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只四千米长的生物，在探测系统里，格外显眼。
那熟悉的体型，让陈澈立马想到了蓝鲸。
可他又不敢确定。
万一是另一只体长四千米的深海霸主呢。
怀着忐忑的心情，陈澈一点一点继续往下潜。
深度达到一万一千米时，海底的生物依旧卧在海底没有动弹。
海里漆黑一片的环境，让陈澈无法观察到这只生物的具体样貌。
但随着距离越近，探测设备反馈的图像，也越来越清晰。
陈澈几乎能肯定，这就是蓝鲸。
于是陈澈试探着喊了一声。
“蠢鱼！”
声音透过机甲，在海底扩散开来。
同时背部的矢量引擎打开，做好了一旦情况不对，直接跑路的准备。
而声音扩散出去不到一秒，海底的生物也有了反应。
“呜！”
熟悉的海洋之音，回应了陈澈的叫声。
真的是消失已久的蓝鲸。
在陈澈露出笑容的同时，蓝鲸也快速游来，大脑袋亲昵的凑到陈澈身上贴贴，喜悦之情溢于言表。
“这么久没见，原来你小子躲这儿来了。”
陈澈揉了揉蓝鲸的大脑袋。
一人一鲸像是久别重逢的老友，格外欣喜。
不过温情只持续了一分钟，蓝鲸便张开了自己的大嘴，讨好的摇晃着身子。
陈澈眼角一抽
尼玛，果然是熟悉的味道，刚见面就讨饭吃。
陈澈无奈一笑，看了下自己的反物质余量。
最近消耗巨大，已经不多了。
不过看着蓝鲸一脸的可怜兮兮，像是饿了许久的样子，陈澈还是叹了口气，打算拿出0.5克意思一下。
只是天上的红光刚刚亮起，蓝鲸却连连摇头。
陈澈纳闷：“不吃这个？”
“呜……”
蓝鲸呜呜啦啦叫了半天，然而陈澈根本听不懂，不知道这货想表达个什么意思。
想了一会儿，陈澈眼睛一亮，立马联系天空之城。
他记得之前那批原初病毒感染者里，有一个人的异能是和动物沟通。
在陈澈的点名道姓下，那个能和动物沟通的人，立马连上了通讯。
通过陈澈这里的图像和声音，帮陈澈做起了翻译。
于是蓝鲸的鲸语很快破解。
“吃鱼。”
简单的两个字，就把蓝鲸刚才扑腾半天没阐述明白的意思解释清楚了。
但陈澈却不理解。
“想吃鱼不会自己去捕？”
大海里什么都缺，就是不缺鱼。
末日之后，人类是遭殃了，却是海里各种生物的狂欢。
如今海洋里的鱼类生物，数量至少比末日前多了五倍。
蓝鲸想吃鱼，随便游两步，嘴一张就能吃自助，根本犯不着向陈澈索要。
翻译者将陈澈的话翻译传达后，蓝鲸却摇了摇头，阐述道：“没有鱼。”
“你往外游几公里，到处都是鱼。”
“不能走。”
蓝鲸往后退了两步，表现出很强的决心。
它不会离开这里。
陈澈见状，顿时一愣，忽然想到了北极的那只座头鲸。
此时的蓝鲸，跟那只座头鲸何其相像，都是困在方寸之地不能离开。
只不过一个在北极，一个在南极。
可是。
为什么？
陈澈越发感到奇怪。
明明是世界上数一数二的最强生物，为什么要待在一个狭小的地方不离开。
陈澈将这个疑问说出来后，蓝鲸却给不出清楚的回答，只是阐述明白一个意思。
“不让坏人出来。”
坏人？
哪里的坏人？
陈澈越聊问题越多。
这空荡荡的一片，别说人了，连个鬼都看不见。
蓝鲸却用自己的鱼鳍指了指最下方。
陈澈眯眼望去，一片漆黑，什么都看不见。
靠近一些后，陈澈才发现更下方的情形。
这里仍有一大片的冰川，和海床结合在一起，仍没有融化殆尽。
蓝鲸刚才待的地方，就在这片冰川之上。
或许是蓝鲸长时间的卧榻，冰川中间的电光，已经被睡出一个巨大的凹痕，形成一个圆润至极的天坑。
蓝鲸所指的方面，也正在这片天坑之下。
陈澈打开声纳探测，冰川下的地形数据，立马被反馈回来。
在数百米的冰层之下，居然是一个巨大的空洞！
而最让陈澈震惊的，则是这个空洞深不见底。
哪怕声纳探测的极限距离，依然没有探到这个空洞的底部，仿佛一个深渊。
深不见底。
“你所说的坏人，就在这下面？！”
第一次发现这样的地方，陈澈被震惊了，不太确定的向蓝鲸询问。
翻译者看不到陈澈的探测数据，也不知道冰川下面是什么情况，自然搞不懂陈澈为什么这么震惊，只是老老实实的将陈澈的话翻译给蓝鲸。
闻言，蓝鲸点点头，确认了陈澈的问题。
得到蓝鲸肯定的答复，陈澈的心情越发不平静了。
这下面有人。
那会是谁？
人类？
鱼人族？
还是一个从未接触过的未知种族？
又或者蓝鲸对‘人’这个概念不太清晰，其实下面是一群隐居地底的海洋生物？
陈澈不确定，但无论是哪种情况，都足够让陈澈产生强烈的好奇心。
他盯着厚厚的冰川，视线仿佛穿过冰川，目睹了深渊的景象。
他现在就想下去看看。
不过想要下去，就得先打破这数百米厚的冰层。
陈澈举起左手的能量炮，对准了冰层，蓝色光芒在海底骤然亮起。
正要发射时，陈澈又有些犹豫。
把这层冰川打破后，会不会带来什么不好的后果？
下面的世界，会不会有什么大恐怖？
正在陈澈犹豫时，旁边的蓝鲸也反应过来了，连忙上前，用脑袋将陈澈顶开，一脸严肃的盯着陈澈摇摇头。
“危险。”
蓝鲸传达出自己的想法，让陈澈不要下去。
这还是陈澈第一次看到蓝鲸如此严肃的样子。
能让蓝鲸都如此谨慎的地方，足见此地的危险性。
陈澈缓缓放下了左手的能量炮，刚才的一时冲动，也被暂时克制。
他对着这下面的情况一无所知，贸然下去，的确不是什么好的决定。
而就在陈澈左手的能量炮光源彻底消失时，一直没关闭的探测设备，忽然传来一段异常图形。
一个之前在探测设备里从未出现的生物，像是瞬间移动般，极为突兀的出现在探测设备里，出现在冰层之下一动不动。
仿佛隔着几百米的冰层，与陈澈遥遥相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