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读趣网 > 历史军事 > 大燕风华 > 第一百一十二章 驾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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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陛下,民女不愿。”

“你可想好了?”李宁昭问道。

莫怜雪抬起头来与李淳安对视,“民女想好了,太子对我不薄,承蒙太子多年不弃,民女也才能在醉盈楼里安稳度日,不受他人欺扰。太子曾开说过要娶民女,民女也只以为是富家公子的随口承诺,我这等人怎么配得上。

如今更是如此,公子即贵为太子,更是大燕的日后的皇上,而怜雪终究是一介舞女,城中的人不会忘了莫怜雪的过往,这样的人怎能嫁与太子。”

李淳安万万没有想到莫怜雪会如此回答,在他的想法中,莫怜雪应该没有任何拒绝的可能。

“父亲已经说了,你的身份不重要,我也说过,你为什么还要较着身份不放,你不是曾经说过愿意一直陪着我的么。”

李淳安的声音明显有些急切,莫怜雪的拒绝让他有些心慌。

“我是说过,但是我是对醉盈楼的李公子所说,不是当今大燕的太子。”

莫怜雪极力的控制着自己的情绪让自己尽量显得波澜不惊,可是这样拙劣的遮掩怎么能瞒过在场的众人,谁都能看出莫怜雪的不舍,毕竟是陪伴了自己如此多年的人。

“这两者有何区别,我就是李公子,也是大燕太子,你只说当日的话是不是你对我说的便罢。”

“我...若太子真要怜雪遵从,怜雪可以留在太子身边为奴为婢,只是怜雪的出身实在配不上太子。”

李淳安走上前一把抓住了莫怜雪的胳膊,“父亲方才问你的是如果我也像他一样无法长久陪伴你,你是否还愿意与我相守,而非你个人身份,你说身份问题,我可以当即下令封你为郡主,我可以下令将歌舞者的身份再提,我是太子。”

李淳安的话坚定而不容置疑。

“现在,我只问你,如果有一天,我无法向从前天天陪着你,甚至为了国事不能久留在你身边,你是否还愿意向从前一样陪着我。”

李淳安手上的劲很大,莫怜雪感觉到手腕一阵生疼,他感觉得到李淳安的紧张,可是在她的心里,以她这样出身的人嫁给李淳安只能成为李淳安的拖累。

莫怜雪终于是忍不住留下了眼泪,可眼神却依旧倔强的盯着李淳安的双眼。

莫怜雪轻咬嘴唇,“可是,城里的人不会忘记我曾经的身份,我不想让你承受人们的非议。”

李淳安不再顾及此时还有这么多人看着,一把抱住了莫怜雪,“我在乎世人怎么看我,但仅限于治国理政,我在乎的是我能否让大燕富强,再浮现当日大周鼎盛时的景象,我在乎的仅限于此,其他,世人没资格来评说我。

我没有那种大义,我知道可能以后的日子我会很忙很忙,可我舍不得你跟了别人,你知道么,从我在街上第一次见到你时,那时你还脏兮兮的,被一个男人当街售卖时,你是第一个让我了解到世间竟还有如此疾苦的人,那时起我便想着如何能保护你。

是你第一次触动了我内心深处的悲愤、感伤和悲凉,那种情绪太复杂,直到后来,我得知你被醉盈楼的人收养后,我第一次违反宫规戒律,也是到今天唯一一次违反戒律进了醉盈楼寻你。

为了你,我找到了公孙先生,以我所有的身家换了七层楼给你,便是想让你能在醉盈楼不被打扰的生活,那时我哪里知道,我那点钱连醉盈楼的方寸之地都不够买,可是公孙先生却答应给我。

你是玉尘离京后唯一一个能与我交心帮我分忧之人,有你在我便觉得什么事都可以放一放,在你那里我总会感到安心与惬意,暂时能忘却一切烦恼,我离不开你。”

李淳安怀中,莫怜雪已哭成个泪人,这些年的一幕幕在脑海浮现,的确,与李淳安相处的时光总是她最欢乐的时光,哪怕李淳安碍于身份原因一直未曾带她离开过醉盈楼,就是在这么小小的方寸之地做个金丝雀她也觉得未尝不可。

每日等待李淳安到时的时光总是最难熬,直到顾玉尘回京,李淳安到醉盈楼的次数越来越少,甚至她都在想是否自己哪里做的不够好让李淳安开始嫌弃她了。

叶莹毕竟也是过来人,她与李宁昭的结合也是两人心意相通互生情愫,并非政治婚姻,她能理解李淳安的感情,也能理解莫怜雪的顾虑。

“怜雪,昨日夜里我便和你说过,身份这事情虽然有些麻烦,却也不重要,我们李家历代都不是什么只注重门第之人,宁昭当年便天天与我念叨,皇家又如何,周朝末年李家也才是个贫苦书生之家,后来为了当地百姓走上起兵的路子,没有天生富贵的家族。

淳安的心思很单纯,这么些年也一直安分守己,我也没想到这小子那么小的年纪竟然能为你做出这些事来,若不是见了你我还不敢相信。

你再想想吧,我们今日并非是要棒打鸳鸯,只是单纯从为人父母的角度想让你认清以后可能面对的是什么。”

看着李淳安抱着莫怜雪,顾玉尘的脑海里也不禁浮现出一道身影,她?是喜欢吗?还是?

