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大锤成为二掌柜后,利用手中的权力,把山寨的十个小队长拉拢起来。这些小队长这些年,没少为山寨出力,每次劫掠的收获,寨主黄叔只分给他们一小部分,他们心中早怨言,现在有了王大锤的有意引导,他们更是恨不得马上带领手下把寨主五马分尸,好瓜分山寨。
但是,寨主黄叔还有一个精锐小分队,小分队里的士兵都是从山寨里精心挑选出来的,并且每一个人对黄叔都忠心耿耿。还有,寨主黄叔这些年虽然从不出去劫掠,但是在当年,他可是附近武功最高强的人,一把绣春刀舞起来,二十多个壮小伙无法靠近,甚至曾经深入城镇中,刺杀掉一个神术师。
虽然那个神术师好像只会治疗术,但毕竟是神术师,这样的功绩让所有人都不敢轻举妄动。
王大锤是一个很谨慎的人,他经过半年的布置,终于有了全胜的把握,准备发动叛变,杀掉寨主黄叔,但是意外情况发生了。
山寨里竟然来了一群避难的人。如果是寻常避难的人,王大锤也不会在意,但是这群人中有很多孔武有力的汉子,特别是其中还有一个手持宝剑,身穿藻蓝长袍的男人,听说是当地很有名的一名剑客,这些人的出现,让王大锤不得不重新审视原来的计划,他知道机会只有一次,如果贸然发动攻击,很可能会身首异处。王大锤这个人从来不做没有把握的事情。
于是,保险起见,王大锤趁着下山劫掠的机会,跑到大城镇从一个祖传老中医那里,买到了一种名为九转麻散的毒药。这种药无色无味,可以溶解在水中,一旦服用后,会全身酸软无力,持续整整七十二个小时。
山寨中的厨师分为两类,一种是专门服侍寨主黄叔的,一种是给大寨里的人做饭的,使用的食材也不一样,山寨里人吃的都是大锅菜,老白菜帮子剁吧剁吧,放在一个大锅里煮,偶尔才能看到一点荤腥。但是山寨黄叔和贵宾们,吃的是山珍海味,比城镇里的大财主都要好。
山寨黄叔的厨师也都是亲信,王大锤尝试好几次,都没打开突破口,最后,他派兄弟找到了一个厨师的家里,通过贿赂买通了这个厨师的媳妇,这个媳妇生性贪财,并且跟河东狮吼一样,很快,通过这个媳妇,王大锤就控制了这个厨师,并把九转麻散交给了他,命令他在今天中午加入饭菜中,等黄叔和贵客们吃完饭菜,中了毒,就发动叛乱。
没想到意外又发生了,山寨里又来了一男一女,好在经过王大锤的观察,这两个人都没有武功,他这才下心来。
王大锤走出聚义厅,走向后边的兵营。此时的兵营里十个小队长早已把手下都聚集齐了,他们看到王大锤进来,纷纷站起身。
“大锤哥,咱们什么时间发动攻击?我对黄叔那老小子早就不满意了,凭什么他可以吃香的喝辣的,还能娶二十多房妻子,而我们冒着杀头的危险,只能苦兮兮地躲在山寨上吃老白菜帮子,还不能结婚。”
王大锤看着兄弟们群情激荡,也义愤填膺地大吼道:“大家请放心,我买通的那个厨子已经把九转麻散投进黄叔的饭锅了,只等他们酒足饭饱之后,全身瘫痪,咱们就可以把他们的脑袋一个个都割下来,然后瓜分黄叔这些年攒下的财宝,到时候,我还把黄叔那二十多房娇妻美妾,全都分给你们。”
众人一听,更加兴奋了。黄叔八十多了,身体零件早就没用,却有一个年轻的心,每隔两年都要从劫掠到的人质中选出一位年轻貌美的女子,当做他的小媳妇。
山寨中的众人,在对那些漂亮小媳妇,垂涎三尺,晚上恨不得冲进去。
现在终于有机会一亲芳泽了,他们自然兴奋得乐不可支。
此时此刻,聚义厅内。
一场热闹非凡的宴会正在举行,尤马兹·拉拉船长和黄明珠坐在位首,黄老爷子和黄奶奶抱着孩子坐在旁边,一个剑客站在旁边。
主人黄叔站起身:“千年前,咱们祖宗在古啊拿城里,被人用阴谋诡计杀害,留下的两个孩子无奈之下,分处异地,没想到还有重聚的时刻。”
