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丁用成云致雨符将云气招来,浇灌了一遍龙牙米,发现似乎没什么作用。
于是有点不舍地拿出了当初在上清派后山的灵河灌的那些灵河水。
这可是灵气凝结成的灵水,袁丁一直用它来做饭泡茶的水。
在终于将灵河水消耗的七七八八之后,总算是将所有的龙牙米都浇灌了一遍。
令袁丁欣喜的是,龙牙米不出所料地终于活了过来,虽然此时龙牙米的状况没怎么改变,但是那种蕴藏着的倔强的生机是骗不了人的。
虽然袁丁此时梳着发髻,并没有刘海,但他还是故作潇洒地一甩头,得意道:“搞定。”
就是有点心疼自己的灵河水。
之后袁丁回到绿洲中心处的小屋,在厨房中蒸了几颗龙牙米,自己吃了一颗后敲了敲沈梦鱼的门,换来的是一句含泪嘶吼着的滚啊。
袁丁说了句对不起之后便消失在了火灵珠中。
回到宝船中卧房的袁丁贪恋地呼吸了数口蕴含着浓郁水气的淡淡河腥味的空气,感觉火灵珠中的空气还是干燥了些,心中想着看来是时候将沈梦鱼接出来了,便出了卧房。
来到甲板上之后他发现船没有人开,而是自己行走在一条宽阔的大河之中。
大河两岸是沿河的商铺,商铺之后是宽阔的栽种了杨柳树的官道。
袁丁转眼便将正在自己房间中看书的常百草拖了出来,恨铁不成钢道:“让你开船呢,你倒好,躲起来自己看书。撞船了怎么办?”
常百草道:“我堂堂丹阁阁主还需要自己开船?”
袁丁道:“我这掌门不是照样自己开船?”
常百草道:“你以为你这门派有多少人,还有啊,我建议你这上清派最好换一个名字,要不然太招惹是非。”
袁丁深以为然道:“是个道理,我最近也在想这个事情了。”随即便意识到被这小子带偏了,道:“不对啊,我在跟你说开船的事情了。你为什么不开船?”
常百草一脸的无所谓,拉着袁丁到了船头,指着一件宝具道:“姓袁的,你看看这是什么?”
袁丁自然一脸疑惑,常百草嘲笑一声袁丁的浅薄无知,道:“这是一种可以自动驾驶航船的宝具,只要你不操纵此船飞行,这宝具完全可以带你安全到达宁阳。”
袁丁大惊:“这么先进吗?修行界连自动驾驶都实现了?”
常百草一脸鄙视道:“这宝具十块灵石,加上我添加在宝具中的一块,一共十一块,你还我。”
袁丁答非所问道:“这是哪条河,这么宽阔?”
常百草伸手道:“云梦河,你少转移话题,快点还我。”
袁丁一把将他的手打掉,道:“都是同门师兄弟还分什么你我。”
常百草道:“姓袁的,你常爷爷我退出行不行。”
袁丁立马赔笑道:“你看你,说的什么气话,不就是灵石嘛,先欠着,等我有钱了还你。”
常百草伸手在袁丁面前道:“滚,快点的。”
袁丁道:“好,立马滚。”说着就要回自己房间,却被常百草给一把薅了回来,将手伸在他面前摆动着要钱。
袁丁不情不愿地将十一块灵石给了,觉得自己去找这小子晦气就是个十足错误的决定。
袁丁望着滔滔的云梦河,发现此河比长江还要宽阔几分,河两岸的铺子在氤氲的薄雾中隐约可见,河上更是船行如织,船的样式也是各不相同,既有穷苦人家的小小乌篷船,也有高达四五层的游船,或者富贵人家的双层楼船,还有修行者的各式的船状法器。
眺望美景的袁丁意识到一件事情,便又敲开常百草的门道:“咱们从北边来,怎么会到了云梦河里?”
常百草有些不好意思道:“这几日船一直在河流中行驶,自然会随着支流汇入主流之中。”
袁丁道:“所以这是多绕了路?”
