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今日特意起了个大早,从商城里面买了好几大包的杂粮馒头,叫顾忠全拿去客栈的厨房蒸了。
顾忠打开了书箧,从里面取出了两大包纸团,打开,十几个男人拳头大小的馒头就呈现在众人面前。
其他几人看了,都有点眼睛发直,宁宁和何墨都忍不住咽口水。
没办法,纯粹本能反应。
毕竟那馒头跟手中的糙饼实在是云泥之别。
但是只看了一眼,就强迫自己移开视线,谁也没有开口表示要吃,或者流露出想吃的样子。
顾忠一直有在暗中观察他们,笑着轻微点了点头。
两大纸包馒头,步瑶和高伯懿一包,顾忠顾义一包,慢条斯理地就吃了起来。
味道跟刚蒸熟的时候肯定还是不能比,但还是好吃的,而且很有饱腹感。
步瑶吃着馒头,明显感觉到周遭投过来的视线。
很好,他们又受关注了。
这些视线中应该不乏嫉妒跟贪婪的。
不过,那又如何呢?
有顾忠顾义在,她才不会顾虑其他人呢。
她早上就决定了,接下来的流放路,她要带着自己人吃好喝好穿好。
争取少受罪,多享受。
至于那些明枪暗箭,就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吧。
本身从一开始为流放张罗做准备的时候,她就是为着这一路能舒坦的。
没过多久,整个流放队伍就再次启程了。
事实证明,解差们是真的很担心无法按时到达流放地。
接下来的每一天,解差们手中的鞭子就没有空置的,都忙于鞭打犯人催促加快脚程。
就这么的,赶了好几天的路,才终于恢复了之前的速度。
然而,途中,却也死了十来个犯人。
主要都是上了年纪的老人和体弱的女人孩子。
解差们对此都见惯了的,以最快的速度上报所在地段的官府,核实了犯人身份和情况后,丝毫不顾死者亲人们的哭泣和请求,就直接就带着其他流放犯们继续赶路了。
对于这样的场景,宁宁看得很揪心,紧紧地抓着宁老太太的手。
何墨则无比庆幸,还好当时夫人出手相救,否则他爹也会被解差们如此随意地对待。
才十二岁的少年心中,充满了对步瑶的感激。
刘玉紧皱着眉头,目光频频地往刘家的方向看。
步瑶和高伯懿全程表现得很平静。
不是冷漠而平静,而是看多了。
高伯懿常年征战沙场,曾经在边境见过太多人间惨剧。
而步瑶毕竟是活过十世的人,也见过不少悲欢离合。
夫妻俩因为各自的原因,都学会了如何平静。
哦,对了,还有个解差病入膏肓了。
不是别人,正是之前分水的时候故意调戏步瑶的人。
至于病入膏肓的原因,大夫说是淋雨染了风寒。
只有步瑶知道,不是。
不管是流放犯死了多少,也不管是不是有解差病入膏肓,这些都不能阻止整个队伍的前进。
就这么的,又走了一个半月。
不论是解差还是流放犯,全都风尘仆仆的。
尤其是流放犯,大部分都看不出本来的面貌了。
一个披头散发,浑身脏污,还散发着一股难闻的臭味。
只有少数几个还算干净,那就是步瑶他们这个小团队,还有那个花一样的少年三人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