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玲并不是一个真正的蛮不讲理的人。
当捶打发泄过心中一些负面情绪。
她这才恢复理智。
觉得自己刚刚的行为确实有些过分了。
但她的心中还是有几分倔强与傲气。
不愿意轻易承认自己的错误。
加之,阎瑗曾提醒过她。
情侣之间吵架是一门学问。
谁先道歉就意味着谁不管再如何的有理。
也会天然的矮了半截。
为此就算明知道自己错了。
她也不能率先开口认错。
于是张玲不好气的对李想说:
“你抱够了没有?放开!”
李想没有松手的意思。
反而拥抱的力度又大了一点倔强的说:
“不要。”
当前空间正在回荡着声音。
张玲抬脚狠狠的踩了一下李想的脚背。
她已经做好了准备。
承受来自于李想因疼痛在耳边的尖叫声。
可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了。
别说尖叫声音了。
就是忍受疼痛而发出轻微呻吟声都没有。
这令她有些疑惑的还认为自己踩错了地方。
所以张玲低头再次确认了一下自己的脚确实踩在了李想的脚背上。
然后又回头看着李想的面容疑惑的问:
“喂,李想,我踩的不是你的脚吗?”
李想面容平淡的微微点头回答说:
“是我的脚。”
张玲紧接着追问:
“既然是你的脚。我踩了你的脚却没有听到你发出疼痛的声音。你难道不疼吗?”
说话的同时她再次让踩在李想脚背的上的脚用力来回碾动了几下。
别说是发出微弱的疼痛声音了。
张玲竟从李想的表情中看不出一丝的疼痛反应。
哪怕是忍受疼痛时脸部肌肉不自然的微弱抽搐一下都没有看到。
感觉李想的脚就是没有知觉的假肢一般。
可是李想却微微一笑的说:
“疼啊!但当我把这种疼痛当成你对我浓烈的爱意时。我就感觉不出一丝的痛感了。反而还能感受到无限的幸福感。”
张玲闻言后几乎下意识嘟囔着说:
“李想该不会是一个变态的受虐狂吧。所以才会把别人对他不公平的虐待当成了一种幸福。”
而李想就像是听到了张玲刚刚的嘟囔声说:
“对,你没有听错!我确实感到无限的幸福感。并且非常确定这种幸福的源泉就是来自于你。”
一般女人在听到李想的这番话。
也许会感动的死去活来。
甚至都有可能会忘记自己姓什么。
但在张玲看来李想现在的状态绝对是病了。
而且还病的不轻。
所以才会带着几分关切的问:
“喂,李想,你没事吧。看你的状态好像并不乐观。以我看你现在非常有必要,由我再陪着你去看看医生。”
别误会!
她只不过是看在李想是孩子她爸的份上例行关心罢了。
绝对不是因为她对张玲对李想心动了。
这是张玲此刻内心世界对自己行为的解读。
没错!
她就算是已经与李想完成了订婚仪式。
也还没有打心里完全接受李想。
即便是对李想做出那些顺其自然的行为。
也都会毫不犹豫的把小豆子拉扯出来掩饰她真实的内心。
有时候她真的不知道自己究竟在担忧什么?
也许就是在担忧李想会成为第二个漆雕哲。
所以这才畏手畏脚的不想让自己再受到半点伤害。
此刻。
李想几乎下意识的解释了一句“我没病”。
张玲听到李想的回答。
不自觉的露出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
那感觉就像是看到李想坠入她布置的陷阱之后的得意感。
她紧接着尽可能表现出自然的模样说:
“有病就得治。你别不好意思不承认。要是因此小毛病变成大病就不好了。”
李想再次摆出一副非常认真的态度强调说:
“我真的没病。”
张玲冷笑了一声说:
“行了,你可曾听说过有病的人会主动向别人承认说自己有病的?没有吧。不行,我可以先陪你去找医生检查检查。”
李想因为张玲的话。
他内心产生了一种隐隐不安的感觉。
即担忧张玲会借着这个理由故意设计的把她送进精神病院。
目的就是为了不让李想阻碍她去找小豆子。
但是这个想法刚产生没几秒就果断被丢弃了。
那是因为张玲既没有这个实力。
也没有这个必要。
要知道对张玲来说就算要解决来自他的麻烦。
相信也一定有很多简单高效的方式。
如,直接提出要求。
所以压根犯不着费力的非要走送李想去精神病院的路。
弄不好还会得不偿失的让小豆子恨上她。
尽管如此!
