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为你手可摘星辰（6）
心跳得好快。
“完蛋了。”苏瑶瑶没出息地想，“我居然对一个动画片里的角色动心了，这难道是墨桉的设定？不然姑奶奶我活了十六年没动过的铁石心肠，怎么会在今夜为了这个月亮一般的少年，产生了不一般的悸动呢？”
想明白了个中缘由，苏瑶瑶认定这是墨桉的锅。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微微发烫的脸颊，她连忙紧守心神，故作镇定地道：“小心，这里是五楼。”
少年被猛然惊醒。
既然被她发现了，封银沙便从窗台上跳下来，落到房间的地板上。
苏瑶瑶看着少年披星戴月而来，心中却为那渡在少年身上的银光泛起波澜。
“你、你怎么知道我家？”
他像是月亮的孩子，在月光的召唤下，苏瑶瑶鬼使神差地开口。这也确实像是顾若笙会问出来的问题。
封银沙定定地看着她，嘴角忽然漫起一丝苦涩：“我……在窗边看见了你。”
苏瑶瑶知道他在鬼扯，可却也不拆穿他。
“你看见我，就上来找我了？”她惊奇地往楼下看了一眼，“五楼哦，你属蜘蛛侠的吗？”
封银沙：“……”
他一时不知道怎么接茬。苏瑶瑶下意识的一句吐槽的话令他不知不觉就放松了紧绷的神经，顿了片刻才想起来自己光顾着上来找她，连编个光明正大的理由都忘了。
他扫了一眼房间，里面的陈设简单，却是一个女孩子的闺房。
里面若有若无弥漫着苏瑶瑶的体香。
他的耳根慢慢的红了，内心有些懊恼，自己不该这么莽撞地就上来了。
而且还听到了……
封银沙盯着地面，眼前的女孩本该是天之骄女，却因为儿时的变故，让她从此沦为一个寄人篱下的灰姑娘。
他内心里竟泛起一丝苦涩，像她这样本该高高在上的女孩……如果不是家道中落，还会愿意和他做朋友吗？
他神游天外，直到苏瑶瑶戳了戳他：“喂，听见没？”
他茫然地一抬眼：“什么？”
在朦胧的夜色里，他直直撞入苏瑶瑶那双如同星辰般熠熠生辉的双眸，明亮得好像天空的双子星。
“我是说，”苏瑶瑶无奈地说，“你来找我，有事吗？”
封银沙一急，竟脱口而出：“如果……你父母都还活着的话，你还愿意和我做朋友吗？”
没想到他问这个，苏瑶瑶：“啊？”
苏瑶瑶这个表示了懵逼、惊讶和疑惑的感叹词石破天惊，两人一时都很尴尬地沉默下来。
封银沙心想：如果？什么如果？这种东西也能随随便便做假设的吗？太冒犯了，若笙肯定不高兴了。
苏瑶瑶心想：就这？我还以为你能编个什么像样的理由呢。感情你杵在窗子上当雕塑当半天，你特么就是在纠结这个？？？
封银沙：“……”
苏瑶瑶：“……”
封银沙愧疚地低下头，躲闪着她的目光。
苏瑶瑶疑惑地凝神思索，这个问题对封银沙有什么特殊的意义吗，自己要是回答不好会不会……
封银沙主动退一步：“对不起，当我没问吧。”
“不碍事的，如果我还能遇到你，我当然愿意。”
苏瑶瑶结束思考，她的回答一出来，却见封银沙苦涩地笑了笑。
“你……没有在安慰我吧？”
他的目光小心翼翼，他有些忐忑，觉得自己好像有些得寸进尺了。
她是他目前唯一的朋友，他很怕失去。
“没有啊，我是真的这么想的。”苏瑶瑶对他灿烂一笑。
如果，顾若笙的父母还活着，顾若笙依旧会是天之骄女。但她有一颗善良的心就算没有她，顾若笙也会看到封银沙那片纯白的灵魂，哪怕他身处黑暗。
封银沙看着她坚定的眼神，内心突然就有一丝狂喜涌动！
但是，就在他的喜悦快要溢出来的这一刻，苏瑶瑶身后的镜子扭出水波一样的纹，女王的脸出现在镜子里。
警告的眼神如同一盆冷水，将他突然燃起来的热情猛地给浇熄。
他的脸渐渐白下来，弯起的嘴角，慢慢抿直。
他慢慢地，后退一步。
“顾若笙……对不起。”
感受到后脑勺有一道凛冽的实现注视着她，苏瑶瑶莫名其妙地回头，就跟镜子里暗中观察的女王再次打了个照面。
苏瑶瑶：“……”
曼多拉：“……”
苏瑶瑶无视她，幽幽地看向封银沙：“对不起我什么？”
他的嘴角抽了一下：“我……”
女王就这么被当了块背景板。
洛星也想无视曼多拉，可站在镜子旁边的她却总觉得镜子里的人碍眼，皱了皱眉把主人的床单拿过来，往镜子上盖了两层。
曼多拉很不爽，却只能与顾若笙床单上的史努比大眼瞪小眼。
黑香菱看得咂舌，见洛星盖好镜子后又恢复了那个事不关己的样子。
她不由自主落到她的身边。
洛星看了她一眼。
只见黑香菱满脸的羡慕，那眼神的含义分明是“你为什么就能无拘无束，不在意他人的眼光呢？”
除了主人，洛星基本上对谁都是爱答不理的态度。这个无聊的问题她无心回答，因此只是淡淡地瞥了她一眼。
他人的眼光真的有那么重要吗？洛星当然觉得不重要，她最古老的仙子，与亿万星辰同寿，凡人的目光未必及她长远。只要星辰不灭，哪怕人类和仙境都毁灭了，她也依旧是浩瀚宇宙中的王者，坐拥广袤宇宙，睥睨浩瀚星河。
只是……她的目光掠过眼前的苏瑶瑶和封银沙，突然意识到：她活了太久，很多事情她早已透彻，可是世间仍有许多人仍陷在此等囫囵中。
洛星很孤寂。可这一次目光忍不住再次落到一旁的小仙子身上。
小仙子因为她先前不理会她，有些丧气。
洛星鬼使神差地开口了：“其实只要内心足够强大，便可视在座的诸位皆为杂碎，包括那些妄想控制你们的人。”
黑香菱没想到她突然回答了自己，猛地一怔。
她看着这个最古老的仙子，洛星的身上带着真正的不食人间烟火的谪仙气息，因为她活的久，总觉得从她嘴里吐出来的话就像是至理名言。
洛星避开她倾慕的目光。
苏瑶瑶叹了口气，道：“你……是女王那边的人吗？”
封银沙猛地一惊，像是被戳中了心事。
“女王想让我加入黑暗阵营，你是她派来说服我的吗？”
封银沙：“我……”
“你明明是站在她那边的，来劝我不应该是理所当然？可你为什么一幅很纠结的样子，是不是怕我站到女王那边？”
苏瑶瑶盯着他的眼睛。
“封银沙，你有什么难言之隐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