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读趣网 > 历史军事 > 炊烟笠民之沧桑岁月 > 第103章 乡亲们开祠堂惩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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且说乔旺业无钱料理他娘的丧事,只有靠族长乔广善出面料理了。乔广善约了乔向廷一起办理,将旺业家里的事安排停当,然后报官。

差役和仵作都来了,认定确是悬梁自尽。

乔向廷说,若无他人逼她,她岂能自尽?

差役便传唤来乔大乖,大乖又伸手拿出借据来让众人看,又悄悄拉着差役进屋,塞了些好处。差役出来断案:“欠债还钱,天经地义,她自寻短见,与他人无关!”说完,带着仵作走了。

乔向廷和乔广善无法,只好跟乔王氏商量入殓的事。

王氏却不出一文钱,乔旺业和他两个妹妹哭哭啼啼,只好将娘亲草草掩埋了事。

这里乔大乖还不依呢,追着乔广善和乔向廷问他手里那三百两借据咋办。乔广善知道那是欠的烟土债,不耐烦地说一句:“谁欠的你找谁要去!”说完一甩手,和乔向廷肩并肩走了。

乔王氏过来问乔大乖:“听说你把俺家的紫嫣拐到你家去了,那是个大活人呢,顶多少银子?你还得倒找给俺家钱来!”

乔大乖用一句话也给顶了回去:“她拿着休书来的,与你家何干?”

堵得乔王氏粗脖气短地回家去了。

这里乔大乖又和紫嫣商量,如何才能把那俩闺女弄到手。

紫嫣说:“既然外人都知道了咱们这事,也就不必遮人耳目了。明儿你打听着点,要是旺业那兔崽子走了,我就跟着你出门,大模大样去她家讨债,到时你就把她大门一关,只管来硬的。哼,只要摁倒了,她能不依?”

乔大乖大喜,就照计而行。

此时那俩闺女已成了惊弓之鸟,再三央求哥哥不要丢下她俩不管,岂知旺业烟瘾犯了,在家生不如死,只好偷偷回城去逛烟馆了。

她俩躲在家里,惶惶不可终日。

乔大乖见旺业走了,便领着紫嫣气势汹汹地来找她姊妹俩。

他踹开柴扉,用一根栓挡住,然后又踹开屋门,进门就拿出借据逼债。

她俩哪有钱?

乔大乖说没钱就要人,然后就像饿极了的狼一样扑过去。

谁知他一逼近,俩孩子就各从怀里掏出一把剪刀来乱挥,这下乔大乖不敢硬来了,双方就这么对峙着。

紫嫣突然说一句:“算了,她俩不愿意就算了。傻瓜,她家还有地呢,找个保人把地过给你不就得了。”

乔大乖听了,嘴里说:“哼,那几亩薄地能值几个钱。嗯,也好吧,就当可怜她俩了,谁让你是她们小奶奶呢。”一边说,一边到处找笔砚,说要写地契。

她俩见他已改了主意了,戒备之心也就淡了。

乔大乖猛然转身,像一下把姊妹俩给扑倒了,两个孩子登时给吓晕了,紫嫣顺手夺走了剪子,帮着撕扯她俩的衣裳。

乔大乖三下五除二,先把自己脱光了身子。

这时,就听外面的柴扉“咣啷”一声被踹开了,只见乔向廷带着老魏、大黄、小黄等一起拥入,将乔大乖抓了个现行。

众人将乔大乖赤条条地给捆起来,把紫嫣也拴了,押着就往祠堂里走。

后面又进来了几个村妇,留下照顾两个闺女。

原来乔广善和乔向廷商量过了,让人密切关注着乔大乖的行踪,他和紫嫣一进她家,就有人给乔广善报信了,大家连忙赶过来救了她姊妹俩。

乔广善让人筛起锣来,合村的人闻声都去祠堂。

乔广善庄重地给列祖列宗上了香,领着大家磕了头,然后商议如何惩罚这俩有伤风化的狗男女,结论是刷刺蒺藜。乔广善清清嗓子,当众问乔大乖那借据是否是烟土债,此时乔大乖吓懵了,只得招认。

乔广善道:“好,这就又加上一条贩卖烟土的罪过,按族规严惩!”

