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蛮出兵,对吕布来说其实算不上什么大事,装备、将领都相差极大地情况下,南蛮是不具备成为吕布对手的资格的。
不过吕布问及南蛮却是想起另外一件事情,跟战争无关,而是棉花。
哪怕是到了现在,关中物产已经开始丰盈,然而北方每年还是会有人冻死,数量还不在少数,棉花之事,吕布之前找人去西域寻找,人还没回来,不过他记得在大乾、蛮人的模拟世界中,类似这南疆的地方实际上是物产丰盈,现在却是瘴气遍地,正常人在其中,连存活都异常艰难。
当然,两个世界不可能一模一样,所以吕布想要了解一些南疆的事情,比如气候如何,有没有可能驱除瘴气,开垦荒田等等。
“这个……”阎圃有些傻眼,你要是问这些南蛮战力如何,有什么手段,什么生活习性的话,那阎圃确实能答上来。
但吕布在问什么?
鬼知道南蛮人以何为生,为何能够不惧瘴气,气候什么的更别提了,那地方就是流放的地方,正常人谁去?
自家这位主公的问题为何总是这般清奇?
“主公,南蛮自古以来,便是蛮荒之地,飞禽走兽群聚之所,要说多厉害,倒也不至于,但他们仗着地形熟悉以及适应那边的气候,若主动南征,很容易被瘴气所困,是以一直以来,针对蛮族,都是以防守为主。”阎圃躬身道。
“有一事我很不解,这南中之地,不也是我大汉疆界?此处没有汉人?”吕布问道。
怎么感觉上,南疆这片地方,好像都是这些南蛮一般。
“自然也是有的。”阎圃点头道:“不过南疆汉人,多是被朝廷发配过来,一来对朝廷心怀不满,二来也为了在当地生存,是以多数会选择跟当地人通婚或是选择依附,这久而久之,也就分不清谁是汉人,谁是蛮人了,比如这雍氏一族,便是南中大族,乃是当年雍齿之后,在这益州,也是自成一家,少与各家往来,但在南中各族却有极大声望,南中各族都愿意拥护雍氏。”
历来南蛮来犯,雍家多多少少都会沾些干系,一般派去平叛的人,也多是先找雍家,谈谈条件,若能谈妥,那南蛮也就退了,若谈不妥,大家就打一仗。
蜀中有征战经验的将领,多是从南蛮这里打出来的,就像并州军是靠打鲜卑,西凉军打羌族,幽州军打乌丸一样,蜀军将领彰显武功的地方,多半也是这里,所以雍家的存在对于蜀中士人来说也很关键,算是威胁外来官员的一张底牌。
那边的官员莫名其妙的死去是一件很正常的事情,直到刘焉大量启用东州士,真正狠狠打了几仗之后,雍氏才有所收敛,不过也只是收敛而已,外来势力想要在这里立稳脚跟,第一件事,还是去拜会雍家。
雍氏点头了,你这个官就能做长久,雍氏若不点头或是做出什么让雍氏不满的事情,那不管发生什么事儿,都不要奇怪。
总之越是偏远的地方,越容易出现这种土皇帝式的家族。
也可以称之为宗贼,但不同的是,像南阳这些地方的宗贼还是分散的,而到了南中这里,宗贼似乎只有雍氏一家。
“雍氏?”吕布闻言,思索着这雍氏的应对方略,这种家族,肯定是要铲除的。
南疆他没去过,就算要打,也不可能现在就去打,而且这种地方上根深蒂固的势力,要从外部将其铲除很难得,最好能从内部将其瓦解。
雍氏最大的依仗是什么?
