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8章 神明永夜奇迹（22）
池灵翠浅浅地笑了起来，眼底闪着光，看上去居然有些俏皮。
苏清屿却从她的笑里窥见了一丝不同寻常的意味，想起上次坑了辛灵仙子那件事，她微妙地沉默了片刻，感觉好像被妈妈内涵了。
“我来过这里，对吗？”苏清屿说，“而且不止一次。”
“是的，但你不该来。”池灵翠说，“我尽力掩护你的存在，但你还是染上了诅咒。”
“那我以前有没有走到这一步？”苏清屿问。
“没有。你能带着此岸回归秘法来见我，想必是去过浮云楼了吧……是辛灵放你进去的吗？”
苏清屿摇了摇头，但她并不打算把那个神秘斗篷人的存在说出去。
“我要如何清除您身上的诅咒？”苏清屿拉起她的手，目光十分真挚，“我们能回家吗？怎么才能让爸爸想起您？”
池灵翠摸了摸女儿的头，眼底闪过一丝黯然：“我不清楚。《此岸回归》是我根据镜湖的特性研究出来的秘法，镜湖的善恶力量本该守恒，可现在平衡被打破，要想恢复平衡，就必须恢复守护者的力量。”
“可你也看到了，我在被湖灵压制。同时守则的力量也在约束我，镜湖已经彻底失衡。”
“普通的办法不能恢复我的力量。只有献祭可以。”池灵翠道。
“即，换一个新的守护者。”
苏清屿抬起眼。
池灵翠道：“你不行，镜湖不承认半人类。而且不要想这种事，妈妈不同意。”
心思被一秒看穿，苏清屿陷入了沉默：“……”
“说起来，外面的那位称我为继承人。”苏清屿问，“这又是怎么回事？”
“湖灵有吞噬能量的能力，包括生命。你将是她选中的最适合的容器。”
“我该怎么做？”
“镜湖中心，有守恒之源。”池灵翠抬头望向虚空，细长的眉轻轻蹙起，“把那里的镜面带给我，我会让湖灵回到镜子的另一端。”
苏清屿抬起眸，问道：“那么……让她回到镜子的另一端，您要付出什么代价？”
池灵翠：“……”
池灵翠笑了。
生的女儿太聪慧也不是什么好事。
“以我身封印。”
“可我要带您回家。”
“知晓……罪人无法回去。妈妈会让镜湖回归平衡，这是我的使命。”
“妈妈，您不是罪人。追求爱情没有错，有病的是镜湖，哪怕您从镜湖里诞生，它也不能这么变态地控制您。”
苏清屿目光灼灼，用最温柔甜美的语气说着最大逆不道的话：
“我们把镜湖炸了，怎么样？这么恶心的湖，本就不该存在于世界上。”
池灵翠好像被她大逆不道的话惊了一下，片刻后无奈道：“知晓……这不可以。”
“为什么不可以呢？”苏清屿问道，“这个湖也不是什么善恶中枢，也没有给人们带来福祉，它做的只有把一个活生生的仙子囚禁在这里，以及恶意弥漫、甚至不惜拖无辜的人类下水。如此看来，他已经威胁到了仙境以及人类世界的安危了。既然如此，它的存在岂不是没有意义吗？”
“妈妈，镜湖一旦毁灭，你我身上的诅咒都会消失。”苏清屿说。
池灵翠为她天真的发言叹了口气，道：“镜湖……不是你想毁就能毁掉的。更何况就算真的毁掉了，湖灵也会被放出来。没有了束缚，它们会更加猖狂。”
“镜湖是妈妈的束缚，也是它们的。”
苏清屿沉思了一会儿。
“我好像……知道该怎么做了。”
池灵翠摸了摸她的头。
“这个结界要消失了，知晓。妈妈再次为你开一条路。”
池灵翠附在她耳边说：“向着没有光的地方走。无论身边的黑暗如何诱惑你，都不要听他们的话，时时刻刻记住自己的名字，最重要的名字，永远不要忘记。”
“一旦遗忘，你将会变成它们之中的一员。”
苏清屿点了点头。池灵翠将她往前一推：“去吧。”
一时间，天光大亮。
苏清屿踏出了那道光，回到了原来的世界。池灵翠依旧在冰棺里静静躺着，面容和谐安详，仿佛从来没有起来过。
她回头，看向那一片黑暗。
冒牌池灵翠站在黑暗中央等着她。
苏清屿抬起腿，向她走去。
“无论她和你说了什么，你和她终将都会被诅咒吞噬。”
冒牌货说道。
“加入我的黑暗，黑暗会侵蚀诅咒本身，你若往更深的黑暗走，你终将会遗忘一切。”
“她太天真，懂得给你指路，却给你指了一条死路。”
“加入我，你才能活。等我与她融为一体，我便是你的母亲。”
苏清屿与她擦肩而过。
“抱歉啊。”苏清屿停下脚步，“黑暗可能无法吞噬我。”
“毕竟我是光的孩子，我生来带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