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恶鬼的消失,本来处于昏迷之中的林中发也跟着失去了呼吸。
安柏打算将他带出去,但考虑到接下来要做的事情,索性便直接把人放到了之前被掀开的坟墓里。
重新填上土,接着安柏在李妍与周招娣的护送下,从容离开了阴阳路所在的鬼蜮。
随着夜幕消失,阳光重新出现。
公路上鸣笛不断,不时有带着浓郁本土特色的骂街声随着风被送到耳边,之前的一切犹如一场玄奇无比的梦。
关上双瞳,安柏本想叫一辆的士,但拦了几次都没有车停下,便换了个思路,将几张大额的港钞夹在手里,再次尝试拦车。
这招还挺有用,不到五分钟就有一辆车停了下来。
“先生,去哪儿”
一张酷似鹿鼎记中多隆的脸从车窗里探了出来。
“九龙西街。”
安柏拉开车门,坐到了后排的位置。
“从这里到九龙很贵的哦!”
司机并没有立刻发车,反而诉苦起来:“先生你知道的,现在油价很贵,公司有报销的很少.”
安柏没吭声,将手中的钱往前伸了伸。
司机眼前一亮,立刻伸手过来接,但下一刻却抓了个空。
安柏将手收了回来。
“开车!”
“先生一表人才,肯定不会耍我的对吧”
司机见状也没有强求,反倒是真的老老实实的发动了车子,不过他的嘴却没停。
“我有个堂弟是混字头的,好像在什么14k,在道上很威风的,前不久我遇到一个坐车不给钱的混蛋,直接把他叫了过来,先生你知道后来发生什么了吗”
安柏没搭话,目光平静的看车窗外。
司机也没在意,自顾自的继续道:“后来那个混蛋的腿都被打断了,叫的那叫一个惨哦!”
他一边说,一边通过后视镜打量安柏的神色,只可惜看了半天,都没有什么太大的变化。
司机也没太在意,因为他真有一个堂弟。
半个小时后。
车子抵达目的地。
“先生.”
司机转头笑着:“一共三百二十蚊!”
安柏给了钱之后并没有立刻下车,而是轻声道:“你知道枫林大厦在什么地方吗”
“枫林大厦没听说过诶。”
司机看着手里的钞票,确认都是真的之后,脸上笑的更加欢畅了。
其实正常价格连一半都不到,多赚了这么多,他当然高兴。
“这个可能是以前的名字,先生你知道的嘛,现在变化那么快,很多地方都被推倒重建了,我认识一些老人,他们可能知道。”
“那你去问问,今晚八点在这里等我。”
安柏推门下车;“放心,肯定不会亏待你。”
“应该的嘛。”
司机做了个敬礼的手势,目送安柏下车之后,立刻开始发动关系打听起枫林大厦来。
现在的士这行不好做,尤其是前不久一个叫雨夜屠夫的电影播出后,生意更是惨淡无比。
而且更加雪上加霜的是,港政府出台的一些政策,越发让他们的生存变得艰难。
在这种大环境下,一个优质客户是非常重要的。
他都打算等下问出答案后,找安柏要联系方式了。
但事情进展的并没有那么顺利。
连着问了很多人,都没人知道枫林大厦在什么地方。
最后还是在一家敬老院里得到了答案。
“阿祥,你打听那个地方做什么”
两只眼睛已经瞎的差不多的老头子本来在喝茶,听到司机的话之后,整个人都变得紧张了起来。
“三叔公你知道就告诉我,很重要的!”
司机姓陈名祥,除了穷之外,什么都不怕。
“那地方很邪门的,你不要打听了。”
三叔公拼命摇头,就是不肯说。
“邪门有我邪门吗”
陈祥压根不以为意,而且他说的也没问题。
毕竟不是什么人都可以三岁克死老爹,五岁克死老妈,十岁克死关系近的亲戚朋友,能活到现在全靠两个字。
命硬!
“呃”
三叔公无言以对,但还是不太愿意说。
陈祥见状只好使出绝招,“啊,不知道如果我去给飞仔介绍个工作怎么样,毕竟兄弟一场,现在他这么落魄,看的我心里也不是滋味”
“等等!我告诉你。”
三叔公打了个哆嗦,连忙道:“你别搞他。”
“早这样不就行了。”
陈祥笑了笑,坐到了对面的凳子上。
飞仔是三叔公的孙子,以前在道上混,因为抽生死签替社团蹲苦窑,本来只需要熬几年出来就可以上位,结果所在的字头被警察连根拔起,彻底消失在江湖上。
现在出来之后被盯得死死的,偏门不能混,正行又找不到好活,日子过得非常艰苦。
不过就算如此,三叔公也不愿意让陈祥帮忙介绍工作,哪怕只是一句话的事情也不行。
因为如果真这么干了,大概率是白发人送黑发人。
“枫林大厦其实就在尖沙咀,只不过死了很多人之后,里面的住户统统搬了出来,商铺送都没人要,那个老板没办法,只好打包卖了出去。”
三叔公说的断断续续,停下很久之后才接着道:“啊我记得买家是个湾湾来的大水喉,把以前的大厦推了之后重新建了个楼,叫什么来着”
“叫什么”
陈祥等了半天都没等到答案,忍不住催促了一句。
三叔公拍了拍额头,随即像是想到了什么,急声道:“想起来了,叫九菊大楼。”
九菊大楼
陈祥仔细回忆了一下,发现自己根本没有印象。
好在现在已经问出来了,接下来只要找到地方就行,问题不是很大。
与此同时。
九龙。
黄耀祖的住宅中。
血腥味弥漫在整个房间中,一个面容硬朗的青年身上缠着绷带,正有气无力的瘫在沙发上,有一口没一口的抽着烟。
与之相比,英叔与黄耀祖就要好上许多,最起码两人都没受伤。
“这次要不是我们及时赶到,你肯定没命了!”
黄耀祖脸上带着恨铁不成钢的痛惜:“早就说过,一旦被附身,无论对方是什么人,都不要手下留情!”
李国强吭声,低着脑袋任由他骂。
英叔想要帮着说两句,却又不知从哪里开口。
好在这个时候,房门被打开。
安柏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