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红尘坐在沙发上,看着焦急的李无命。
“你说,成左成右丢了?”
李无命点头。
“怎么丢的?”
“坐下,慢慢说。”
李无命神情恍惚,这俩徒弟从小就跟着他,跟自己的亲人根本没有区别。
“就是,前几天来了一个奇怪的人,突然说自己丢东西了,让我帮忙找。”
“我给他测算了具体位置,他又说,他是外地来的,对本地不熟,所以,我让成左成右带他去,可是一直到现在,他们俩还没有回来,我给他们打电话一直无法接通。”
李无命看着谢红尘,如果不是真没办法找不到,他也不会过来麻烦谢红尘的。
因为在一战,谢红尘受的伤是最重的。
“师父,你一定能帮我把他们找回来的对吧?”
“他们已经离开四天了,这几天该找的地方我都找了,之前测算的那个位置我也去了,没有,什么都没有。”
李无命失魂落魄,他的徒弟丢了,他相依为命的徒弟居然丢了。
谢红尘拿出风月镜,在镜面上画了画,忽然出现一个模糊的画面。
谢红尘眼睛一眯,眉头微微收紧。
画面中,成左成右还有一个陌生男人被关在瓦房里,四面漆黑,只有一扇铁窗。
外面杂草丛生,看门的狼狗很厉害,一有风吹草动就叫个不停。
三人头顶一片漆黑,像是顶着三团乌云。
看样子不妙,最迟今晚,若无营救,必定出事。
“李无命你过来,看看找你的那个人是不是他?”
李无命眼珠子盯紧了那陌生男人,看到自己的两个徒弟就在他身边。
“是他,是他,师父,就是他!”
“师父,能看到他们在哪儿吗?”
李无命也隐隐约约看到三个人印堂发黑,面上似乎蒙了一层黑雾。
只不过,没有谢红尘看的清,看的透。
谢红尘放下风月镜,掐指算了算。
“叔叔,我们走一趟吧。”
“嗯。”
下午,
李无命担任司机,谢红尘和陆九朝坐在后面,风月镜放在了前面,充当定位神器。
他们去的这个地方有些特别,是一个荒废的小镇,至少一百多年没有人气儿了。
没人住,没人踏足,路也废了个差不多,一点也不好走。
但是,谢红尘看着窗外,却发现了新的车轱辘印子。
车开到小镇外,三人下了车。
破败的小镇入口是一座木头搭建的楼,原本写着小镇名字的牌匾,被一个画着圈的黑漆漆的“亡”覆盖。
两边分别写着四个大字,左边——生人勿进,右边——活人止步。
谢红尘冷哼一声,是人是鬼,一看便知。
李无命别看是做这一行的,在这荒无人烟的地方,也害怕的咽口水。
尤其是入口处的,明知道是人为的,心里就是无端的害怕。
嘎吱嘎吱响的木门,杂草长满了屋顶的房子,入眼皆是一片灰色。
没人住的地方,就是这样,街道上都不知道堆了多少层的枯枝落叶,草木灰尘。
一茬又一茬的植物生而复死死而复生,一年又一年的轮回。
街道上每一家的门口都贴着一张白纸。
上面用墨汁歪七扭八的写着。
“这里是我的家,你们不许看,我妈在家哦,她最讨厌活人进门,进来会被她吃掉的,嘻嘻……”
“我的好朋友就住在这里哦,每天都会跟我打招呼呢,你们要跟她玩儿吗?他最喜欢吃脑子了!!!”
“此地有监控,我的好朋友会记下你们的样子,去梦里找你们玩儿的,他们不会放过你们的……”
“活人止步,生人勿进,冤魂索命,厉鬼缠身!”
“你看,你身后有人在叫你哦,他们拍着你的肩膀说,跟我回家吧,跟我回家吧……”
“十五的月亮好圆,就像人被割掉的脑袋一样,只不过脑袋是红的,比月亮更好看,想看吗?想看就进来,里面有好多……”
“妈妈说,喜欢的东西要学会分享,所以我把我收藏的脑子送给你们好不好?一定收下哦,不然我会生气的,妈妈说,别人的心意不能糟蹋,你们要听妈妈的话。”
“我要回家了,我要回家了,我的家在哪儿,是不是你们占了我的家,我要杀了你们!!!”
……
李无命!!!
“师父,这这这。。。。”
好可怕,每一句,都让他毛骨悚然,在这个荒凉的地方,看上去格外的恐怖。
谢红尘瞥了一眼。
“小孩子过家家的玩意儿,谁家鬼写字这么难看,跟狗爬的似的。”
陆九朝随口说道。
“字上没有落灰,是这几日贴上去的。”
谢红尘“嗯”了一声。
李无命羡慕极了谢红尘和陆九朝,两人一点都不怕。
他就不行,明知道是人故意弄上去的,他就是害怕。
凶入口进来,这里的每一间荒废的房子外面都贴上了一张大大的白纸,粗重的笔墨。
李无命心想,他都害怕,比他胆子小的一定会吓哭的。
也不知是谁搞这种恶作剧,真是太恶劣了。
一直走到小镇的尽头,他们看到了很多瓦房,门口有狼狗的那个才是成左成右在的那间。
狗子变身大狗狗打头阵。
李无命也想跟着跑过去,被谢红尘拽住了。
“此处有鬼雾,不然我也不会过来。”
李无命:“鬼,鬼物在哪儿?”
谢红尘:“咱们已经进来了,等回去之后,我给你一本书,你看着学。”
李无命:“谢谢师父!!!”
李无命发现视线越来越模糊,原本近在咫尺的瓦房,忽然不见了。
谢红尘拍了他一下,李无命视线才恢复。
三人趟过鬼雾,视线清晰后,前面出现了很多手执刀枪的黑衣人。
他们训练有素,身形笔直,脸上带着面罩,像是大家族里专门养的刽子手。
谢红尘往陆九朝身上一靠。
“叔叔他们拿枪指着我,我好怕啊……”
陆九朝抬起手,五指指尖分出千丝万缕的血线,紧紧地缠住了那些黑衣人的脖子。
在他们错愕恐惧的眼神中,他们手里的刀枪已经被血线绞碎。
那是一种怎样强大又单方面碾压的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