“这些年,我也曾想过去寻找你们,可以你们也知道我的身份,一旦下山就会被官府的那些狗腿子盯上。没想到你们竟然率先寻找到了我,从此之后,俺们黄家算是重新聚集在一起了。我今天很高兴,一定要大醉一场。”
说着,黄叔端起酒杯。
黄明珠也端起酒杯站起来笑道:“黄叔,我的父母和孩子多亏了你,才能从神·狂风手中逃出来,而且我们都是你的晚辈,理应我们敬你一杯。”
尤马兹·拉拉船长也站起来笑道:“黄叔,你是我们黄家的救命恩人,这杯酒我敬你。”
短短两个多小时的接触,让尤马兹·拉拉船长对黄叔的印象好极了。
这个山上的老土匪,说起话来雷声阵阵,言语质朴,却透露出赤诚的内心,是一个值得交往的汉子。
尤马兹·拉拉船长二话没说,就把酒倒入口中,可是刚入口,他就感觉到不对劲。
酒并没有异味,但是尤马兹·拉拉船长的身体已经经过改造。舌头上有数万特殊感应器,可以实时检测到口腔内的异常信息。就在酒水入口时,尤马兹·拉拉船长的脑海中闪出一行文字:“这杯酒有毒,具体毒性正在分析中,经过分析,这种剧毒可以麻痹人体,造成全身麻痹。”
尤马兹·拉拉船长手腕一抖,“啪”的一下,把酒杯扔掉在地上。
黄叔神情诧异:“贤侄,你这是做什么?”
他对尤马兹·拉拉船长的印象也很好,这个年轻人彬彬有礼,举手投足之间,有大家公子的气度。
黄明珠也皱起眉头:“夫君,你不喜欢喝酒,可以明明白白告诉黄叔,黄叔是一个宽宏大量的人,一定不会介意的。”
在她的印象中,尤马兹·拉拉船长从没有喝过酒,哪怕是新婚之夜,尤马兹·拉拉船长也是用茶水代替酒。
尤马兹·拉拉船长解释道:“夫人,黄叔,这杯酒里有毒!”
此言一出,黄叔浑身一震,眼睛盯着酒杯里的美酒。
然后他又抬起头,一脸不可思议:“这不可能,这美酒可是我珍藏多年的,绝对不可能有毒。”
“贤侄,你是不是搞错了?”
尤马兹·拉拉船长也希望自己搞错了,这些日子,他已经经历过太多危险,最不想的就是横生波澜。
但是,自己强化过的身体,绝对不可能感知错误。
他解释道:“我不但知道酒中有毒,还知道这种毒可以让人的身体,在很长一段时间里,陷入瘫痪状态。”
见尤马兹·拉拉船长言之凿凿,黄叔也开始怀疑起来。
酒是他自己珍藏的,但是取酒的人却是外人。
虽然那个外人是给黄叔做了十几年饭的心腹厨子,但是外人必然是外人。
像黄叔这种把脑袋别在裤腰带上过日子的人是不会信任任何人。
他冷下脸,吩咐站在门口的士兵:“你们去把郭厨子给我找来。”
想到郭厨子可能是背叛自己的人,黄叔心中就一阵疼。因为郭厨子之所以能活到现在,完全是黄叔的功劳。黄叔对郭厨子有救命之恩。事情还要从十年前说起,当时黄叔的身体还很健壮,会亲自带领手下,下山劫掠。有一次,他率领300名士兵下山,抢劫了一个富户,劫掠到数百两银子。有了钱,土匪们自然要逍遥快活。黄叔领着手下来到大城镇中最豪华的酒店。点了满满一大桌子菜,大口朵颐。刚好旁边来了城镇里最有名的泼皮无赖,他们把事先准备好的蟑螂放在菜里,诬陷后厨不干净,不但要求免单,还要酒店赔偿他们一百两银子。这两个泼皮无赖是县官的亲属,酒店老板得罪不起,但是赔一百两银子,他又不甘心,于是就想着让厨师出来顶罪,让两个泼皮无赖暴揍一顿,缓解心中的怒火。这两个泼皮无赖也是心狠手辣之人,他们相视一笑,从怀中取出一根半米长的黑铁棍,他们要用这黑铁棍好好收拾厨师一顿。看到黑铁棍,黄叔知道不出面不行了,因为他不能眼看着一个无辜的人被活活打死。黄叔带着十几个乔装打扮的士兵围上去,那两个泼皮无赖见势不妙,立刻拔腿就跑,就这样,黄叔把郭厨子救下了。郭厨子知道那两个泼皮无赖一定不会放过自己,就跟随着黄叔加入山寨。他由于烧得一手好菜,并且一直对黄叔忠心耿耿,很快就成为黄叔的专用厨子。
黄叔一脸不可置信,喃喃自语:“郭厨子不可能背叛我!”
