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41章 心里暗叫不好
何雨柱有些不自在地挠了挠头,“爹,我回来了。”
父亲没有说话,只是深深地看了他一眼,然后侧开身子,示意他们进屋。
屋子里陈设简单,几乎没什么变化,还是那张旧木桌,还是那几把磨得发亮的椅子,唯一不同的,是墙上的旧钟已经停摆,角落里堆着一些柴火,显然这些年父亲的日子并不好过。
何雨柱心里泛起一丝酸涩,他本以为父亲至少会问他在城里的情况,或者责怪他这么多年不回来看一眼,可父亲只是坐在椅子上,默默地拿起旱烟袋,慢悠悠地装上烟丝,点燃后深吸了一口,缓缓吐出一道淡白色的烟雾。
“回来了就好。”父亲淡淡地说道,语气里听不出喜怒。
何雨柱知道,父亲是个不善言辞的人,年轻时脾气倔,做事一板一眼,对他要求极严,以至于小时候的他总是畏惧这个男人。然而,随着年岁的增长,他渐渐明白,父亲那份严厉的背后,其实藏着一种说不出的关心。
他正要开口说话,忽然,院子外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紧接着,一个满脸焦急的年轻人闯了进来,喘着粗气道:“柱子哥,不好了!你得去看看,镇上有人找你!”
何雨柱皱了皱眉,“找我?”
那人连连点头,声音里透着几分焦急,“是的!他们说有急事,等着你呢!”
何雨柱心里一沉,原本想着先在家里待一阵子,好好陪陪父亲,可如今突然有人找上门,显然事情不简单。他看了一眼父亲,眼里带着几分歉意,“爹,我得先去一趟,回来再跟您聊。”
父亲依旧沉默地抽着烟,过了几秒,才缓缓说道:“去吧,记得回来。”
这四个字虽简短,却让何雨柱心里微微一震。他点了点头,转身看向娄小娥,“小娥,你先在家里陪着爹,等我回来。”
娄小娥虽然有些担心,但也知道现在不是多问的时候,只能点点头,“你快去吧,注意安全。”
何雨柱跟着那年轻人一路快步朝镇上走去,心里却始终有些不安。娄小娥的脸色,他看得清清楚楚,尽管她嘴上没说什么,可那双眼睛却透着一股隐隐的不悦。
他了解娄小娥,她不是那种会无理取闹的女人,但她对家的渴望,他比谁都明白。她跟着他离开城里,满心想着能在这里安定下来,可刚踏进家门,他连口热茶都没喝上就要急匆匆地跑出去,任谁心里都会不痛快。
“柱子哥,你快点!他们在镇上的茶馆等着你呢!”带路的年轻人催促道,一边擦着额头上的汗,一边回头看着他。
何雨柱回过神来,加快了步伐,但心里却开始琢磨,等这件事解决了,得好好哄哄娄小娥,否则她这口气憋在心里,迟早得爆发出来。
一路上,镇上的风景渐渐熟悉起来。石板路被踩得光滑发亮,两旁的铺子里飘出阵阵饭菜的香味,几个老人坐在树荫下摇着蒲扇,聊着家长里短。何雨柱的心思却没放在这些上,他脑子里还想着刚才离开时的画面——娄小娥站在院子里,手里还拎着他们带回来的包袱,她明明想问他点什么,可最后却只是低下头,没有说话。
她不愿意拦着他,她也不是那种依赖男人就活不下去的女人,可她心里终究是失望的。何雨柱叹了口气,心想这事儿要是耽搁久了,回去之后自己怕是得好一番费口舌才行。
很快,他跟着年轻人来到了镇上的茶馆,推门进去,一眼就看见了坐在角落里等他的人。
——
事情比他想象的还要麻烦。
等他回到家的时候,天色已经暗了下来。西边的天际残留着一抹深红色的晚霞,屋顶上升起缕缕炊烟,空气中飘荡着饭菜的香气。然而,他的心情却没有半点轻松。
推开院门,院子里安静得有些过分,娄小娥坐在屋檐下,低着头,也不知道在想什么。她面前的小木桌上放着几碗饭菜,显然是早就准备好的,可菜已经有些凉了,甚至连碗边都沾上了微微的水汽,显然是因为等待太久,热气消散后凝结的水珠。
何雨柱心里咯噔一下,顿时觉得有些不妙。
他放轻脚步走了过去,试探着叫了一声:“小娥……”
娄小娥没抬头,也没说话,只是用筷子在碗里拨弄了一下饭粒,动作缓慢而漫不经心。何雨柱看到她的侧脸,发现她的嘴角微微抿着,眼神里透着一股淡淡的冷漠。
何雨柱心里一阵发虚,他哪还不明白,这女人是生气了,而且不是一般的气。
他咳嗽了一声,坐到她对面,伸手端起碗,“还没吃呢?正好,我也饿了,一起吃吧。”
娄小娥终于抬头看了他一眼,眼神平静得让何雨柱有点发慌。她缓缓开口,声音轻飘飘的,却透着一股让人难以忽视的意味:“你不忙了?”
何雨柱被这句话噎了一下,连饭都差点没咽下去。他放下碗,摸了摸鼻子,试探着说道:“小娥,刚才真是有急事,不是故意丢下你的……”
“我知道。”娄小娥打断了他,声音依旧平静,“你有急事,应该去办。”
这话听着没什么毛病,可何雨柱越听越觉得心里发毛。他张了张嘴,正想着怎么解释,娄小娥已经站了起来,端起自己的碗筷,转身进了屋,把门带上了。
何雨柱坐在原地,看着那扇紧闭的门,嘴角抽了抽,心里暗叫不好。
这女人是真生气了。
她没吵也没闹,甚至连一句责怪的话都没说,可这种冷漠的态度,比直接骂他一顿还要让人难受。
他坐在院子里,端着碗扒拉了几口饭,觉得饭菜有些凉了,可心里更凉。他又回忆了一遍自己刚才的态度,确定自己确实没说什么过分的话,可为什么娄小娥还是生气了?
他想了想,突然明白了。
娄小娥不是因为他去办事生气,而是因为她觉得自己在这个家里的位置,似乎永远是被忽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