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宁顺着她下巴指的方向看了眼，不疑有他地点头应下。
两人慢悠悠地将板车推到了大树下。
流放犯中也人陆陆续续朝官道旁边的草地和树下休息。
步瑶他们选的地方算是个角落，不太引人关注。
“咕~”
宁老太太感受到其他三人投过来的目光，有些尴尬地按住了自己的肚子。
活到这把岁数，头次这么没脸见人。
宁宁关心地问道：“祖母饿了？”
“咕~”
话音才落，宁宁的肚子也叫唤了起来。
小姑娘捂着肚子，扑哧一声笑了出来，“祖母，我也饿了。”
如此轻松坦然的模样，倒化解了宁老太太的尴尬。
她跟着笑了起来。
宁宁安慰道：“祖母再等等，他们就要放饭了。”
前面的解差们正在从马车上往下搬东西。
解差中有会做饭的，他们偶尔还会现做吃食给自己人吃。
而犯人们的则多数是些干粮，不但难吃，而且量还少。
步瑶坐在了高伯懿的边上，手放在了竹编行李箱上。
一群解差过来了，有的手里拎着个布袋子，有的手上拿着碗和大竹筒。
宁宁的眼睛一亮，笑道：“他们来放饭了。”
宁老太太则有些失落，“看样子今天发的还是糙饼。”
糙饼，是一种粗糙的饼，材料简单粗陋，干涩难嚼，还不容易克化。
宁老太太年纪大了，牙口还不好，昨日吃过一次糙饼，咬的实在费劲。
“祖母，你别担心，我看他们会发水的。我们回头泡着水吃。”
有两个解差朝他们走过来了。
原本坐在地上的宁宁忙站了起来，眼睛直勾勾地盯着那两人手里的布袋子。
她现在只想赶快填饱肚子。
步瑶立即察觉到两个解差看自己的眼神不善。
两人分别给祖孙俩发了糙饼和两碗水，然后转向了步瑶和高伯懿。
高伯懿的手不方便，步瑶便起身去接。
啪嗒。
两个糙饼直接掉在了地上。
分糙饼的那个解差低头看着糙饼，笑了。
“啧，咱们战神的手废了，怎么战神夫人的手也出问题了？竟然连两个糙饼都接不住。”
步瑶，“……”
她分明手都还没伸过去，对方就故意松手把糙饼掉地上了。
有眼睛的都看得出来这是故意的。
虽然并不打算吃这个糙饼，但是步瑶不介意满足他们故意要羞辱他们的心情。
于是，她流露出委屈的表情，蹲下身要去捡糙饼。
眼看着手就要碰到糙饼，一只脚踩在了糙饼上。
不但踩，还用力地碾压糙饼。
碾压一个不够，还去碾压了第二个。
很快，两个糙饼就在步瑶的眼睁睁之下，成了两团碎渣。
步瑶抬起头来。
就见对方恶劣地对她笑着，“哎哟，真对不住，眼神不好把你们的糙饼给弄脏了。”
“不过脏了也没有关系，还是可以吃的吧。”
“咱们的糙饼数量是有数的，每人只有一个，你们这两个要是不吃，就得饿肚子了。”
“柳队也真是的，早上竟然没给你们安排早饭。”
“这中午要是再没吃，得饿晕了吧？”
“尤其是咱们的战神还很虚弱，需要吃食补充体力呢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