不是本身有多大兵力,那样的地方,只凭种地,注定养不了多少兵,雍氏最大的臂助,恐怕就是在南疆的声望了,这才是雍氏能扎根于此的关键,雍家代代在南疆各族经营出来的声望,这个若不能瓦解,雍家在南疆的根基就解不开。
“主公,这南蛮各族皆贪财,眼下我军正是攻伐成都之际,不便与之纠缠,依在下之计,不如派人送些财物,先将这些南蛮送走,待我军攻破成都之后,再行清算如何?”阎圃觉得这时候可不是跟南蛮交战的时候,真要打起来,这些蛮人会跟你纠缠不休,十分难缠。
现在最好的办法就是稳住这些南蛮,先集中精力攻伐成都,待成都拿下,巴蜀归心之后,再去收拾雍氏不迟。
“先打上一顿,再与之商谈!”吕布摇了摇头。
他现在首要目的的确是攻伐成都,不过人家都打过来了,若是一仗不打,直接给钱送人走,让对方轻视倒在其次,主要是折损威风。
吕布自己可以不要面子,但大汉的颜面,他得护着。
“安民。”吕布将目光看向张济。
“末将在!”张济连忙一礼道。
“于你两万兵马,前去将这支蛮军驱逐,然后派人通知他们,让他们的首领来见我。”吕布看着张济道。
“喏!”张济答应一声,辞别吕布,率部离开,直接迎战蛮军。
就如阎圃所说的一般,蛮军最大的优势就是占着地利,可以让汉军在南疆之地摔的头破血流,但若离开了南疆之地,无论统兵能力还是装备都远逊汉军的蛮军,很难占到什么便宜。
张济领了将令之后,率军出征,第三日便遇到漫山遍野朝着这边赶路的蛮军,当即二话不说,发动了进攻。
相比于多数蛮军对战争还停留在打群架或是小规模配合的战斗中而言,张济这边直接就是弓箭、盾牌配合,军阵之间的互补,双方在江原一带打了三仗,蛮兵三战三败。
事实证明,之所以会觉得对方难缠,只是因为打的不够狠,折损过多的情况下,蛮人也不敢多做纠缠,连战连败后,灰溜溜的退了回去。
眼前这支蜀军跟之前的蜀军显然不太一样,不但南蛮被打蒙了,关注这场仗的雍家等南中各族也蒙了。
是蜀军没错啊,为何今日的蜀军与往日差别这么大?
所有人都不理解,但不解也没用,战败之后,南中各族显然不愿意再出兵,雍氏虽然知道吕布来此的危害,但凭他本身,却是不具备与吕布抗衡的资格的,还是得靠南中各族支持他才有与吕布抗衡的资格。
眼看着南中偃旗息鼓,蜀郡这边,春耕也已结束,而吕布的准备也差不多了。
这数月间,吕布从各处筹集木材,打造了巨型抛石车三十架,小型投石车三百架,外加云梯百架、井欗百架,冲城车数十辆以及数以千辆的盾车。
近半年的准备,为的就是能够以最快的速度将成都打下来。
随着蛮军被击退,这伐蜀的最后一仗,也在吕布的指挥下开始了。
这一日,一枚枚巨大的石块隔着老远便朝着成都城墙上砸过来,巨大的轰隆声将已经习惯了安邑的蜀军吓了一跳。
守城将领连忙朝城外看去,但见远处那巨大的抛石车犹如一头头巨型怪兽一般,对着成都的城墙发起了咆哮。
虽然未能将城墙撞毁,但那炸雷般的轰鸣,飞溅的碎石,还有不幸被巨石砸中的一滩滩肉泥,狠狠地冲击着城头蜀军将士脆弱的视觉和心灵。
在城外沉寂了近半年之久的关中军终于开始发动进攻了,这本该是意料之中的事情,但当对方突然发动攻击的时候,已经做好充足准备的蜀军却是有些难以很快进入这种战争状态。
尤其是那犹如陨石天降一般的巨石落在了城墙上,士气在这些巨石的轰击下迅速衰退。
而这些轰击显然只是开始。
此刻站在成都城墙上往下看去,入眼处是一面面向前推移的盾车,敌军将士在盾车的保护下,这边射出的箭很难造成伤害,而对方的弓箭手却是不时朝着城头方向抛射。
除此之外,一架架根据成都城墙打造的云梯和井欗,如同一头头匍匐前进的巨兽,不断朝着城墙靠近,一排排投石车在将城墙纳入射程之后,便停下来,虽然不似巨型抛石车那般惊天动地,但却胜在速度快,杀伤力也十分惊人。
不到一刻钟的功夫,成都的城墙上,就迅速从安静祥和的圣地进入遍地尸山血海的修罗炼狱。
负责守城的蜀将连忙指挥众人开始做出防御,弓箭手开始反击,同时吹响了警号,宣告着这伐蜀的最后一仗开始了。
成都城中,即便已经隔了很远,还是能够听到那一声声巨响声,法正和甘宁同时起身,看向袁初。
“终于开始了!”甘宁看向法正:“我们何时动手?”
法正显然成竹在胸,看向甘宁笑道:“你说我们如何能助主公快速打赢这一仗?”
“自然是打开城门!”甘宁笑道:“我带着兄弟们去打,必能杀开一跳血路。”
“错!”法正摇头笑道:“此时各处城门想必戒备森严,我们需要有人帮忙将城中守备兵马移开,今夜我要与主公发信号。”
“他们怎么会听我们的?”甘宁不解道。
“不是有个自己人么?”法正笑道。
“哦~”甘宁一脸坏笑的看着法正:“你这人,不是好人。”
“彼此彼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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