尤马兹·拉拉船长在身后偷笑,知人知面不知心,这个世界上,有太多道貌岸然之人。所以,要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
郭厨子正在后厨做菜,看到士兵走过来,脸都青了。他左顾右盼,想找办法逃跑,可是那些士兵都手持长刀,封死了逃跑路线。
“郭厨子,寨主有请,快跟我们一起来!”士兵都是黄叔的心腹,也知道酒里可能下了毒,自然不会对郭厨子客气。两个人上去,一下子就按住郭厨子,拖住他向聚义厅走去。
这时,不远处有王大锤放哨的士兵看到这一幕,连忙跑进军营。
他来不及行礼,就大喊道:“报告,我...我看到郭厨子被黄叔的亲卫队带走了!”
王大锤正在和十个小队长商议等下旁边的详细步骤,闻言神情大变。
叛变这种事情,就是要打黄叔一个措手不及,如果被黄叔发现了,一定会提前做好准备,那么叛变就被动了。
“老大,现在怎么办?黄叔的那批精锐卫士估计早就做好了准备,咱们现在冲上去估计是以卵击石。”
“老大,要不我们跑吧,跑到附近的山上,再建一栋山寨。”
“就是,我觉得二狗的建议不错,到时候我们在老大的带领下一定能把山寨发扬光大,说不定比现在还厉害。”
“老大,我知道五百里外,有一座大山叫做马伙子山,那里山高林密,悬崖陡峭,咱们到了那里,一定能躲过黄叔和官府的追捕。”
那是个小队长听到叛变被发现,没有王大锤的冷静,脸色惊变,开始寻找后路。
王大锤皱眉沉思片刻,意识到手下的建议压根不可行。
山上的土匪之所以能抱成团,能够心甘情愿为黄叔卖命,下山冒着生命危险劫掠,最主要的原因就是黄叔的仓库里,有很多银子,食物仓库里面粉,有野味,那些土匪知道无论劫掠是否成功,当他们返回时,都不会饿肚子。
现在王大锤带着这么大一群土匪跑到隔壁山头,他没有钱,也没有食物,用不了几天,那些土匪就会散伙,甚至说不定在散伙前,用大刀割掉王大锤的脑袋。
王大锤从不相信这些土匪有忠诚而言。
既然这样,还不如奋力一搏,说不定还有一线生机。
王大锤从腰间拔出长刀,狠狠劈在桌子上,明亮刀刃深入木桌半寸,他一双眼睛瞪大瞪圆,凛冽目光扫视那些土匪:“咱们现在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如果郭厨子泄露咱们叛变的消息,你们认为黄叔那么恶毒的人,会放过咱们吗,你们想离开东山,跑到别的山头落草,只是痴心妄想。”
这时,那些土匪也逐渐冷静下来,都缓缓点头。
“是啊,山寨防守严密,方圆五十里内都有黄叔设下的关卡,如果被发现,咱们一定跑不了。”
“怎么办,俺可不想死,俺还没娶媳妇,还不知道女人的滋味,绝对不能就这样白白死了。”
“大家不要慌,寨主一定有想法,他肯定知道该怎么解决目前的困境。”
王大锤就在等着这个时刻,他知道只有让这些土匪意识到目前的困局,才能让他们心甘情愿卖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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