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冉耸了耸肩，“我猜的。”
猜的？
沐知宁仔细观察少女的神色，想从中看出什么，只可惜她一双笑眯眯的眸子宛若盛满星光，美丽清澈，什么也看不出。
若非少女先前顶着这美丽的容颜却说出那样残忍的话，她都要相信她只是一个单纯的剑灵了。
接下来自然就是女主与扶萱的恩怨了。
姜冉就真的只当个旁观者。
沐知宁原本还担心会吓着少女，可直到扶萱只剩下最后一口气，全身都变得血淋淋的，少女眼皮都未曾眨一下，也不曾阻止。
“你...协助..魔族，仙君不会放过你的。”
扶萱鲜血淋漓的脸上，那双布满血丝的眼珠格外吓人，她死死盯着姜冉，拼尽全力说了这话。
说完后她就咽了气，然而眼睛还大睁着，嘴角勾着一丝诡异的弧度。
“死了都不忘算计人。”
姜冉看向她那一直都有意隐藏的手，那里紧紧的捏着什么东西，先前因为她一直在求饶，或者说着其他的话转移了她们的注意力，她自己怕死是一方面，最主要的目的便是想让她们忽略了她手中的东西。
沐知宁也发现了，只是她并不惊慌，“呵，已经发出了信号的身份玉牌啊，以为现在的我还会担心名声吗！”
尽管晶莹剔透的玉牌此刻被鲜血染红，但从尾部依旧看出那就是每个弟子都有的临时身份玉牌。
进入秘境前各自的宗门都会分发，这玉牌不仅可以证明身份，还能发出求救信号。
然而，扶萱本可以提前求救，可她竟现在才用。
她想做什么姜冉已经猜到了，无非就是让岚清宗的弟子撞见她“勾结”魔族，好应验她死前的那句话。
沐知宁好似也反应过来，她不怕，可身边的剑灵可就不行了。
“你快走。”
她忙对姜冉道。
然而姜冉却很平静的道:“来不及了。”
话音刚落，沐知宁随着她的目光望过去，只见那里站着一个普通弟子。
他的玉牌感应到同门有难便赶紧过来帮忙，只是眼前的场景太过于恐怖和震撼。
恐怖的是方才求救的那名女弟子此刻已经成了血人，而杀她的人是以前无尘仙君的弟子、现在的女魔头。
而震撼的是女魔头的身旁，那人........不是仙君的剑灵吗。
他一定没有看错，无论是她那只一眼就难以忘记的面容，还是这半年来她常常在华青峰的高空上笑着和他们打招呼，他都不会看错。
沐知宁眼中闪过片刻纠结，然而想到少女方才救了她，神色一下变得坚定，手中向下已然凝聚了一团黑气，然只是没等她放出，手腕便被抓住，少女淡淡的声音传来，“不用。”
那名弟子感受到可怕的压迫力，以为自己今天就交代在这了，可少女却救了他。
这么说，她是不是被魔头挟持了？
可她明明在仙君的华青峰，而仙君也还在闭关，那她是如何离开剑身到这来的？
或者......她其实与魔头是一伙的？
这想法刚出来他自己都吓了一跳，趁着少女阻止了沐知宁的时间迅速逃离。
看到那弟子离去，沐知宁偏头看向少女，疑惑道：“就这么让他走了？”
忽而她想到什么，颇为小心翼翼的问道：“是不是师父让你来的，他是想让你来监视我还是......”
‘救我’这两个字她怎么也不敢说出来，因为她自己都知道不可能。
“都不是，是我自己来的，叶清珏一年前就闭关了。”
沐知宁眼中的希冀消失，随即盯着少女的眼神变得古怪。
不等她问出什么姜冉又补充道：“其实你们也知道的吧，剑灵生成需要许久的时间，上古神剑月华剑也不例外，而我之所以这么快修得身体完全是因为你。”
“因为我？”
“对，一年前在比试台上你被扶萱陷害那时我刚生出灵智，而随后我的本体月华剑又伤了你，你的心头血加速了我形成身体的时间，这份恩情我一直记得。”
“而也许也是心头血的联系，我预感到你有危险，于是就赶来了，恰好就看到了扶萱要伤害你。”
姜冉一本正经。
系统差点都信了，宿主说谎越来越有水平了呢，真假参半，一点没毛病。
只是它又想哇，这会不会不全是女主的功劳呢，若这灵魂不是宿主而换成其他普通灵魂，那还能不能像宿主一样化形嘞？
沐知宁被这些信息弄得头脑发晕，此刻冰冷脸庞竟显得有些呆萌，“而你能离开月华剑这么远也是因为我的血的原因？”
姜冉点了点头。
“那你方才还放那弟子走，你知不知道这事若是被师父知道了你会怎么样？”
沐知宁不赞同的道。
尽管她感觉得出师父对她与以前的自己不同，当日在魔渊时的情景还历历在目。
师父很在乎她，比对以前的自己都在乎，可即便如此，在天下大义与悠悠众口面前难免不会放弃她。
比起她的担忧，姜冉却显得满不在乎，笑着道：“随便吧，反正人都放走了。”
女主却皱了眉：“我现在就去把他杀了。”
说着方才还消减下去的戾气陡然又升了起来。
姜冉：......
女主这人还怪好嘞，姜冉有些不适应。
原剧情中也是有弟子撞见了她杀人，然而她却任其走掉。
一方面女主是因为她没有被男主伤透心，此刻还保持着善良和理智。
另一方面则是她故意这样做，还是想赌一把男主是否真的会杀掉自己。
然而不管什么心思，此刻她却为了自己而想直接把人干掉，姜冉说不感动是假。
忙又拉住她的手，“不不不，不用了。”
“为什么？”
“因为我不打算回去了，我要跟着沐姐姐，有沐姐姐保护我，我不怕他。”
姜冉亲昵的拉着她的衣袖，眼睛亮晶晶的看着她。
既然她现在已经离开了男主，那么剧情中的那诸多波折自然要阻止，仙魔大战不能发生，陆谦和以及更多人都不能死。
其实吧，主要是她自己想抱大腿了。
之前没有这个想法，然而在看到女主对自己的好之后她觉得这个女主可靠。
比起之后走哪都被男主抓，此刻还不如跟在女主身边，与他彻底反了。
她也想看看，这时候的叶清珏会怎么对自己，是会对当初的女主一般呢还是会为自己放弃原则。
她想再任性一次，就一次，若这世界的他彻底改变，那她也没什么好留恋的了。
她不能把他当成暗殇的替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