良久,殿内只有微弱的抽泣声,李淳安不愿再等下去,他知道李宁昭的时间已经没有多少,他伏在莫怜雪的耳畔轻声道:“别拒绝,好吗?”

身为太子他当然可以强行将莫怜雪留在身边,只是他不愿意如此,他要让她亲口说。

看着李宁昭温柔而坚定的眼神,莫怜雪缓缓低下头,随即好像在做这辈子最重要的决定一般,十分吃力的点了点头。

李淳安仰头微笑,将眼底的泪水收住,随后拉着莫怜雪的手跪在李宁昭的床前。

“谢父亲母亲成全。”

李宁昭看着跪在身前的两个孩子释然一笑,为君者,国之大事已经托付,为人父母者,孩子的人生大事也已有了结果,还有什么不舍的话,便只有叶莹了。

可是,他实在是没有什么力气了,方才还有些许精神头,现在看着门外射进的阳光都有些如梦似幻的感觉,看着眼前叶莹的面容逐渐模糊,他知道自己的大限恐怕是要到了。

“儿啊,照顾好你母亲,莹儿,对不起了,当时答应了要你先走,我再走,如今却是食言了......”

李宁昭的声音越来越微弱,一行泪水从紧闭的眼角流出,骤然间,叶莹的手颤了颤,那种不可言说的心念相同让她忽然间察觉到了什么。

“宁昭,宁昭,陛下?你......”叶莹的声音哽咽在喉间再不得出,豆大的眼泪如珠般落下,大张的嘴却发不出一点声音。

宁知闲快速上前在李宁昭的鼻息间探了探,又拉起李宁昭的手腕探知脉搏,紧接着在心口连施十余针,可李宁昭依旧没有丝毫反应。

宁知闲深叹一口气,“陛下驾崩了。也罢,他也不用活着受罪了。”

宁知闲的最后一句话虽然听起来有些大逆不道,可叶莹明白宁知闲的意思,李宁昭的病灶疼起来有多厉害他是见过的,那种感觉的确生不如死,只是这一面不会被外人所知罢了。

李宁昭驾崩的消息火速在京城中传开,一时间,整座临安城陷入到了悲痛之中,对于这一任帝王,大燕的百姓们对他依旧敬爱有加,特别是临安城的这些百姓,他们还记得当年李宁昭逢年过节出现在闹市街头的样子。

那时的李宁昭还是那么意气风发,手牵着皇后漫步在人群之间,甚至还到路边的小吃摊上拿几串糖人儿......

当夜,顾玉尘和宁知闲都在宫中忙到很晚,直到子夜十分,顾玉尘才慌慌张张的跑到兵部中找到趴在桌案上已经熟睡的宁秋濯。

顾玉尘的心头一阵说不出的温暖,其实宁秋濯可以自己回去的,可她说了要在此等自己和宁先生,便一直在这等着。

在宁知闲幽怨的眼神中,顾玉尘轻轻喊醒正在熟睡的宁秋濯。

宁秋濯睡眼朦胧的起身,看到宁秋濯的眼圈红红的,显然是哭过。

顾玉尘有些心慌道:“秋濯,怎么了,你怎么哭了。”

宁秋濯看清了来人是顾玉尘,眼里又泛起一阵雾气,顾玉尘还以为是自己将宁秋濯丢在这里的时间太长,连忙说道:“实在是对不起,是我出来晚了,只是宫里的事情实在脱不开身......”

宁秋濯看着顾玉尘紧张的神情不由得吸了吸鼻子一边哭一边笑道:“我像是为了这种事哭的人吗?我哭,是因为我听兵部的大人说,说陛下驾崩了。”

仅仅是那次诗会,宁秋濯便将这位和蔼可亲的君王印在了心里,她的世界很简单也很纯粹,什么是好人什么是坏人,至少李宁昭在她的心里是属于好人那一列,还是令人亲近的好人,这样的人死了,自然该哭。

顾玉尘轻叹口气不知道怎么安慰宁秋濯,李宁昭的逝世他又如何不心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