常百草尴尬道:“一时不察,一时不察。”
袁丁骂道:“不察你妹。”说着也不再理会常百草,自顾自回房间了。
刚从火灵珠出来没多久,料想沈梦鱼还在气头上,袁丁也就没有再回去,而是躺在房间的床上想着给自己门派起个什么名字才好。
既然上清派不能叫了便不叫了呗,或者干脆就叫清微派算了,以后也可以正大光明回归上清派,但是袁丁又觉得清微这个名字不符合自己一身地火属性,想来想去没有个好名字,索性懊恼地坐起来,自言自语道:“名字嘛,还是先放放,不如等到与萧掌门等人重聚了再说。”
而自己是上清传人的事情怕是已经瞒不住了,就算他们不知道袁丁,但也知道星星湖上的那座鼋鼍岛是上清传人的。
尽管有师父和尹师伯在,可以镇住不少宵小,但免不了有一意孤行的或者如金归秋一般的偏执狂。
看来即便是上了鼋鼍岛也不能暴露自己,还是将萧掌门推出来在明处主事吧,自己苟起来先修炼到元婴期再说。
以宝船现在自动驾驶的速度,据常百草估计还要两天才能到宁阳城周边。
于是袁丁便反回了火灵珠,再次来到岩浆中那块石头上打坐吐纳起来。
此时在太阳真火中的秘银已经醒来,经过上次大战后,秘银的灵性更足了,而且师父赐予自己的芥子也已经完全炼化在了秘银之中。袁丁估计等到将仙器残刃炼化,秘银完全可以诞生出灵,那他也有了一把可以随意变化形状和大小的法器。
一夜吐纳之后,袁丁缓缓睁开了眼睛,面上露出了微笑,终于将太阳真火吸纳大半灵力的气海又补充满了。
今天应该将沈梦鱼带出火灵珠了吧,袁丁如是想着便御剑向着绿洲中飞去,先是去了种植龙牙米那里,见差不多九成龙牙米已经重新焕发了生机,不自觉欣喜起来,想要将这个好消息告诉沈梦鱼。
但是到了屋子里后,袁丁发现昨天早晨的龙牙米还原封未动的放在锅里,他顿时头大了。
沈梦鱼这是什么脾气?他记得以前惹沈梦鱼生气后,她还是会偷偷将食物吃干净。
他以为沈梦鱼再生气也应该不会跟吃饭过不去,这次看来是自己真的惹极她了。
袁丁重新将龙牙米热了一下,然后去敲了沈梦鱼的门。
沈梦鱼没理他,连滚字也没说。
他听着沈梦鱼并不匀称的呼吸,知道这姑娘还在生气,怕不是想要饿死自己吧。
袁丁犹豫了许久还是一脚将沈梦鱼的门踹开了。
沈梦鱼安静地躺在床上,怒气冲冲地瞪着他,脸上是两道已经干涸的泪痕,顺着眼角横流入鬓。
袁丁既然都踹门了,也就干脆光棍到底,祭出一张定身符将沈梦鱼定住了。
他走到床前,看着沈梦鱼精致的绝色面容,动了动嘴唇,有点想吻下去的冲动。
不过好在袁丁定力尚在,抱起沈梦鱼出了屋子,片刻的功夫便御剑到了龙牙米田这里。
他将沈梦鱼缓缓立在地上,随即解了她的定身符。
沈梦鱼不可思议地看着眼前的绿油油的龙牙米植株,用手捂住了因震惊而大张的嘴巴,轻轻地跪在了地上,脸上是想笑却流出眼泪的惊喜表情,接着便是大口大口的抽泣。沈梦鱼心底的那处希望便如这龙牙米一般轻轻柔柔地活了过来。
这是她在这世上唯一属于自己的东西了吧,就连自己的身体都不属于自己啊。
袁丁得意地笑了,竟觉得那些灵河水也算是没有浪费。
许久之后,沈梦鱼收拾起先前又哭又笑的癫狂之态,深吸一口气,用两只修长玉手抹了一把俏脸,望着大片大片青翠的龙牙米,笑了。
袁丁本来正在啃一颗龙牙米的,竟不经意间看到了沈梦鱼的笑。
袁丁从没见过沈梦鱼露出过这般清澈的对人生充满希望的笑容,不自觉便呆了,随即凑上来轻轻在她脸颊上吻了一下。
嘴角的饭粒也粘在了她的脸上。
沈梦鱼从来没有经历过这种事情,以致于袁丁已经反应过来不知所措的时候,沈梦鱼还在不可思议地望着他。
然后是一声惊天的长叫,沈梦鱼所有的好心情全部化作了乌云中的暴风雨劈头盖脸地向她浇了下来。
沈梦鱼想杀袁丁的心又不可遏止地充斥在心中,手中也没有了趁手的兵器,便从地上捡起了干涸凝固的土疙瘩朝袁丁掷去。
袁丁躲闪着叫道:“误会,误会,我真不是故意的。”
误会?这能有什么误会?沈梦鱼根本不信袁丁的鬼话,只想将眼前的下流胚子给砸死。
最后是沈梦鱼实在没力气了,便开始用眼神杀死他。
袁丁离得沈梦鱼远远的,将蒸好的龙牙米掏出来往前走几步放下,又退回来,道:“要不你先吃点?恢复恢复力气再砸?”
沈梦鱼可没有在敌人面前吃敌人饭的习惯,而且也发泄差不多了,于是便往回走。
袁丁望着他婀娜的背影道:“我们马上就到宁阳城了,你也别在这里闷着了,随我出去看看吧,外面的空气比这里湿润的多了。”
沈梦鱼一听竟然已经要到宁阳城了,冷了一下后,又自顾自向前走去。
袁丁见状无奈地离开了火灵珠。
沈梦鱼感应到袁丁离开后,随即停住了脚步,稍等了片刻确认袁丁暂时不会再进来了,便回身看到蒸熟的龙牙米还在那里留着,于是三步并作两步地跑了回去,也不管地上脏不肮,就这么坐下去抱着龙牙米啃了起来。
她边吃边想,宁阳城吗?小时候好像听父亲讲过,宁阳城是整个中土最大最繁华的城池了,去看看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