于是大家议定二罪并罚,将乔大乖打一千刺蒺藜。

乔大乖急了,大叫:“我贩卖烟土,那是我凭本事混饭吃!你等以为烟土哪里来的,是从县稽查烟土的老爷们手里弄来的!他们查缴了烟土,销毁一成留下九成,还不是靠我们这些人销货?有本事你们从头去查,别都赖在我的身上!不然过后县里的老爷们自会找你们的麻烦!”

大家听了,也不知真假,但见他说得云山雾罩的,也只当真了罢,于是众议之下,为防县里老爷们不答应,只将他手里的烟土债一笔勾销算了,改打五百蒺藜;那紫嫣不守妇道,助纣为虐,也打三百刺蒺藜。

乔大乖看着那长满刺的粗蒺藜,别说打五百,就是一百下,也得皮开肉绽,一时竟然吓晕了;那紫嫣吓得竟然屙在了裤子里。

几个壮汉不管那个,将他俩吊起来痛下狠手,他俩的背上和臀部很快血肉模糊,昏死过去了。有人用冷水将他们泼醒,然后再打,先后昏死过去十来回。

乔广善心软,忙与众人商量,说先记下他俩这顿打,若还执迷不悟,再从重责罚,众人答应了。

他俩在乔大乖新盖的大宅子里趴了一个多月,乔二乖和他的浑家不得不天天过来伺候;乔二乖的老婆差点把房子给他骂塌喽。

乔王氏想把两个孙女接到家里去,不料乔慕财家的却出来阻挠,说老家哪有闲钱养闲人?乔王氏只得任她姊妹俩自生自灭去了。

后来还是依莲看着她俩可怜,自作主张接到了自己家里。她见这姊妹俩行事果然与她们爹娘不同,于女德上并无一点瑕疵,手脚也勤快,又思及大黄和小黄远离家乡,一直未曾成家,就托曹茵沾做媒替他们说和起亲事来。大黄和小黄见过这两个女孩,一者长得标致,二者也很勤快,心下愿意。

这么一来,两个外乡人从此就在这里成家立业了。

那乔大乖,经此一劫,对乔广善和乔向廷恨之入骨,发誓要伺机报仇。他等不及伤口痊愈,便挣扎着要去找张大户商量对策。

紫嫣泪汪汪的求乔大乖带她走,但乔大乖已玩腻了她,不由分说将她赶出门去。

乔二乖借口哥哥的伤会复发,要一同跟着照顾他,恰好他儿子乔占鳌从外地游荡回家来了,听说他俩要去投奔大财主,也跟着去了。

乔大乖见到张大户,就像挨了打的狗见了主人一样,伏在他的脚下哭诉起来,说:“我跟慕贵老弟回乡促办洋务,不料当地乡绅处处掣肘。最可气的是俺村族长乔广善,还有那个开作坊的乔向廷,他们听说俺俩是由您委派了去的,半路上就将慕贵老弟延请了去,说是去看村里的机纺作坊,说那虽不是洋务,却也胜似洋务。慕贵老弟欣然前往,却有去无回,至今活不见人,死不见尸。我揣摩着,这类乡绅最恨洋务,怕只怕慕贵老弟凶多吉少,被他俩暗害了,银票被他们截了也未可知!”

张大户大怒,问道:“你说的那个族长,可是陈青桐的岳丈?”

乔大乖连连点头,张大户怒号道:“这个老不死的,我与他势不两立,不共戴天!新仇旧恨今儿我要一起算,我要杀了这……”因他声调陡然拔高,一时显得特别尖厉,那声音就像个太监。

乔大乖又哭诉道:“小人找他去理论,却被他开了祠堂对我动刑。您看我的后背,伤痕累累,就像背了个乌龟壳!这口气我怎能咽下?”

张大户倒不关心他的后背像不像乌龟壳,他正寻思怎么才能抓住乔广善的把柄呢。

乔大乖见他陷入沉思,就知道他在想啥,忙凑近他耳边说了一句:“您忘了他家土地有‘天子气’了吗?”