李想还是没有听明白张玲刚刚的那番话所表达的含义。
所以才满脸疑惑的问: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张玲解释说:
“我能什么意思?无非就是想让你陪着我一起去找校长接小豆子。之前我就已经说了。你该不会这么快就忘记了吧。”
李想脸色一沉。
心想这绕来绕去的又绕到了这个问题上。
看来他今天是无法逃避这个问题了。
怎么办?
不然他还是坦白直接说实话吧。
说这一切原本是小豆子的一份心意。
不!
他看张玲刚刚说话时还保持着冷峻严肃的表情。
此刻坦白实话绝对不是明智之举。
弄不好会让张玲认为他太卑劣的把罪责都推给了一个孩子。
不过,张玲看着李想矛盾着一直没有反应。
于是她有些心焦不耐烦的说:
“喂,李想,我算是看出来了。你们男人一贯都是比开春河道里的冰层还要凉薄。亏我还对你抱着那么一丝幻想。”
李想听到这里终于忍不住的想要解释。
但刚开口了一句说“张玲,你听我解释”就被“行了”二字给打断了。
张玲紧接着摆手说:
“你若不想替我打电话问校长在哪里?可以。我也不强求你了。现在我就亲自去小豆子的学校去问。”
话音一落。
李想还没有对张玲的话做出反应。
张玲就已经快步来到房间门口。
正当张玲的手放在把手上要拧开门的时候。
李想就大喊了一声“等一下”。
张玲拉开门的同时回头看着李想问:
“有事就快说!我还着急的去寻找小豆子呢。”
李想连忙追了过去说:
“张玲,这里的夜晚的治安可不容乐观。要不你留在房间等。我出去找。”
这是他目前想到的最好的方式。
一个人出去装作去寻找一会儿小豆子。
到时候他不管用什么理由向张玲解释都会显得顺理成章。
而张玲就像是看穿了他的小心思摇头说:
“你觉得那些坏分子能伤害到我?实话告诉你这是绝对不可能的。”
李想就知道张玲不会同意的。
她也是领教过张玲的能力。
所以知道张玲刚刚并没有吹牛。
于是他目光坚定的说:
“张玲,你真的不能去。”
张玲问了一句“为什么”。
李想解释说:
“我只问你是否了解这个国家的社会规则?”
张玲下意识的摇摇头说:
“难道这里与我们吴川不一样?”
李想点头说:
“很是不一样。正如刚刚我向你提起的习俗。还有我是知道你身手了得。但你不了解这个国家的律法。万一……”
张玲认为李想说的这些都只不过是借口罢了。
若这里真的如李想表达的是一处凶险的虎狼之地。
那么她可绝对不容许把小豆子一个人留在这里上学。
所以她不想再听李想的啰嗦狡辩了。
于是很是不高兴的说:
“别说了!我只是想去接小豆子而已。可你对我啰嗦这么多究竟想干嘛?”
李想带着几分深情的解释说:
“你别这样嘛。人家就是纯粹的在担心你。这种担心可是与担忧小豆子没有任何区别。”
张玲却没有因为这番话流露出感动的模样。
认为李想就是在故意她的浪费时间。
这也印证了李想肯定心虚有事在瞒着他。
所以她发出了一阵有些瘆人的笑声后质问:
“李想你觉得我会相信你刚刚的那番话吗?”
李想疑惑的说:
“为什么会不信?我说的都是真的。”
张玲说:
“你若是真的。从我一开始提起接小豆子的话。你必定会毫不犹豫的陪我一起去。可事实你却一直阻拦着我在这里浪费时间。”
李想一时间被张玲的话堵得哑口无言。
此时。
张玲觉得李想不会再阻止她去接小豆子了。
正要准备离开的时候。
突然!
她感受到自己的一只手又被人给拽住了。
她怒气冲冲的回头正想要破口大骂。
李想连忙说:
“张玲,你先别激动听我说最后两句话。”
张玲暂时压制着心中怒气吐出一个“说”字。
李想这才开口提醒说:
“张玲,我是很想带你一起去接。可是不行!你想啊。万一我们都离开了。校长恰巧又把小豆子送了过来。怎么办?”
张玲有些犹豫的说:
“这……”
她确实一时情急没有考虑到这种情况。
李想见他的说辞有了效果。
于是又加把劲儿的推心置腹的说:
“说实话我是不放心把小豆子一个人留在房间等我们。你放心吗?”
