隆!
夜里,一道巨大的雷声惊醒了熟睡的女人。
她睁开眼,望着自己面前熟睡的丈夫后脑勺,眸子里已无丝毫困倦之意。
今夜格外的安静,原本喜欢打鼾的丈夫,今夜难得竟变得安静,房间里只能听到一些轻微的呼吸声。
女人揉了揉眼,想要开灯,但看了看身侧熟睡的丈夫,还是在黑暗中摸索着起床。
好在窗外的月色幽亮,虽然隔着一层薄薄的窗纱,房间里也不至于伸手不见五指。
女人下床来到了窗帘旁,伸出手轻轻拉开窗纱,看着外面天上悬挂的明月,眸子里微微出神,她一只手捂着自己的胸口,用力地想要攥着什么,不过那里什么都没有。
那是她最熟悉的动作,每当她觉得心悸不安的时候,就会这样。
——曾经在她的胸口处有一块血玉,是她的母亲给她的一件辟邪物什,她八字太软,从小到大,靠着这块血玉才免受村中阴邪的伤害。
但现在,那块血玉她并没有带在身边。
看了明月一会儿,女人才倏然回过神,是身后忽然吹入的一阵阴风惊醒了她,当女人回身的时候,她发现卧室的门不知什么时候被开了一条小缝。
冷风就是从这条小缝这里吹进来的。
女人觉得身上有些毛毛的,很不舒服,于是到来到了门边,想要将门关上,可当她的手接触到门把手的一瞬间,那股冰冷的触感让女人忽然一激灵!
她的瞳孔收缩,脑海里浮现出了一个疑惑:
——窗外月亮如此明亮,不见乌云,不会下雨……那雷声何来?
是梦中的雷声吗?
可睡梦之中的雷声,怎会将她惊醒?
又或者……她听到的那声震响,根本不是雷声?
…
诸般念头在心中快速掠过,女人又看向了面前的房门,她因为睡觉总是容易被外界影响,没有安全感,所以睡觉之前已经养成了再三检查房间门是否关好的习惯。
昨夜睡觉之前是自己关上的房门,怎么可能会被风吹开?
莫名的诡异氛围在黑暗的四周发酵,女人似乎想到了什么,她迅速打开了房间灯,然而拨动了好几次开关,始终没有任何光亮。
“停电了?”
她的呼吸稍微变得急促了些。
在死寂的黑暗中待了一会儿,女人没觉得自己丝毫好受,壮着胆子朝外面走去。
客厅的灯也没有亮。
电视也打不开。
空调同样开不了。
“看来是真的停电了……”
她安慰着自己。
然而,站在二楼的她,目光穿过楼梯口,落在了房门处,惊讶地发现自己房子的大门……居然也是虚掩着的!
“房门怎么会……不可能啊!”
她的心脏猛地跳动起来,不受控制。
难道,刚才那道雷声是……有人闯进了她的家里?
他们装的是防盗门啊!
什么人能一下直接给防盗门干开?
对方要真是偷东西的贼,那也应该是破窗而入吧?
短短的一瞬间,女人的认知和直觉都告诉她,进入她家的……不是人。
因为小时候见到过,所以女人知晓这个世界上有可怕的鬼怪。
难道……是脏东西进她房间里了?
这个恐怖的假设一瞬间就几乎冲散了女人身上所有的勇气,她站在原地,一时间不知道是跑回卧室,还是报警。
但很快,未动的女人听到了一个声音在呼唤她的名字:
“阮香……”
“阮香……”
这个声音从卧室中传来,像是呢喃,像是梦呓,不辨男女,细听时好像是她的丈夫在呼唤她。
女人快速地小跑向了卧室,来到了熟睡的丈夫身旁,不停摇晃着男人的肩膀。
“老潘,老潘,醒醒!”
“家里进贼了!”
男人的身体在黑暗中随着女人的摇晃左右摇摆着,但就是不醒。
女人摇了一会儿,忽然停下,整个人的身体都僵住了。
黑暗的卧室里,那个呼唤又一次出现:
“阮香……”
“阮香……”
这个声音不是来自于其他地方,正是来自于他们床上的被褥中!
缓缓吞下了一口津液,女人浑身发冷,循着那声音,一点点将被褥掀开……
被褥下,赫然是一张狞笑着的,满是褶皱的老妇人脸!
在黑暗中,它白得宛如一张纸。
女人双手捂着自己的面容,凄厉地发出了一道惨叫,然后猛地从床上坐起来!
呼——
呼——
她大口大口喘息着,用发抖不已的手立刻打开灯,随着灯光洒落,女人看见自己身旁的丈夫满脸大汗,一脸震撼地盯着她。
“阮香,怎,怎么了?”
女人看了自己的丈夫一眼,猛地抱住了他。
“老潘……我……我刚才做了一个好可怕的梦!”
男人轻轻拍打着她的后背,安慰道:
“没关系,没关系,我在……”
女人哭泣着,诉说着刚才在梦里发生的一切,目光最终落在了对面的窗户上,正好对准了窗纱的缝隙。
女人诉说的声音很突兀地停止了,所有的话都卡在喉咙里面,不得而出。
——在玻璃的反光上,女人清楚地看见,她抱着的……是一名佝偻的老妇人。
…
pS:明天出2,补充第一个故事的留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