就这一句话,一下令张大户茅塞顿开,不禁哈哈大笑起来,拍着乔大乖的后背说:“我就喜欢你这股机灵鬼怪劲儿。”

这一拍差点把乔大乖疼死,因后背还带着伤痂呢。

这时,门外进来了一个小厮,说是金老爷府里有贵客,请张大人过府作陪。张大户连忙更衣,叫乔大乖跟着进城见金老爷。

原来是贝勒爷奉老佛爷懿旨,到江南为内务府采办供奉的,顺路到他的门人家里落落脚,打打秋风。金老爷早已千般万般地招待过了;他忽又想起张大户的园子来,就说想邀请贝勒爷去乡下浏览一下田园风光。贝勒爷兴致颇高,嘴里却不忘说:“唔,轻车简从就好,不可太过招摇。”

等张大户到了,门人告诉他贝勒爷来了,引他行了大礼,山呼:“千岁、千千岁!”贝勒爷允他跟着门人自称“奴才”。

张大户受宠若惊,忙说:“奴才不知千岁驾到,来的仓促,未曾备什么像样的礼物,回头补上。”

金老爷说道:“我已和千岁说过了,就去你那园子里小憩几日。到了你那里,你再孝敬不迟。”

张大户诺诺连声,带乔大乖等人忙回去准备。

他家园子里已冷落一阵了,一者金老爷来得少了,本地达官贵人他又看不上眼,非他招唤,别人也不敢来叨扰他;二者张大户折损了下体,那阿物儿已成摆搭,溺时尚需双手辅助,何望房事复举乎?既然闲养女人无用,故大多早已遣散了。

不料今儿突然贵人降临,那还了得!他极想罗尽天下美女来伺候他,却急切难以罗致。没奈何,只得让乔占敖带着家丁外出强抢民女,又招了些烟花女子来充数。

除了女人之外,金银玩器,戏曲玩艺,无不筹备。他家素日霸占了那么多财产,此时用于贵人身上,他也毫不吝啬。

不日,张大户便将衣食住行筹备得样样具足。

贝勒爷到了张大户园子里,免不了酒宴、戏乐。

张大户献上了一对翠玉雕就的仕女像作为贽礼,那玉女都有一人来高,光滑圆润,贝勒爷喜欢得很。

他一边摩挲,一边对金老爷和张大户说:“我看史书上说,蜀国的先主刘备虽有枭雄之姿、英雄之器,然也颇好玩物,他曾痴迷于编织高帽,被军师诸葛亮规劝了。这只是他明面上的嗜好,很容易被人当面劝谏的。可他在内室帷帐中的嗜好则无人能见,也不好规劝矣。据说南阳有个富商曾献给他一个白玉美人,高三尺有余,洁白润泽至极。恰好他的妾室甘夫人也白皙如玉,姿态柔美。刘备白天与将士们谋划天下,夜间则让甘夫人坐在纱帐内,然后把那个玉人与她放在一起,他也分不清那个是玉人哪个是真人,夜夜抱着她同时玩弄那个玉人,乐此不疲。幸而甘夫人不仅温润如玉,而且贤良慎重,她劝诫刘备道:‘当初子罕不拿白玉当宝,《春秋》赞誉之。今天下未定,汉室未兴,你怎能夜夜抱着这个妖物玩弄呢?须知玩物易令人丧志、荒淫易使人惑乱,望你以后改之戒之。”刘备听了深感惭愧,就把玉人搬走了,这才一心与曹操、孙权争天下,天下三分有其一。哈哈,如今我也有玉人了,我却不管那什么天下定不定的。既然有了这俩宝贝,我只管受用,左搂右抱好了。”

说得金老爷和张大户都笑了。

贝勒爷又摆出一副神秘兮兮的样子说:“嘿嘿,你俩不知道呢,咱们太后老佛爷也是个爱宝贝的主子,这次我奉旨出来,给她采办了好多奇珍异宝呢。不过,再好的宝贝,到她手里也只是寻常之物。嗯,只有一样东西,她一直奉若珍宝。”

金老爷忙问是什么宝贝,贝勒爷诡笑着说:“有一个封疆大吏——就是张之洞大人,给她送了一件宝贝,她喜欢的什么似的,连夜里睡觉也离不开了。你们猜是什么?”

众人猜不出,他说:“是一件降魔杵。那把儿是纯金的,那身子是暖玉的,溜光水滑,白天绿莹莹的,夜里黄澄澄的,真是件好东西,贴着肉皮儿那叫一个温润!怪不得她老人家爱不释手、寸步不离呢,嘿嘿……”

金老爷却不敢再接这样的话题了,只说:“咱大清以孝道治天下,按照祖上的规矩,太后要以天下养。她老人家喜欢什么,天下人就供奉什么好了。”

贝勒爷不由得冲他门人伸出大拇指来。

欲知权贵在乡下如何逍遥,且待下文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