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大娘赶紧拦住她,“哎,哎,姑娘别着急走,我在跟你说一件事儿,说不定对方就能成为你的贵人,这都是不一定的事儿。”
那大娘也是看这个姑娘是个好姑娘,才没忍住多说了几句。
“大娘,您说,我都听着呢!”马香兰再着急,也得让大娘把话说完,而且听大娘这意思,似乎这话对她有帮助。
“唉,我也就是随口一说,很多人都尝试过,但没有人成功的,这次跟你说也是让你碰碰运气,我也不保准。”
那大娘把话先说到前头,这才徐徐道来。
“看你不知道这公路的事儿,也就明白了。你可能一直在乡下待着,从来没出来过,你不知道的是,这公路是方县食品厂苏禾出资建造的,闲暇时对方会时不时来公路这边进行考察,有很多人奔着找工作来特意偶遇她,这里就成为了对方表演的地方。”
“要是能直接让厂长相中,说不定就能混到一份工作了,很多年轻人想在对方面前展示自己的才能,只不过都没成功罢了。”
另一位大娘也说道,“是啊,我俩跟你说这些,孩子你也别太当真,毕竟这事不是那么容易就能办到的,大家想法都很好,可是人家毕竟是厂长,手底下的能人辈出,可能看不上咱们。”
“说起来,这条公路还是对方去参加广交会赚来的钱呢,基本上都投入在这条公路上了,这也是人家的心血呀,怪不得时常就来监督工作,让那些人都想过来偶遇。”
“苏厂长是一位好厂长,年纪轻轻的就为方县做了这么多事儿,就拿修路这一件事儿来说,就惠及后代子孙,是一件大功德。
另一位大娘补充道,“而且他们厂生产的东西也是真的好,周边的这些供销社都在卖,听说最近在别的市里还成立了一个批发商场,专门批发食品厂售卖的东西,那个商场还向周围的供销社普及货物,做的还有模有样的,我看方县每天都有很多车,从食品厂运输东西出去。”
“小小年纪真是厉害呀,看看人家这么小就有这么成就,再看看我那儿子,真是比不了人比人得死,货比货得扔!”
如大多数父母一样,几句话离不开自己的孩子。
谈着谈着,事情就拐到自己孩子身上去了。
“你们说的那位厂长叫什么?多大岁数?”马香兰着急的问道。
听两位大娘的说话,她莫名觉得对方可能是她认识的一个人。
同样也参加了广交会,同样也是位厂长。
会是她吗?
那个两面之缘的人。
“啊,你问那位厂长啊,叫苏禾,岁数不大熟悉,听说不到20。”
那位大娘毕竟没亲眼见过苏禾,也不知道对方的具体年岁,只听别人说,岁数确实不大。
“是啊,可年轻来着,怎么你认识?”
马香兰赶紧摇摇头,她不敢保证是否是那个人。
“也是,对方毕竟是个厂长,不是你我能随便见着的。”
马香兰虽然摇头,但心里却有一种感觉告诉她,就是她!对方所交谈讨论的人,就是那位那天来她们小摊上吃早饭的人。
如果真是对方,她留在公路干零活的事儿可能会有些概率被选上。
她不是不期望自己被对方看中后有一个长久的工作,可她自己知道自身,她对自身有很正确的认识。
得到这份零活的工作已经很不错了,她不敢期望一些其他有的没的。
她不敢瞎想,自己不能得到的东西,那对她来说,比做梦都是个都难。
她最期望的就是,找份零工,赚些钱带回去给母亲。
或者攒更多的钱,离开那个大队到城镇里生活,在城镇里买一个自己的小房子,真正落户于城市,吃商品粮。
在一点一点的,慢慢的,找到一份城里的工作。
马香兰告别两位大娘,正式踏入去往那条公路的道路。
这边苏禾最近仔细研究了一下,前进公社下各个大队里盛产的物品,尤其是山上。
因此,这段时间她还没少上山下乡的进行踩点工作考察。
现在工厂里的职工们天天学习,搞生产的搞生产,铺货的铺货,剩下的时间也不能浪费,苏禾让他们学习也不能落下,她也不闲着,天天可哪跑,最近做的最多的就是实地考察,整个食品厂上下一心,所有人都忙了起来。
苏禾认为人不能太过放纵自己,放纵自己就会滋生堕落。
工厂一些福利激励,月底考核,绩效等措施还不够,还得让他们继续学习,多学习些知识总不会是坏处,说不定以后就用上了,毕竟以后就业前景怎么样谁也说不准,多一项技能就多一项保障。
所以,都卷起来吧!
苏禾实地考察了好几天,也做了相应的一些计划,不过这具体实施还得往后延一些。
苏禾戴上帽子开车往公路上走,好久没去公路那考察了,也不知道进展的怎样了,她得去瞅瞅。
于是,马香兰很幸运的,就在第一天遇见了苏禾。
在她被施工队长准确的拒绝之后,她看见一个牧队长正跑着过去迎接一位气质上佳的女同志,旁边的人也用余光偷偷的看,可是动作就是不敢停的,甚至越来越快了。
马香兰鼓起勇气跑到对方旁边,对方旁边围了很多人,她并不起眼。
可是对方好像一眼就在人群中看见她了。
马香兰心脏怦怦直跳,鼓起勇气走上前。
“您,您还记得我吗?”
“我是,哪个在广交会卖吃食的那个,我旁边是我的妹妹,你还在她那里吃了一碗馄饨呢!”马香兰很是窘迫,手指绞着着衣服。
苏禾含笑打了声招呼,示意对方在这里等一会儿,然后就跟着众人商谈工作去了,还对着公路指指点点的,似乎又在做什么规划,手里还拿着施工队长交给的工程图,还有各式各样的施工数据。
所有人都围在她的身旁,如众星捧月。
马香兰痴痴看向对方,心里羡慕极了,她应该是大多数女同志的榜样吧!
不像她,黯淡极了。
马香兰蹲在道路旁吸了吸鼻子,转头望着天边。
她是迷茫的,她只是这世界浑浑噩噩的一员,她觉得除了这一次,可能她再也没有触及对方的机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