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一时间。
褚云朔带着褚暄儿在外面吃过早餐,一大清早带褚暄儿回了龙泽雅苑。
顺带给褚悦买了份早点。
褚悦昨晚没睡好。
醒来时隐隐有些头疼。
家里常备着常用药。
她洗漱换衣服后,吃了颗布洛芬。
此时距离黄文娅欺负褚暄儿事件,已经过去了一周。褚暄儿受了惊吓受了伤,褚悦没有急着带她去新学校报道。褚悦这几天忙着安排齐家寿宴的事,大多时候都是褚云朔在照顾褚暄儿。公立幼儿园的入学资料和手续都办齐了,褚暄儿情绪稳定下来,手上的伤愈合得七七八八。明天是周一,褚悦准备送褚暄儿去学校。因此,褚云朔今天把人送回来。
甥舅俩到时,褚悦刚吃了药。
她昨天哭过。
双眼有些略微浮肿。
小孩子不觉。
褚云朔做整容整形的,一眼就看出来她眼睛不对劲。
想着昨晚齐家发生的事,大概能猜到她为什么哭。
毕竟都是至亲。
尽管心里再恨,还是难免伤怀吧。
见到褚悦,褚暄儿高兴地扑过去抱她的大腿:“妈妈,舅舅给你买了好吃的。”
“嗯。”褚悦蹲下身子,摸了摸她的小脑袋:“明天要去学校了,今天妈妈不上班,喧儿想去哪玩?妈妈吃过早餐带你去。”
褚暄儿想了想:“舅舅要去吗?”
“舅舅有事。”
褚云朔约了客户。
做他们这行的,没有什么周六日可言。
上班时间得根据客户的恢复情况而定。
正因今天要忙。
褚云朔才这么早把人送回来。
褚暄儿有些失望:“那就我们两个人?”
褚悦点头:“嗯。”
小姑娘好似有些失望,不过还是乖乖点点头:“好吧,那我们去游乐园。”
“好,一会儿就去。”
母女俩说话的这会儿功夫。
褚云朔已经把早餐给褚悦放在了餐桌上。
一碗热腾腾的小米粥。
一份香菇肉馅的小笼包。
一颗水煮蛋。
褚悦爱吃香菇。
褚暄儿遗传了这一点。
吃早餐前,褚悦送褚云朔出门。
褚云朔交代道:“心情不好就出去走走,照顾好自己才能照顾好喧儿。”
褚悦明白哥哥是看穿她哭过。
点点头没说什么。
褚云朔知道她心里苦,也没多说。
之后褚悦坐在餐桌上吃早餐,褚暄儿坐在她对面。
双手捧着小脑袋看着她。
大眼睛水汪汪的。
写满了欲言又止。
褚悦看穿小姑娘有心事:“喧儿在想什么?”
明天要去学校,想着她此前被同学欺负,褚悦生怕她心里有什么阴影。
褚暄儿笑得灿烂,露出洁白的牙齿,摸样讨好:“妈妈,你今天心情好吗?”
褚悦笑着:“嗯,挺好。”
看到女儿,心情好多了。
褚暄儿有些害羞似的:“妈妈,我想叔叔了,我们可以和叔叔一起出去玩吗?”
“叔叔?”
褚悦当即反应过来。
女儿说的叔叔,是慕少煊吧。
血缘真是神奇。
分明没见过几次,小姑娘便这般念念不忘。
褚暄儿仔细观察着妈妈的脸色:“妈妈,我喜欢叔叔,叔叔也喜欢喧儿。我知道你只喜欢爸爸,喧儿不是非要叔叔给喧儿做爸爸,喧儿只是想叔叔了。”
褚悦放下粥碗里的汤勺。
看着乖巧听话的女儿,拒绝的话涌入喉间,如何也说不出口。
小姑娘生下来一直没有爸爸。
还因此被同学欺负。
每每想到这些,褚悦便心疼不已。
她只是想要见慕少煊。
慕少煊是她的亲生父亲。
这样的要求。
叫人如何忍心拒绝?
褚悦心里百感交集。
猛地想起昨晚慕少煊说的那些话。
心底犹豫不决。
她自己都没能意识到,她此时已经开始摇摆不定,考虑拉慕少煊下水了。
褚暄儿看褚悦脸色越来越沉,忙乖巧地说道:“妈妈,你别难过,喧儿不见叔叔了。喧儿只要妈妈,喧儿有妈妈,有舅舅,还有外婆,喧儿已经很高兴了。”
褚悦苦笑一声:“妈妈没有难过,只是不知道叔叔有没有时间,妈妈打电话给叔叔,你自己问叔叔好不好?”
小姑娘眼睛立刻亮了:“好啊。”
他的电话号码。
褚悦这辈子都不会忘记。
慕少煊凌晨三点才睡下。
被手机铃声吵醒。
眼睛都没睁开,摸过手机,随手滑动接听:“喂。”
嗓音沙哑至极。
褚悦打开了免提。
他的声音听得她心尖狠狠一沉。
这么哑。
又病了?
慕少煊只是没睡醒,没得到回应,又说了声:“哪位?”
“叔叔,是我,我是喧儿。”
褚暄儿凑到手机前。
小姑娘雀跃的声音撞入耳廓。
慕少煊当时就醒透了。
猛地从床上坐起身,看了看来电显示,勾了勾嘴角,声音温柔得不成样子:“喧儿,是你啊。”
“嗯,是喧儿。”小姑娘高兴极了:“叔叔,妈妈一会儿要带我去游乐园,你有时间吗?我们一起去好不好?”
慕少煊心花怒放,恨不能立刻飞到她们母女身边,忙不迭地答应:“好啊,叔叔现在去接你和妈妈。”
“好,叔叔一会儿见。”
“一会儿见。”
褚悦看着高兴得像个小精灵的女儿。
耳边充斥着慕少煊激动开心的声音。
心尖一片柔软。
“就算是地狱,我陪你一起下。”
“我这辈子只爱你一个,你信不信都好。”
“我会等你,即便一辈子等不到你,我也不会跟别人在一起。”
“我们已经有了喧儿,我在乎的只是你的身体,不是你还能不能生孩子。”
“……”
慕少煊昨晚说过的话,宛若魔咒。
不停地在褚悦脑海中翻滚。
搅乱着她的心。
叫她愈加摇摆不定。
一方面不愿将他拉下深渊。
一方面又忍不住想要不顾一切的把他锁在身边。
她自认做事还算果决。
可一遇到他的事,好似所有的原则,便都见了鬼了!
那个男人。
是她爱了九年的男人。
是她女儿的父亲。
是她唯一的男人。
他们之间有太多纠葛。
缠理不清。
不是她不够干脆果决。
实在是过往太过深刻。
那些美好的岁月,是真真实实存在的。
哪里是说割舍,就能干干净净抹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