宿琮很爱来到后山,而苏宁江也因为太过无聊,对他的一切来者不拒。
当初那个被她轻轻一碰就会有了反应的小冰山如今倒是越发有了谢砚辞的几分模样,好几次苏宁江看着他,都会恍惚觉得是谢砚辞。
宿琮转过身,看到苏宁江再次对着他露出有几分怔然的模样,眉宇往下一沉,面容上隐压着怒意。
“你以为我是谁?”他将苏宁江压到身下,沉声质问。
“谢砚辞吗?你在透过我怀念谁?”
“苏宁江!我不是谢砚辞的替代品!”
他说着,俯下身来狠狠地咬住苏宁江的肩膀,疼得她不由吸了口冷气。
她很委屈,她刚刚只是在和系统聊天,说这修无情道的怎么都一副表情,像全天下人欠了他百八十万一样。
谁能想到宿琮就发疯了!
一时间,苏宁江很怀念那个被她两句话就能骗住的小冰山。
黑化的小冰山没意思了。
宿琮察觉出她的心不在焉,心下更怒,力道越发的大,哪怕苏宁江知道系统给的龙凤丹绝对是精品,孩子不可能出事情,也不由心慌了一下。
她连忙将注意力放到宿琮身上,迎合着他的吻,声音柔柔道:“我只是在想,以后你和我的孩子会是男孩还是女孩。”
宿琮动作微顿,抬眼看着她。
苏宁江平复着呼吸,对他盈盈微笑:“生下这个孩子,我们就要一个真正属于我们的孩子好不好?”
“小冰山,你喜欢男孩还是女孩?”
宿琮手掌落在她被自己咬出血的肩膀上,歪头想了想。
“都好,”他如此说着,俯身在苏宁江伤口上轻轻一吻,舔去上面的血迹。
殷红的血液沾在他苍白的唇上,让宿琮那张面容,既冷淡,又诡异。
苏宁江心里松了一口气,总算不敢再明目张胆的看着宿琮和系统说他和谢砚辞像了。
两个疯子。
苏宁江能感觉到她的生产期快近了。
无衍宗掌门第一次来看苏宁江,昔日仙风道骨的掌门如今已经满身狼狈,修为不复往日,面容苍老。
看到苏宁江,他面容一阵扭曲。
“你知道谢砚辞干了什么吗?”
再说起谢砚辞,掌门口中已经没有了昔日的骄傲和自豪,而是化作浓浓的恨意。
他双目赤红,曾经有多疼爱谢砚辞,多么为这个惊才绝艳的弟子骄傲,多么期盼着他能带领无衍宗成就一番传奇。
如今便只剩彻骨的恨意。
“他屠了玉城城内数万条性命,破无情道而改以杀入道,仙剑无情如今已经成为魔剑。”
“不止如此,他一路杀遍修士,改去魔道,杀了我无衍宗十七座峰头的峰主长老,如今正在护宗大阵前,逼我交出你。”
“一日不交,他便杀一万修士。”
饶是苏宁江,也不由呆住了。
她想到过谢砚辞可能会因为她再次被无衍宗掌门带走而入魔,直接上门找无衍宗掌门报仇。
可她真没想到谢砚辞会丧心病狂到一路杀人啊。
“系系系——统啊!”苏宁江慌忙在脑海中呼唤系统:“我去咋搞啊!谢砚辞搞死那么多人,我没事吧?”
就算是谢砚辞杀的,可这因果总得和她有关啊。
系统也没经历过这大场面,同是生子系统的系统多了,为啥人家那边就是甜甜的恋爱剧本,换到它和它宿主就成了毁天灭地的反派剧本。
系统电子音都在抖:“我我我,我去问问总统哈!”
苏宁江很慌,手指都在颤。
掌门却对她恶毒一笑:“你是不是很得意?”
“放心吧,你得意不了多少。等到时候,你和他的孽种出生,”掌门一字一句道:“我也要让谢砚辞亲自尝尝,亲眼看着你和他的孩子死在他面前的感觉。”
苏宁江只觉得这老不死的眼花了。
她明明很害怕,哪里得意了。
系统这一去去了好几天,苏宁江一个人担惊又受怕,不由恨自己作那个妖干什么。
看不惯谢砚辞杀妻证道,那她就忍着呗。
反正她是来做任务的,管谢砚辞杀妻证道的行为有多恶心人干嘛呢。
现在好了吧。
叹气。
这日傍晚,苏宁江便隐隐感觉自己要生产了,她连忙拿出一颗无痛生产丹吞下。
后山只有她一个人,掌门或许是存心要让她不好过,也或者是忘了女人分娩还需要产婆。
苏宁江费力生下两个孩子,还没来得及看他们一眼,便察觉到结界被人闯破。
一道绿色身影冲了进来。
“你——”
宿霖一眼看到躺在血泊里的女子,和她身边两个刚出生的孩子。
他心里一惊,以为自己来晚了,猛地扑了过去。
苏宁江抬头看到他,还有些惊讶。
“宿霖……”
她声音很轻,宿霖连忙抓住她的手,将浑身灵气渡了过去。
这一渡,他面色大变。
“你的修为呢?你怎么成了一个——”
凡人?
苏宁江看出他眼中的惊诧,淡淡一笑,从他手中抽出手腕,轻描淡写道:“合欢宗的女子生产便是如此,没事的。”
宿霖却红了眼:“你——你这般为他,值得吗?”
值不值得,宿霖却更加清楚。
昔日仰慕敬佩的大师兄如今已成魔道,就在宗门外大肆屠杀同门。
宿霖如何不理解谢砚辞对她的情意。
正因为理解,他才痛心,而嫉妒。
宿霖垂下目光,嗓音有几分苦涩:“你,你要跟他走吗?我——我可以帮你。”
哪怕他想让苏宁江留在身边。
苏宁江没想到她招惹的人里还有个正常人,不由感动。
“宿霖,”她轻轻唤他,宿霖抬起头,柔软冰凉的唇便覆盖上他。
苏宁江柔声问:“带我走,好不好?”
什么疯批,自己玩去吧。
——
无衍宗外,掌门终于出现。
他看着对面一身红衣,形容疯癫的青年,目光落到他手上魔气蒸腾,剑身血红的无情身上。
这把剑,是谢砚辞筑基时,他亲自陪谢砚辞去剑冢取的。
彼时,小小少年一身白衣,接过这把剑中之首,声音清脆有力,道:“徒儿定不负师尊厚望。”
而今,物是人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