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叮!”
“范离切断了视频连线,本次通话结束。”
这男人,居然逃了。
就因为寒月一句‘夫君’,直接吓跑。
谁说男人必须勇敢?
君不见,益州有座蜀道山。
君不闻,蜀女擅长法披风?
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
项家有女初长成,河东狮吼震中原。
“范离!!!!!!!!!!!!”
项宁再尝试拨打视频通话,对方始终拒接。
乱石滩,回荡着项宁的叫喊声。
一百名女剑修始终待在丹穴山顶,没有寒月的许可,她们可不会下山吃瓜。
于是,两女四目相对,气氛诡异。
过了许久,终是项宁先开口。
“我不信!”
“真的。”
寒月语气平淡,却尽显自信从容。
感受到对方底气十足,项宁更心慌了。
“你没有证据!”
寒月拿出一封信,递给项宁。
抬头第一句:“幸有陛下为媒,助本公与寒月立下白首之约。从此相濡以沫,举案齐眉。”
范离的字迹,寒月如何不认识?
想当初,范离在承明殿批改奏折,项宁还扮成宫女模样,在一旁伺候过茶水呢。
“我……你……他……”
项宁想哭。
可她突然想起,自己现在哭可没用,总不能指望寒月哄自己吧?
这是范离的工作。
所以,不能哭。
人争一口气,神争一炷香。
项宁脑子里突然冒出个奇怪念头:争一争!
“我大!”她喊出两个字。
什么意思?
不解释,让寒月自己去品。
“未必。”
寒月摇头。
此刻她心思清明,智商正处于巅峰状态,应对眼前的情况可比项宁从容多了。
“我大!”项宁再次重申。“你……小!”
寒月却只淡淡道:“在我前面,还有青丘。”
项宁嘴巴张得老大,能一口塞进去一整个鸡蛋。
“不……师傅她……怎么可能……???”
寒月依旧淡定,继续道:“在青丘之前,还有你的皇贵妃吕福宝。”
项宁这下连话都不会说了。
她看看寒月,又低头看看脖子上的尘缘项链。
真的假的?
范离怎么敢?
“在吕福宝之前,还有长乐公主你的皇后。”
“哇~~~~~~~~~~~~~~~~!”
项宁绷不住,哭了。
五个?
太多了!!!
……
…………
夜,寂静无声。
丹穴山顶,时不时有剑气划破长空,那是女剑修们正在努力练功。
山下乱石滩,项宁侧卧着,将头枕在寒月腿上。
项宁已经睡着了,但仍是面有泪痕。
尘缘项链被寒月握在手里,她欣赏着项链华美的造型,也曾经试图激活使用,却未能成功。
“叮!”
“范离发来视频通话邀请,是否接受。”
突然弹出全息投影的提示框,寒月惊讶灵宝神妙,便试着选择接受。
“咳,陛下你听微臣解释……”
“范离,是我。”
范离一愣,这才看清视频对面的女人居然是寒月。
他不由得老脸一红。
“这么晚了,还没睡啊哈哈?”
范离尴尬发现,自己好像突然舌头打结,说都不会话了。
神特么的这么晚还没睡,大乘境修行者需要睡觉么?
“你找楚帝?她睡着了。”
尘缘项链仿佛有灵,在寒月说完后,竟配合着调整视频角度,恰好拍到项宁枕在寒月腿上睡觉的画面。
居然如此和谐?!
范离简直怀疑自己眼花了。
真是不幸中的万幸,两人没发生冲突。
“那个……谢谢你啊,帮我照顾她……”范离尴尬挠头。
寒月静静盯着范离,突然侧头微笑。
“你我之间,现在还用说谢谢?”
靠!
歪头杀?
范离的心,本就被寒月强行留了影子。
现在看她罕见流露出可爱的一面,顿感心跳加速口干舌燥!
“咳。”
“习惯了,以后改。”
范离顺着寒月的话说,发现自己越来越被动。
“那啥。”
“陛下……她的项链,怎么在你手里?”
范离只是转移话题,倒没别的意思。
却没想到,寒月眼里一丝羡慕之色闪过,越发显得落寞孤单。
“楚帝说不要了,送给我。”
“啊???”
范离张大嘴巴,一脸的难以置信。
尘缘项链一直被项宁当成宝贝,天天挂在脖子上,她居然舍得送人?
难道,她以后不打算联系自己了?
“噗嗤!”
寒月突然轻笑一声。
“对不起,我骗你的。”
“她哭了整整一天,许是太累睡着了。至于这项链,就算是我偷来的吧。”
范离目瞪口呆。
这还是他认识的寒月,那位性情高洁又傲慢,自尊心极强的女剑修吗?
她居然偷东西?
“放心。”
寒月见范离一直呆呆的盯着自己,俏脸也微微泛红。
她低头,眉眼流转的羞涩心情,不愿意让这男人知道。
许久,寒月才补上一句:“我只借用一次,天亮前就还给她。”
“哦……”
范离无话可说了。
原本他准备了一肚子的腹稿,是要好好安慰项宁的。
并非他不重视寒月,实在是过往的经历,范离习惯性觉得项宁需要哄,寒月却是不用哄的。
“范离。”
“我在!”
“谢谢你。”
“谢我什么?”
范离一脸迷茫。
就凭今天这场面,两女谁找他兴师问罪,范离都是可以接受的。
“谢谢你为我写的那封信。”
“否则,我应该已经死了。”
“瑶光女帝……她是本不会轻易放过我的。”
从净土重立的那一刻起,寒月已不称呼瑶光为‘长姐’,只称‘女帝’。
提到那个女人,范离表情严肃起来。
“不必客气。”
“我……有义务保护你。”
翌日,清晨。
项宁悠悠醒来,她习惯性的摸了摸脖子。
触碰到尘缘项链时,心情便愉悦了几分。
但揉揉眼睛,项宁又看见白衣如雪的寒月,几乎是紧挨着自己的身子。
“啊!”
她才想起,自己昨晚居然枕着寒月的腿睡着了!?
“你你你?我我我!”
项宁猛的站起身来,连退数步与寒月拉开距离。
“昨天的事情没完!我先走了,以后……以后当着范离的面,咱们再把大小分清楚!”
说完,项宁转身就跑。
她不是真在乎什么大小位分、正妻偏房。
事实上,项宁纯纯是较劲,压根没认真想过婚嫁之事。
“不许走。”
寒月只抖抖衣袖,便以一缕灵气化作清风,裹挟住项宁回到自己面前。
“你想干什么!?朕是大楚皇帝,是范离的人!啊不对,范离是朕的人!”
项宁被吓得花容失色,说话也语无伦次。
想哭,为什么自己的‘对手’如此强大?
寒月笑了。
她伸手,轻轻擦去项宁眼角那一滴小小的泪珠。
“你哪都不许去。”
“我答应范离保护你,保护到他来救我们俩的那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