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原分田,远胜江西浙江的很重要一点,就是这里的土地很平整!
经过仔细地划分测算,东面的大平原总共有两千三百亩田地!
土地之辽阔令关汝声有些难以想象,不过这些田,却不能全部都分好。
之后或许还会有人加入鼎字山根据地,从开始就要制定一个分田标准。
经过计算,最后按着一个男子六亩,一个女子四亩,十五岁以下孩子、四十五岁以上老人一亩来分。
两天半之后,共分出去了一千五百六十一亩田,根据地的每个人脸上都洋溢着笑容。
至于剩下的田,明天春耕之前来人可以分,春耕之后的收成,所有人平分。
分完田的当天下午,鼎字山的山坡上就一个躺着晒太阳的人也没有了。
大家都趁着这时节去整一整土地,等着来年耕种呢!
河南荒芜十几年,土地的肥力恢复了不少,平整土地时挖出来的蚯蚓田鼠也成了大家的肉食补充。
田地之间天然分出的道路,则是关汝声打算以后修的大路,南通邓县,北通汝州府。
这些日子,因为分田一事,他也算得了这里所有人的认同,得了个称呼叫“关先生”。
此时此刻,关先生正在沿着田间小径看如何修路,走着走着就愤怒地拿起一块石头砸远处蹲坐的农民。
“老喜子,说多少遍了不准刨路扩田!下次再发现你老小子找事让陶梦声来整你!”
老喜子把脑袋缩了缩,撇撇嘴。
在他看来,留这么好一条路干什么?这不是浪费么!
不过迫于关先生的淫威,他还是把路给补了回去。
鼎字山这里过得太好了,要把他赶出去?他宁肯被打死!
检查完小路,关汝声又回到山坡上,看着正在扩建的牲口棚。
这里会修成一个应急的大宿舍,好在鼎字山不缺木头,不然还真不好弄。
木工是从远处上店请来的,对这里很满足,开出来的条件就是一天四个红薯,别的啥也不要。
也算廉价又好用了。
眼瞧着遮风挡雨的场所也有了,关汝声很是欣慰。
这样才像一个人住的地方嘛!
之前抢着住房屋的现在看着大宿舍也有些向往,只是不好意思再提起来了。
十几个人住一间屋子可算不上方便,可是为了挤下更多的人,关汝声也没有办法。
吃过中午饭,关汝声夹着图册找到自己坐习惯了的大石头,往背风处一窝,开始规划河渠住房。
远处,金灿灿的阳光下,一行人慢慢走来,打头的是一面大旗帜,正是自己的麦穗向阳旗。
陶梦声认可了他凝聚精神的建议,亲自去上店找人做旗。
只是“鼎字山根据地”的名字,他说还有待商榷。
不过,以关汝声对他的了解,这小子就是口嫌体正直,嘴上说不喜欢,心里不定喜欢成什么样呢。
拿着大旗的陶梦声像是戏台子上的将军,一堆孩子跑过去簇拥着他走来,一路上又是跳又是叫。
“这么大一杆旗,得花多少粮食?”
关汝声蹲在石头上,远远地问了一句。
陶梦声看见他在这里,把旗子交给庞虎子,飞奔过来。
“没花什么钱,倒挣回来六十多两,上店王老爷请咱们的。”
陶梦声把一个锦绣钱袋子一扔,正好掉在关汝声身旁。
“呵,王老爷很上道嘛,那你把他儿子还回去了?”
“当然,都是朋友我要他儿子干什么?”
“那就好,下次再缺钱了还能再去找他。”
关汝声点了点头,然后把这些银子记在账上。
胡文林小书生他们都不太会算数,他自己只能兼职这个账房先生了。
将这面旗子立在鼎字山上,用石头和土将他固定锁死,众人看着旗子上面的麦穗,心中充满了希望。
到了春天,播种,一切就都有希望!
喝了汤药的患者也开始一点一点好了起来,几个症状轻的,甚至走出门外,坐在门边靠着那面旗子晒太阳。
就在这不远处,正有人给大宿舍立柱子,也有人拿杂草树枝混着泥土开始搭顶,木匠用力地把刨子推来推去,一切都是祥和的气息。
“我总算明白为什么总兵鼓励我们来北方建立根据地了,眼看着一片区域在自己的指挥下越来越好的感觉确实不错。”
陶梦声沉默着点了点头,又想起了那一批战刀。
“那咱们要训练一些人自保吗?”
“不,现在还不是时候。”
关汝声沉默了许久,看着远处田地里,近处山坡上的人们,开口道:“他们还不够勇敢,需要一场不太强的厮杀。”
“我之前有踩过点,尧山南边的狼头山上有一伙山匪,十一个人,四匹马,乌合之众四五十。”
陶梦声指着东北方缓缓说着,然后转头看向关汝声。
“真的要这么做吗?”
“非这样做不可!”
关汝声坚定道:“他们心里现在只是有了一点人的样子,根本没有胆气。
“你得让他们知道,不拼命就会有人抢走他们的东西,拼命才可以得到!”
陶梦声闭上眼睛,轻声道:“可能会死很多人。”
“但是活下来的那些自然而然的就有精气神了,为什么你之前那么排斥有人跟着你?你亲眼见证了多少个聚居点的毁灭?”
陶梦声嘴角微微勾起,笑得苦涩。
是啊,他之前就是因为不肯狠下心来,已经被摧毁了无数次了。
十几个人强压着几千人打,没有一个人敢还手。
鼎字山确实很幸福,可这些人如果还像原来一样,那么任何一方的兵过来都将是灭顶之灾。
要想不死,就得换一个法子活。
“江西的百姓也要经历这样的事情吗?”
“他们不用,他们有总兵帮着,而且江西的情况比北方之糜烂好太多了,至少杀一两个地主能供起好多人。”
“我知道了。”陶梦声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