祭祖结束，池兴月整个人都有些慌。
安慰舒慕云是一回事，应付祖宗是另外一回事。
放前世，她还能糊弄糊弄自己。可穿越一回，已经认识到了世界的多样性。
池兴月是真不敢对祖宗们撒谎。
可这肚子......
低头瞅瞅，就被凌季恒拉住了手。
他的手很宽大，很有力量。
池兴月抬眸，对上他笑意盈盈的眼睛。
心中的惶恐，仿佛散去大半。脸上也不自觉挂起笑容。
两人都没提生育方面的话题，到荣思院吃了早饭，又去店里转了一圈。
回来就时间不早了，凌季恒歇会儿，就又该出发了。
池兴月恋恋不舍地送他出门，然后回屋，打理空间里的一切。
日子一转来到七月底。池兴月仿佛还记得，当初在云柔县卖考篮的场景。
今年她又备了些，拿到甜品屋售卖，才发现，买的人寥寥无几。
一问才知道，去年云柔县考篮爆火，消息传到幽州，不少木匠开动脑筋，制造出了仿品。
不仅雕花精美，价格还只有云柔县的一半，很多考生都买了一个。
如今有用的，自然不会花高价再添置。
池兴月的考篮，也就卖不出去了。
不过她不急，反正成本低，亏不了几个钱。
眼珠子一转，举办了个买蛋糕送考篮的活动。
只要在店里买够三十两银子糕点，就送一个精美考篮。
不少人为了赠品，花银子买蛋糕。
池兴月的考篮一个没剩，全送出去了。
而那两天的生意，收入不菲。
池兴月以为，凌季恒到八月份直接参加乡试即可。
后来打听才知道，秀才参加乡试之前，得多参加一次科举。
这次科举，成绩分为六等。
前三等可参加乡试，后三等，不仅没法参加乡试，四等还会被挞责，五等会降级，六等直接剥夺生员资格。
所以，在古代，读书从来不是一劳永逸的事。
只要没考到举人，就得一直读。读到白发苍苍，读到盖上棺材板板。
这场考试，通过率大概百分之十。
凌季恒也没说他什么时候去考试的，反正回来，就已经通过了。
老太太替他庆祝，亲自为他准备乡试的吃食。
乡试，又称大比，秋闱。
三年一次，由各省省城主持，凡本省生员、贡生、监生，经科试合格，皆可应试。
大周初建，还没成立国子监，也就没有贡生、监生。
不过光生员，就数量庞大。
也就贡院修得阔气，不然都容纳不下这么些考生。
听说此次乡试过后，会筹建国子监。
到时候，成绩优异者，会被推荐入学。
也算是半只脚踏入官场了。
八月初六，由朝廷派遣的正副考官，还有从地方政府抽调的官员们开始入闱，举行入帘上马宴。
宴会后，负责监考、阅卷的主考、房官、内提调等内帘官，进入考场内分配好的住所，由监试官封门，不再外出。
在考场外办事的则称为外帘官，负责管理考场事务，如监临、外监试、受卷、弥封、誊录等。
封门后，内外帘官不来往，有事只能在门口交谈。
乡试跟县试、府试、院试的安排都不一样，总共分为三场，每场考三天。
还得提前一天入场。
八月初八，凌季恒拎着考篮参加第一场考试。
面对陌生环境，他倒是从容，被搜过身后，淡定地走向自己的考棚。
将木头板板搭好，一屁股坐上去。
天色将晚，今天也不考试。
凌季恒拿出小毯子来盖腿上，靠着墙壁闭目养神。
其他人就没这么淡定了。
好不容易熬到乡试，一个个激动坏了。
进来后仔细打量这个一米见方的小格子，将木板子搭好，考篮放好，然后点燃蜡烛，目光如炬。
可这大晚上的，光线不好。就算发了考卷，也影响发挥。
不如抓紧时间休息，等天亮时全心全意作答。
凌季恒就是这样计划的，甚至还提醒了凌季亿和黄敏博。
三人淡定地窝在“鸽子笼”里休息，等待清晨的第一缕阳光。
要说乡试，不仅是对学识的考验，更是对身体的衡量。
总共三场，每场三天。
除去中间换场的时间，考生们要在格子间里待上九天七夜。
吃不好，睡不好，身体稍微差点，都支撑不下来。
能坚持到最后的，都是英雄。
凌季恒的小空间里，被池兴月塞满各种吃的。
有做好的饭团，还有新鲜水果。
八月份，天气虽然没有盛夏时那般炎热，却也算不得凉爽。
很多食物，根本放不了七八天。
这对考生来说，又是一个考验。
某些肠胃弱的，可能第三天，第四天就开始拉了。
影响考试状态不说，还可能被监考拖出去保命。
凌季恒这个小空间，完美解决了食物变质的问题。
池兴月却还是给他准备了一些方便面饼，耐放，好煮，味儿还不错。
再加上晒干的小青菜，还有带进去的生鸡蛋。
池兴月敢保证，凌季恒几天后出来，能一斤秤不掉。
当然，除了这些吃食，她还给凌家兄弟俩带了一壶灵泉水，和十几颗药丸子。
总之，方方面面都考虑到了。
凌季恒就这样，窝到清晨，感觉腿脚都麻了。
起身活动一下手脚，迎来监考警惕的眸光。
他笑着拱了下手，把胳膊腿儿都活动开了，拿出饭团来吃了两个，填饱肚子了，才慢悠悠打开试卷，思索起上面的问题来。
凌季恒在读书上，大概是下过苦工的，看到题目的一瞬间，就有了思路。
不过考试讲究个落笔无悔，他得思量思量，想好了，再往上面写。
所以答题速度没有想象中快，却因为休息好了，神采奕奕，没有落下进度。
临近中午时，已经写好一大片。
凌季恒将上面的墨迹吹干，去屎号子解决一下生理问题。
碰见凌季亿、方齐安、余彦清时，也只是点了点头，根本不敢张嘴说话。
到井边打了点水洗漱，然后回格子间煮了点紫菜蛋花汤，配着池兴月给他准备的面包、草莓果酱，吃了个痛快。
然后睡个午觉，下午继续答题。
晚上，凌季恒煮上了心心念念的方便面。
香味瞬间飘出去好远，不少人都被馋得肚子咕噜噜直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