张玲没有说话的摇摇头。
李想则趁机重新把张玲拽进了门。
然后顺势快步走出并关上了门。
李想的一套流利的动作下来让张玲一时间有点愣神。
当隔着一道门在听到李想的关照的声音后。
她这才反应了过来。
张玲很想就此追了出去。
但李想刚刚提醒却在她的耳边再次回荡。
没错!
她也不放心把小豆子一个人留在酒店房间。
所以她也只好听从李想的安排。
留下来等待小豆子被校长送来。
尽管直觉告诉她这个概率很小。
但事关小豆子安全。
张玲可不敢轻易冒险不留在酒店房间。
她不禁开始抱怨了几句。
说凭什么不非要她留下来?
最应该留下来的人是李想才对。
当然!
张玲并不傻。
刚抱怨了几句就想起来李想刚刚说过的话。
李想顾忌担忧她一个女人。
大晚上出现在异国他乡的大街上会很危险的话语。
所以她担忧小豆子的脸上浮现出两分来自李想的欣慰笑容。
李想终于按照自己的意愿从房间里跑了出来。
只是这里的昼夜温差实在太大。
刚踏出酒店的大门就打了一个哆嗦。
心中闪过一丝想要躲回酒店的想法。
但很快又将这个想法掐灭。
因为留在房间的人可是张玲啊!
再加上酒店还住着漆雕哲与马先生。
万一这两个人不管是谁把他的行踪捅到了张玲哪里。
那他多半就会因此成为第二个漆雕哲了。
算了!
为了把迎接小豆子的戏做得更像一点。
李想只能忍着寒冷坚定的冲出了酒店。
……
果然!
李想没有猜错。
漆雕哲与马先生都先后看到他离开了酒店。
这两个人就像是商量好了似的一同出现在张玲的房间门口。
二人就像是在玩木头人一般紧紧盯着彼此好一会儿。
漆雕哲率先沉不住气的说:
“马先生,之前就听说那你困了。想要补会儿觉。怎么现在会出现在这里?”
马先生故作惊讶的说:
“漆大师,你的记性不错啊!”
漆雕哲以为马先生在夸他。
他便洋溢着自豪的笑容说:
“那是当然!做我们雕刻这一行的。好的记忆力也是一项重要的考量指标。”
马先生冷笑了一声的同时又瞪了他一眼说:
“那我就有些纳闷了!像漆大师拥有这么好的记忆力。为何出国的十几年就是没有主动联系过张玲?别告诉我你忘记了!”
漆雕哲明显表现出几分慌张之感的看了一眼张玲的门。
有种生怕张玲就站在门口倾听他们谈话担忧涌上心头。
马先生看到了漆雕哲紧张的模样。
笑容中明显又多了两分挑衅的感觉说:
“哦,我知道了。像漆大师这样的人。做事往往都有着极强的目的性。之前不联系,那是觉得张玲不值。现在又联系了,那自然是觉得……”
马先生的话显然说进了漆雕哲的心坎里。
所以沉不住气的呵斥道:
“闭嘴!马先生,你又不是我。你凭什么要站在这里随意污蔑我?你若再如此。那我就只能通知我的律师维权了。”
话音刚落。
张玲门锁被拧开的声音响起。
门被打开了。
张玲率先盯着漆雕哲看了一会儿。
发现漆雕哲脸上明显有种被触碰到真相的心虚之感。
他眼神躲闪的强迫自己堆砌着笑容解释说:
“张,张玲,你千万别听马先生胡说。我,我……我从来没有像他说的那般想过。这是真的!请你务必要相信我。”
张玲看着漆雕哲那张令人厌恶的嘴脸不好气的说:
“你们之间说什么我并不关心。但这里可是我房间门口。你们要是想聊天谈感情的声音吵到我了。请你们去别处行吗?”
漆雕哲反而脸皮厚的一脚踩进门的说:
“那好呀!这里确实不是说话的地方。好歹我们都是老同学。那我们还是进屋……”
不曾想!
漆雕哲的失算了。
张玲不管漆雕哲的脚已经塞进来。
先是狠心的用力摔门。
让门用力夹了一下漆雕哲。
漆雕哲吃痛的立刻下意识的收回自己的脚。
张玲根本不顾漆雕哲的伤情如何?
她紧接着又用力把门关好的说:
“马先生,抱歉!房内只有我一个女人。实在不方便让外人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