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娘呢?”她又问。
何雨柱的眼神闪了闪,微微摇头:“她走得早,我记不太清了。”
娄小娥不再多问,她能感觉到这个话题触及到了何雨柱的心底深处。她忽然有些心疼这个男人。他在城里看上去是那么坚硬、那么无所不能,可在这片乡野之间,他似乎变得柔软了许多,甚至带着些许怀念和脆弱。
两人一路无言,很快走到了后山。山间小路蜿蜒曲折,周围长满了野草,露水打湿了鞋面,空气中弥漫着清晨泥土的气息。何雨柱熟练地绕过几块大石,走到了一处矮坡前。
一座简朴的坟茔静静地伫立在那儿,坟头的土已经有些塌陷,显然是多年无人打理了。何雨柱缓缓蹲下身,将篮子里的供品一一摆好,然后用手抚平坟头的泥土,目光深沉。
娄小娥站在一旁,静静地看着这一幕。她从未经历过这样的场面,以前的她根本不会接触这些,她的亲人去世后,都是家里人操办,她自己只是去上个香、磕个头,从未真正动手去整理一座坟墓。她看着何雨柱低头拨弄着泥土,神情专注而沉静,忽然觉得,他的身影有些陌生。
何雨柱轻声道:“爹,我回来看你了。”
声音低沉,却带着一丝难以察觉的哽咽。
娄小娥的心微微一颤,她忽然意识到,这个男人从未真正表露过自己的脆弱,他总是那么强大,总是那么无所不能,可在这一刻,他的眼里却有着掩饰不住的怀念与思念。
她轻轻走上前,站在他的身旁,低头看着那座坟茔,心里生出一丝莫名的敬意。
她轻轻地开口:“伯父……我们来看您了。”
晨雾还未散尽,四周笼罩着一层朦胧的水汽,泥土的湿气混杂着草木的清香,在空气中弥漫。村庄的鸡鸣此起彼伏,打破了清晨的静谧,屋檐下的麻雀扑棱棱地飞起,掠过低矮的院墙,消失在远方的林间。
何雨柱站在院子里,低头系紧了外套的扣子,抬眼看向不远处的厨房。薄薄的炊烟从灶台里飘出,弥散在空气里,带着柴火燃烧的味道。屋里传来娄小娥轻微的动静,她刚刚起床,正整理着床铺。
他正准备推门进去,忽然听到院门外传来急促的脚步声,伴随着一阵粗重的喘息声。何雨柱眉头微蹙,快步上前,拉开了虚掩的院门。
“柱子!”一个身材精瘦的中年男人站在门口,脸上还带着未消的汗珠,神色焦急。何雨柱认出他是村里的一户人家的长子,平日里不太爱多话,今日却显得异常慌张。
“什么事?”何雨柱沉声问道。
那人喘了口气,压低声音道:“柱子,东边老李家出事了!他家牛棚起火了,牛跑了两只,还有一只腿被烧伤了!你快过去看看吧!”
何雨柱一听,脸色一变,二话不说,转身回屋拿起外套就要走。他本就不是爱多管闲事的人,可在乡下,左邻右舍之间本就关系密切,遇到这种情况,谁都不会袖手旁观。更何况,老李家平时待他不错,这个时候,他不能不去帮忙。
“柱子,你去哪儿?”屋里的娄小娥刚穿戴整齐,正准备出来,见他神色匆匆,连忙问道。
“村里有点事,得去一趟。”何雨柱回头看了她一眼,语气简短有力。他本想再多说几句,可时间紧迫,他只能丢下一句:“你先在家待着,别乱跑。”
娄小娥愣了一下,眼看着何雨柱快步出了院子,消失在清晨的薄雾之中。她站在门口,听着他远去的脚步声,心里莫名地生出一丝不安。
她回过神来,走到厨房,揭开锅盖,锅里还剩着昨晚煮的米粥,表面凝出了一层薄薄的米皮。她望着这简单的饭食,忽然有些发呆。她原本以为今天是要陪何雨柱去看望他的父亲的,可没想到,他竟然临时有事。
她心里有些不太舒服。并不是埋怨他不带她去,而是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她总觉得,自从来到村里后,何雨柱好像变得和以前不太一样了。在城里的时候,他是个顶天立地的男人,谁都不敢轻易招惹,可回到村里,他却像是融入了一种完全不同的生活节奏,变得随和,也变得……不再以她为重心了。
她心里有些不是滋味,却又不好说出口。她不是那种矫情的人,更不是那种只想着自己的人,可她心里就是忍不住想:如果他还是城里的何雨柱,他会不会更在意我一点?
她低头看着桌上的碗筷,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碗沿。空气里只剩下微弱的柴火气息,整个屋子里静得只剩下她的呼吸声。
——
另一边,何雨柱快步赶到老李家的牛棚前,远远地就看到了浓重的焦黑烟迹,地上还残留着几堆未燃尽的木炭。村里已经来了不少人,围在牛棚外,一边七嘴八舌地议论着,一边帮忙收拾残局。
“柱子来了!”有人喊了一声,人群自动让开了一条路。
何雨柱走近,目光一扫,便看到了那只被烧伤的牛。那是一头膘肥体壮的老黄牛,腿上有明显的烧伤痕迹,伤口焦黑,还带着些未干的血迹。牛哼哼唧唧地哀鸣着,显然疼得不轻。
“怎么弄的?”何雨柱沉声问道,眼神里透着一丝严肃。
老李头站在人群里,满脸愁容,叹了口气道:“唉,昨晚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半夜突然着火了,等发现的时候,火已经烧起来了……这牛也吓得乱跑,结果撞翻了围栏,一只跑到田里去了,另一只直接被烧伤了……”
何雨柱蹲下身,仔细查看牛腿的伤势,皱起了眉头。他不是兽医,但在城里的时候,跟着一些有经验的师傅学过一点处理烧伤的办法。他摸了摸牛腿上的焦痕,发现伤得不算太深,但如果不尽快处理,怕是会感染。
“家里有没备用的药?”他抬头问道。
“有点,可不多……”老李头叹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