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孙夫人是个明事理的大家闺秀,张瑶的人品,她这几日看在眼里,喜欢在心里。
连公孙琅这样娇养在家里的小姑娘,成天的喜欢和堂姐拈酸吃醋的,也不住地在她面前夸耀张瑶的言行,可见已经完完全全收服了小姑娘了。
“没这样的说法,我的东西,我喜欢给谁就给谁,你放心拿着!”公孙夫人啐了张瑶一嘴,“若我家小姑子还在世,也一定早早地给你攒了一箱子宝贝了,也不会轮到我来给的!”
再三推脱不过,张瑶才接过了东西。
她和张琪各得了一枚羊脂玉手镯,水头极好,入手温润,一看就是上等的暖玉。
公孙夫人又翻了翻妆奁匣子,从最下面掏出了几对南珠耳坠说道:“这还是你舅父年轻时候外出游历给我带回来的,珠子圆润,色泽明亮,看着很是难得。”
刚要塞到张瑶、张琪手中,公孙琅见状嚷了起来:“怎么没有我的份儿啊母亲!”
公孙夫人伸手拍了一把公孙琅伸出来的小手,嗔怒道:“小冤家,你从我这儿拿走的还少?这点子东西能填饱你?”
公孙琅“嗷呜”一声捂住了自己的手心,怒瞪自己的母亲。
张瑶“噗嗤”一笑,说道:“好舅母,真的够了,我也不缺钱,您给琅妹妹留着吧!”
张琪本是想着来凑数的,没想到还真给公孙夫人塞了东西,窘迫地连连摆手:“舅母舅母,不用再给我了,我来一回已经赚了!”
公孙夫人被逗乐了,见她们两人话都说到了这个份上,再强迫就有些难看了,这才松了口说道:“哎呀,我今天可是卖不出去咯!”
张瑶上前捉住了公孙夫人的手,亲热地说道:“舅母你放心,等我被琅妹妹榨干了,定是要来你这里捞回去的!”
众人大笑。
公孙琅和张琪蹦蹦跳跳地出了房门,张瑶落后一步
她下定决心,回头冲公孙夫人说道:“舅母,如若有需要的地方,尽管来找瑶儿,瑶儿明白舅母的难处,一家人不说两家话。”
公孙夫人诧异道:“你怎知我有所打算?”
张瑶看着院子中朝她招手的公孙琅,缓缓说道:“舅母若是信得过我,可将买宅子的事情交给我,待今日生辰宴会后,舅母会有一阵应酬要忙,到时候还要劳烦舅母将我一并带上。”
张瑶不想说原书中公孙家的结局并不好,除了公孙琅郁郁而终外,公孙家族还意外地被牵连进争储的漩涡中。
原书中,公孙一家也是想借着公孙瓒中举的机会,一举入仕,可人心叵测,公孙夫人一妇道人家,在与公孙家旧日学生联络时,被当了替罪羊。
如今自己已经跳入这局面中,又与公孙琅一见如故,公孙舅母待自己如此之好,自己绝对不能让这件事走向既定的结局。
张瑶想起之前的经历,自己若插手原本剧情,便会被窒息红疹警告,暗自琢磨一定要时刻记得迂回游击夺取最后的胜利!
张瑶带着公孙琅和张琪回到自己的院中,打开了自己的妆奁。
张琪眼红了:“呜呜,大姐姐,我为你做牛做马,请你送我一套!”
张瑶嘴角抽搐:“你这样狗腿,你妈妈知道吗?”
张琪难过了:“呜哇~”
张瑶扶额道:“我上回借你戴的那套红宝石的头面,你不也没还我吗?我跟你要了吗?”
张琪眼睛瞬间亮了,一把抱住了她,差点儿蹦起来:“真的吗?”
那边的公孙琅已经毫不客气地上手拿了:“瑶姐姐,我今日准备穿的是一身鹅黄色的衣裙,我想要这朵珠钗!”
公孙琅手上捏着的,是一只赤金蝶恋花珠钗,珠钗的中间点缀着一只罕见的黄色宝石。
“可真识货,这只珠钗是刘掌柜刚刚送来给我的,还没戴过,这只黄宝石可是得来不易!”张瑶大方地塞给了公孙琅。
“多谢瑶姐姐!”公孙琅蹦蹦跳跳地去寝室换衣服了。
见公孙琅抢先得手,张琪也不扭捏了,直接上手扒拉了起来:“大姐姐,我今日准备的是一身水绿的衣裙,刚刚舅母给的南珠耳环我很喜欢,你替我参谋一下吧!”
张瑶托着下巴想了想,说道:“既然你想戴那对南珠的耳环,那你便拿走我这只双凤卫珠金翅步摇吧,这上面的是难得的海珠,颜色润泽,与你的水绿色也相配。”
张琪看着这只精美的珠钗,有些犹豫:“大姐姐,今日是你的好日子,我戴这只步摇,有些喧宾夺主了。”
她翻了翻妆奁,拿起一只银凤镂花长簪说道:“大姐姐,不如将这只长簪送我吧,这银凤色泽也很润亮,与水绿色也能搭配。”
此时张瑶的内心感慨万分,隐隐有了一种吾家有女初长成的感觉。
以前张琪小白花一双眼就像长在了她的身上一般,眼热她所拥有的一切,恨不得处处压了她一头去。
可今天,小白花居然主动表示“我不想抢了你的风头”?
张瑶一感动,拿了那只双凤卫珠金翅步摇就塞给了小白花,说道:“这只也带着,下次出门玩再戴!”
小白花一脸感动地捧着东西回了自己的院子。
秋冬一直立在一旁看着自家姑娘散财,见那两位走了之后,这才上前替张瑶整理被翻乱了的妆奁。
“姑娘好久没有这般高兴了。”秋冬发自内心感慨道。
“那是自然,自家姐妹,就是该这样和和气气的,成天儿的因为一些短了针线的小事,你揪着我,我揪着你,窝里斗,窝外怂,有什么意思啊!”张瑶点点头。
“钱没了可以再挣,亲情没了,却怎么也追不回来的。”
张瑶在现代社会,因为父母一向偏爱优秀的哥哥姐姐,因此和父母、哥哥姐姐的关系并不好。
有时候连生病了,都是一个人躺在病房里。
看着隔床的人有亲人二十四小时贴身照顾,她也很羡慕。
可是和亲人之间的裂痕,只会愈加的大,没有修复的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