白脸自己都承认他是凶手了,你怎么还在帮他说话啊?!”
年已35的佐久大叔,在情敌口中喜提了一个“小白脸”的称呼。
而妃英理却丝毫没有改变对他的“维护”态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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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简单。”
“因为凶手的杀人手法实在是太蠢了。”
“尤其是这个密室手法...我实在不相信,这会是佐久会用出来的手段。”
佐久法史是专攻刑事诉讼的东京大律。
他对警视厅,以及警视厅的办案方式、办案手段极其熟悉。
如果是在以前,警视厅菜得要命,佐久法史自然也会跟着菜,会用出这么拙劣的密室手法也显得合情合理。
毕竟,这手法现在看着拙劣,但对以前的曰本警方来说,那简直就是几乎难以破解的世纪谜题。
但现在...
警视厅来了林新一。
林新一现在还就在这里。
佐久法史在熟知林新一的办案能力之后,怎么还敢用这么蠢的办法?
妃英理很了解佐久法史,所以她觉得这不像是佐久法史会干的事。
“哈哈哈...”
佐久法史意味深长地笑了笑:
“谢谢你,妃律师。”
“原来我在你的印象里,一直都是那么聪明——这倒是让我很高兴。”
“只可惜...我比自己想象得还蠢。”
“我当时只想到要杀人,脑子里蹦出个‘诡计‘就用了出来,用完之后还一直沾沾自喜。”
“当局者迷啊!”
他一番深深感叹,算是给出了一个解释。
但妃英理又紧接着针锋相对问道:
“说到密室,你为什么要特意设置这个密室?”
“是为了让碓冰律子看着像是突发疾病去世吗?”
“可据我了解,碓冰她身体一直很健康,根本没也什么过往疾病记录——”
“那你白白设置这个让你彻底暴露的密室,又是为了什么?”
“......”佐久法史一阵沉默,又无奈叹道:
“这也是我犯了蠢,”
“你们也看到了,房间里有很多空酒瓶。”
“碓冰律子在从酒桌回到房间之后,还在房间里喝了很多酒,身上酒气很重。”
“所以我想,干脆把现场做成密室,让她看起来像是因为‘急性酒精中毒’而死。”
“可没想到,这点小手段,根本没瞒过专业的法医。”
酒精中毒后期会对呼吸功能产生抑制。
所以死于急性酒精中毒的受害者,身上也可能会一定程度地出现颜面青紫、十指发绀的窒息死亡征象。
再加上碓冰律子生前的确喝了很多酒,房间里有她喝剩下的空酒瓶,身上还有很重的酒气。
如果拿心血送去检测,血液里酒精浓度恐怕不会太低。
凶手想利用密室的手法,把她的死伪装成“急性酒精中毒”,这倒是也说得过去。
“可问题是,佐久先生...”
“你连急性酒精中毒的死亡征象,这种外行人了解甚少的刑侦知识都那么了解。”
“就真的没想到,我能看出那不是酒精中毒?”
“就真的没想到,我能看出那防盗链有问题?”
“就真的没想到,光是凯撒的气味鉴别,就能揭穿你处心积虑戴上的假面?”
林新一咄咄逼人地接连反问,目光愈发锐利。
现在的气氛变得非常奇怪。
警察在不断地质疑凶手不像是凶手。
而凶手却为了证明自己是凶手,而不断地费力辩解:
“是啊...”
“那些我都没想到,这实在是有些蠢。”
“但没办法...我也是第一次做杀人这种事,难免会丧失理智。”
佐久法史仍旧坚定地认着罪:
“林先生,你还有其他的问题吗?”
“如果没有的话,就请把我送去警局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