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赵沧纠结着今后应该如何是好的时候,王羽已带着两具尸傀,和杨济业重新踏上了旅途。
在坊市中略作休整后,取回了垂翼鹘,四人继续向北,去往最终的目的地。
青州,曲阳郡。
魂牵梦萦的云山宝地,诞生祖庭,就在此间!
只可惜这一条云遮雾掩,空蒙青翠的灵山,山中汩汩而动的三级中阶灵脉,外加一眼涤荡污秽、固本清源的灵泉,已被曲阳郡金丹大宗清灵宗占据,短时间内是夺不回来了。
当然,王羽与杨济业的目标,也不是夺回云山。
而是借着为王羽收集尸傀的机会,连本带利地讨回一笔血债!
如今的进度,和之前的计划不同。原本两人在胜意门的目标只有钱寂,计划中来到曲阳郡时,只有钱寂一具尸傀,而现在多了一个孙宏,也就是说,已经有了四名筑基战力。
现在摆在四人面前的目标,就是曲阳郡中云山派的两个血仇,王家和紫罗山。
如今的云山派在陆乾的带领下,已经取得了辉煌成就,长老、弟子、领地、人口、财富、法门、百艺、底蕴……林林总总,早已全方位碾压了破灭之前的云山派。
陆乾这位第四代掌门,已经全面超越了第二代、第三代,功绩足以与开派祖师比肩。
近年来有部份出生于重明郡中的云山弟子,甚至认为目前的云山派,已经是一个崭新的沧州宗门,是时候到了更改门派名号,竖起新的旗帜之时。掌门陆乾,自然该做新门派的开派祖师。
只不过这样的想法目前还没有得到任何回应,只存在于茶余饭后的闲谈之中。
但即便是如此,提起灭门大祸,想到那个血色的夜晚,想起四散奔逃、惨遭追杀的场景,同门师兄弟不断惨死在眼前的痛苦,云山派老人们仍然怒发冲冠,咬牙切齿。自入门开始就接受着思想教育,学习着云山派历史传承的新弟子们也悲愤交加,渴望复仇。
几年前掌门筑基之后,劫掠象首山坊,烧毁紫罗山,杀尽紫罗山留守修士,稍稍出了一口恶气。而现在,是时候再讨回一笔血债了
四人再于坊市之中,寄放了垂翼鹘,随后分头开始调查王家和紫罗山的情报。
王家这两年发展得不错,家主已晋级筑基中期,如今有筑基中期一名,筑基初期一名,修士两百余人。
而紫罗山就惨了,先是坊市中的商品被劫掠一空,然后整座山门都被烧成一片白地。三百五十年经营,一夕之间化为乌有!
卓武英当场吐血晕倒,派中剩余的九十多人站在漆黑一片的山头之上,脸上满是惊惧。
卓武英醒来之后,想起九十多人的吃喝拉撒、衣食住行,又是吐出一口鲜血,恨不得直接把门派解散算球了。
但能怎么办呢?日子总是要过的。
于是卓武英组织现场募捐,号令大家解开腰包,掏出个人积蓄,重建山门。
你一百他五十的凑了半天,也是杯水车薪。卓武英只得拉下脸面,到处筹借资金。他好歹总是筑基羽士,派中精锐尚存,一般练气小派也不敢不借。
如此借了一次两次之后,远远的看到卓武英的遁光,小派掌门纷纷变色:“快关门,那要饭的又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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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中辛酸之处,真是闻者忍俊不禁,见者哈哈大笑。
到了最后,还是剿匪无果的清灵宗碍于上宗颜面,掏出一笔资金,终于是帮助紫罗山重建了山门。
这几年来,紫罗山上缩衣节食,连弟子的每月供给都要减半延迟发放,惹得弟子们怨声载道。
“趁他病要他命!”杨济业恨恨地说,“既然过得这么艰难,那就送他们安享极乐!” 但就算是这样的紫罗山,正面攻击还是不可取的。 “卓武英筑基中期修为,若是他拼命,拖住两人完全没问题。”王羽分析道,“我们剩下两人要对付一百多弟子,还有紫罗山的护山大阵,基本行不通。” 杨济业皱起眉头:“再像胜意门那样一层层把他钓出来?” 王羽摇摇头:“胜意门有两位筑基,而且门中乌烟瘴气,所以成功。紫罗山这里就这一位掌门,怎么可能轻易诱出,搞不好就会打草惊蛇。王家山门离紫罗山还不到三百里,若是引起他们的警惕,两方守望相助,我们就很麻烦。” 杨济业正在苦思之间,忽然又听王羽说道。 “或许,我们可以想办法先添一具筑基尸傀,再上紫罗山。” “去哪再添一具筑基尸傀?”杨济业直觉有些不妙。 “我们在坊市中确定一名筑基羽士作为目标,然后暗中跟随,等他出了坊市,到无人处将其击杀便是了。”王羽冷声说,“要么路上撞到哪个羽士,确定是散修的话就直接拿下。” 杨济业一颗心逐渐下沉,又是愤怒又是失望,难以置信地看着王羽:“王师弟,你真不是开玩笑?你这样子很危险。” 王羽却满不在乎:“师兄不必担心,我们四位筑基战力一拥而上,目标连求援都没有机会发出。收为尸傀,消去痕迹,又有谁知道是我们做的?就算有人调查,也会从他的对头敌人那里入手,哪里可能牵扯到我们几个过路修士的头上?” “王师弟!我是说你的想法很危险,已入魔道!”杨济业站了起来,脸上满是怒火,“你怎可将他人性命当做工具,视同儿戏?若是依你所想,为什么掌门还要我们横渡万里,特意来这里杀敌?为什么做你尸傀之人,必定只能是这几个特定的人选?” 杨济业突然爆发,王羽也呆了一呆。 “你将仇寇炼为尸傀,我们都能接受。但若是对生命没有敬畏之心,你就是滥杀无辜的魔头。种下何因,必有何果!今日杀人,他日被杀,还很有可能由此因果,牵连到整个云山派!” “或许派中大劫,都将因你而起!你这样能算合格的云山弟子么?!” 王羽听了片刻,心中天人交战,剧烈动摇,但忽然重重冷意升腾而起,将一切吞噬殆尽。 他哼了一声,正想反驳,又是神色一动。 有人正在触动客栈房门上的法阵,试图与房中的己方联系。 杨济业敛了怒色,挥手收了法阵:“外面何人?” 就听门外传来了脆生生的女声:“小派掌门,拜见两位上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