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人先去吧!”
朱允炆拍了拍程平的后背,程平识趣的从对方怀里起身,带着一股香风,袅袅婷婷的从杨凡和朱水林的身旁路过。
顾盼生波的眸眼,犹若会说话一般,抓的人心痒痒。
哪怕朱水林都下意识的低下头,避过了对方的眼睛,不敢多看,生怕冒犯了这位朱允炆的新宠!
“……”
杨凡却如同老僧撞钟,面无表情。
相反,对方竟然能够瞒得过重楼境的朱允炆,倒是让他感觉到颇为奇怪,最后只能归结为对方天赋异禀了!
而此时,朱允炆终于将目光落在了杨凡的身上。
“圣僧前来南昌府,投效本王,可有所求?”
身为重楼境,他能够清晰的感受到杨凡身上那浓郁的佛力,本质之高,令他都为之侧目,足见对方这一脉的底蕴!
所以,他也不虚伪客套,而是直接问杨凡所求为何!
然而,杨凡却摇了摇头,一脸郑重的说道:“吾一脉诸僧,皆观宁王殿下有大帝之资!是以别无所求,只为辅佐真龙归位!”
“大帝之资?真龙归位?”
朱允炆一挑眉。
“不错!出家人不打诳语!贫僧擅望气之术!”
杨凡点点头,毫不犹豫的说道:“殿下之气,皆成五彩,时刻笼罩于府城之上!此乃帝王气!而南昌府内,猛将如云,文臣如雨,皆是帝王之基!吾一路行来,见百姓对宁王殿下,亦盛赞非常!”
顿了顿,他声情并茂的说道,“大世当前,天变不绝,明皇失德,宁王殿下主动站出来,高举大旗!天时,地利,人和,皆握于手!是以,明失其鹿,宁王当得之!”
“哈哈哈,好一个明失其鹿!”
朱允炆大笑出声,心里被这番吹捧得自然是颇为高兴,暗道,这种事果然还是得佛门来做!
顿了顿,朱允炆再道:“如今明皇祭天,再得天运,不知圣僧可有什么方法教本王,抵消这等影响?”
好话听听就可,这却就是要问策了。
杨凡却做足了准备,正色说道:“贫僧路过长江,看江水中有大鱼浮游而过,将之取出,见腹中有一锦书,上写——帝宁!此乃天意所属,宁王殿下当得帝位!”
“贫僧再过彭泽,见湖中心有一座巨大漩涡,一块石碑显出水面,赫然是一个独眼石人,石人背后刻着两行字,乃是——石人一只眼,挑动天下反!”
“此外,明廷以火德为尊,南昌府旧称洪都,洪者,水也!殿下以南昌府为基,当以水德克制明廷火德,以水灭火,此乃五行之循环也!”
杨凡张口就来,将一连串的封建糟粕直接灌输给了朱允炆。
“若是殿下觉得不合用,不妨试一试提剑斩蛇?明廷乃是火德,那就斩一条赤蛇,就说殿下斩杀了赤帝子,夺了大明的气运?”
“当然,殿下若是喜欢火德的话,贫僧这里也不是没有办法,当然,只需要殿下再配合一二……”
杨凡越说越激动。
他发现了,自己果然很会造反!
我,圣僧,造反小天才!
而这听得一旁的朱水林心惊肉跳,圣僧啊,您可真是个造反小天才!
你莫不是造反起家的?
这般多的门门道道,怎么懂得如此之多!
不过,感受到朱允炆瞥过来的眼神里的危险之色,他更是心里骂娘,早知如此,自己就提前退出去了!
这下子好了,听到这么多,实在是太危险了!
毕竟,身为朱允炆的嫡系血脉,他未来未尝没机会争一争这个位子的!
而与此同时,朱允炆的心里都生出几分忌惮。
原因无他,只因眼前这和尚实在是太会造反,太能塑造天兆了!
而且,就朱允炆所知,当年他的皇爷爷就曾经受人指点,在南昌府的大佛寺里,题诗斩龙,得了一道龙气!
要是他按照这和尚的方法,配合精深于命数的强者,未尝没有机会借假修真,塑造真正的天兆!
当然,他乃是大明之帝王,自然不会选择承继什么水德!
不过,等到眼前这和尚完成塑造天兆的任务,却是不能留了……哪怕是一旁的嫡亲血脉朱水林,也是如此!
“既然圣僧精研此道,本王就将此事托付于圣僧了!”
想到这里,朱允炆看着杨凡,笑容越发真诚,说道:“另外,圣僧不妨去大佛寺走走看看,传闻太祖曾在那里斩龙得数,本王也颇为向往!”
“殿下放心,此事就交给贫僧吧!”
杨凡双手合十,满口应下。
虽然在对方这等级数面前,他不敢妄动他心通,可自古以来,这种塑造天兆,编制谶纬的做法,就深为上位者所忌!
所以,他自然清楚,眼前朱允炆八成对他动了杀机。
可他早就憋着做完这一票,就直接溜之大吉,所以也不在乎了,只是默默的瞥了一眼旁边的朱水林。
暗暗给了对方一个同情的眼神。
很快,杨凡就得了不少赏赐,离开了宁王府。
至于朱水林,却是被朱允炆单独留下来了,不过,等到朱允炆走出书房,却没有人看到此人的踪影。
集贤苑。
杨凡一回来,刘玄便现身出来:“公子您可算回来了!您千金之躯,下次绝不能如此冒险了!”
“放心吧!就算打不过,逃,总也是能逃的!”
杨凡摆摆手,主动岔开话题,和刘玄说起了发生的事情。
刘玄听完,脸色都不禁一变:“公子,塑造天兆,可是莫大因果!万一弄假成真,那就糟了!”
“而且,大佛寺斩龙,确有其事!公子当慎思之!”
精修天数命理的他,深刻的明白命数之玄奇,真与假甚至就在一念之间!
尤其是杨凡所说的那些天兆,都有很强的操作性,甚至本身就蕴含着某种改命伐运的气息存在!
若有高人在,未尝不能借此牵引天数,逆天改命!
虽然代价极大,可却不是没有机会成功啊!
听着刘玄的话,杨凡也是微微一惊,本来对这些旁门左道不以为然,如今也有些犯起了嘀咕。
“看来,自己在行事的时候,却是要掺些水分才行了!”
毕竟,不可不防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