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光匆匆,张瑶从未觉得日子会过得这般快。
在她和李慕白的一来一回商讨双层瓦瓮烧制的方法过程中,樊楼分店的几名待选管事培训工作已经顺利完成。
张瑶亲自出题,结合算账、人事关系、店铺管理、应急措施等方面的试题,来考察每一位待选管事的培训结果。
当然,筛选管事是个双向选择的工作。
在参加培训前,张瑶和沈明峰、李慕白便已经商讨好,将给分店的管事怎样的优渥待遇。
一处当地住宅,固定工资加年底分红,安排子女入当地书院读书,再替管事在当地采买两位家仆,支付家仆的开销。
对于在京城中的管事来说,条件诱人,且子女还有能脱离商业户籍的可能,再好不过了。
所以樊楼的几位管事加上办事的伙计,跟家中婆娘合计一二后,便踊跃报名参加培训选拔考试。
关于分店的选址,张瑶自然是听从李慕白的建议,他提了三处经济相对富饶,民风接近于京城的县市,派了樊楼的总管亲自去三地选酒楼的地址。
“西山矿山的内情,我已透露给珍贵人一二,她表达出了十二分的兴趣,甚至扬言让我早日拿下你,将矿山占为己有。”
月下对饮成二人,张瑶和李慕白难得地聚首在了张瑶的院子中。
对于他们两人的来往,张国公经过几次和李慕白的商讨大事后,逐渐了解了李慕白对张瑶的坚定之心,摆出了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态度来。
再加上他们二人一男一女,在外实在不方便频繁见面,还是在自家院中比较稳妥。
“所以,现在你考虑得如何了?”李慕白借坡下驴,旧事重提。
张瑶抓着西山矿山图纸的手指一缩,抬眼看了一眼对面坐着的傻子,嘀咕了声:“呆子啊!”
见他还没反应,直接端茶送客,自己站起身来走回了房内。
留下一头雾水的李慕白,傻坐在院内,看着她消失的背影,陷入了沉思。
没过几日,为了参加公孙新府乔迁之喜,公孙老夫妇和公孙明带着几大车东西,从辽东老家赶到了京城。
公孙琅兴冲冲地跑上前接应祖父母,没成想,从车上下来一个她最不想见到的人:她的隔房堂姐,公孙玥。
公孙琅一顿,并未来得及上前行礼问安,公孙老爷面露不悦喝道:
“我还当琅儿跟着你母亲来京城中见了世面,自然懂了礼数,没想到还是这般的顽劣不堪。”
批评公孙琅的话语极重,公孙琅面上的表情差点儿没挂住,红了一双眼睛,求助似的看向了张瑶。
张瑶这会儿才回想起,当时公孙琅正是因为在家中,同这位公孙玥有了争执,才被罚了不准参加辽东诗会,被公孙舅母带着离家反省的。
那公孙玥面露得意的神色,张了张嘴道:“堂祖父言重了,玥儿自然不会同妹妹计较这些细枝末节的。”
那神色,活脱脱一副小白花二代。
张瑶忍住了看向张琪的目光,赶紧上前解救公孙琅道:
“琅妹妹是许久不见外祖父母了,心中高兴,乍一见多日不见的亲人,一时忘记行礼问安也是有的。”
众人被她这一席话吸引了目光,张瑶这才施施然上前施礼道:“张瑶见过外祖父母,见过舅舅,见过堂姐。”
公孙琅和张琪连忙跟上行礼问安。
适才一脸不悦的公孙老爷,这会儿如获珍宝似的亲切问候道:“瑶儿长大了,同小时候不一样了!”
“女大十八变嘛!”公孙夫人恰时接口道。
“那是,瑶儿是不是比小时候漂亮许多?”张瑶巧笑嫣然,调动了一把气氛。
“哈哈哈,这孩子!”公孙夫人作势要打,却也忍不住伸手摸了摸张瑶的脸庞:“若是晴儿还在便好了!”说着便要抹泪。
“外祖母,您应该替我母亲道一声侥幸,我母亲可受不了我的泼皮性子!”张瑶自贬三千,为博几位伤心人一笑。
果然,正伤心着的众人忍俊不禁,一下子将忧伤抛却在脑后。
因着公孙新府还未修葺完事,张国公引着多年未见的岳父母及大舅子进了张府的院子,态度恭谨,是张瑶张琪从未见过的模样。
张瑶捂嘴偷笑,却被张国公瞪了一眼以示警告。
一直未能掀起波澜的公孙玥暗中观察到了这一幕,眼眸中的神色飘了一飘。
由陈氏带着公孙玥下去休息,几人才在朝晖堂坐下谈话。
“分家之事,我已在祖宗牌位前告知了你们几位叔伯。他们一时间难以消化也是情有可原,不过老爷子在去世前便已经将公孙家分好了家,如今也只剩下这几年新添置的产业如何分配还未谈妥。”
公孙老爷简单明了的将分家之事告知了在场的几位小辈。
“琅儿,我知你委屈。如今你这位堂姐扯着要跟着我们来京城见见世面的旗号,实则她内里的目的,咱们心知肚明,只能委屈了你,不要与她有正面冲突。”
公孙老爷读书人出身,最是见不得亲人之间撕破脸皮。
“是,祖父。”公孙琅自公孙老爷出现开始,便收敛了浑身的活泼之气,变回了在公孙府中那个温柔安静的公孙琅。
张瑶看着不免一阵心疼。
原书中,同样因为张瑶和公孙琅接触不多,所以书中对公孙玥描写并不多,只一笔带过。
公孙琅曾经抱怨时提到过的那个,因为和公孙玥拌嘴而未参加的诗会中,公孙玥摘得桂冠,在辽东闺阁女子中小有名气。
但刚才在门口时,公孙玥的一番茶言茶语,给张瑶留下的印象并不好,而且她看着张国公和自己的互动,眼中闪过的贪婪,也让张瑶对她起了警惕心。
她借着宽大的袖摆,轻轻地捏了捏身旁公孙琅的手,安慰了一番。
在张瑶和公孙琅两个小辈退下后,公孙夫人当着张国公的面,将今日沈家长子看上公孙琅的事情告知了众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