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之前,古温候就受过张钧豪一击。
对于这位张家家主,他最直观的感受就是四个字,深不可测。
结果呢,张钧豪为了卸去张伯玉身上弥留的力道,竟震碎了身下的太师椅。
仅是这一次间接交手,便证明唐锐的实力足以跟张钧豪叫板。
再回想起自己雇佣红白双煞猎杀唐锐,简直就是在引火烧身!
想到这里,古温候一瞬间冷汗如瀑。
“混蛋,敢在这里撒野,知道这是什么地方吗!”
张伯玉站稳脚跟,立刻爆发出来,“信不信我现在就宰了你……”
“伯玉,退下!”
不等说完,却是被张钧豪平静打断,“你不是唐会长对手!”
这话很伤自尊,然而,张伯玉给不出任何反驳,动了动干涩的嘴唇,也只能闭嘴站到一旁。
紧跟着,张钧豪眼睛维眯,上下打量起唐锐:“早听说京城武林出了一位了不得的后辈,今日一见,果然是名不虚传。”
“这些客套话就收起来吧。”
唐锐根本不想废话,铮然一声,承影剑拿在手中,“老匹夫,你是就地自杀,还是咱们走程序来?”
肆意张狂间,亦有沛然杀意汹涌而出。
张伯玉眼神阴狠站在一旁,闻言还想回击几句,刚刚对视过去,便被这股杀意压的呼吸一滞,仿佛整个五脏六腑都受到挤压,说不出的难受疼痛。
他这才明白,父亲为何要自己躲在后面,以自己的修为,可能都不够唐锐打牙祭的。
“哈哈,这杀气不错,有几分老夫当年的风范了。”
张钧豪则是眼眸大亮,长袖一摆,立刻搅动出一股悍然狂风,轰向唐锐位置。
当!
唐锐及时举剑,剑身上鸣音大作。
能够将掌力藏在袖摆之中,这张钧豪在掌法上的造诣,也已经臻入化境。
不过一掌,竟锐利如剑。
最重要的是这一掌里面,所体现出的强悍修为。
一品!
与朱仙、陈玄南两位战王一样,同为一品强者!
“是张家的《神剑掌》!”
古温候捂着胸口,喃喃道,“听说这掌法是张家的不传之秘,张家主一出手便是《神剑掌》,看来这唐锐的实力果真是不可小觑!”
盘玉叶站在旁边,眼光复杂,默然不语。
不知是不是暗暗懊悔,当初不应该跟唐锐撕破脸皮,结果落了个张家不疼,唐锐不爱的局面。
张钧豪一掌被阻,紧跟着又拍出数掌,犹如海浪奔袭,叠叠不休。
纵然唐锐手持玄兵利器,也不免感觉头皮一炸,只好举剑应敌。
瞬息间,两人之间产生出一次又一次的空爆,每一次都宛如炮·弹引燃,泄露出的力道,就足够摧枯拉朽,掀卷着周围的铺陈摆设,尽皆崩碎。
古温候他们相对幸运,凭自身修为,能够勉强与这阵力道抗衡,但三人仍免不了一阵东倒西歪,狼狈不堪。
“玉叶,趁乱逃吧,再待下去恐凶多吉少!”
不知是第几次从地面爬起,古温候抓住盘玉叶的手腕,慌慌张张的说道。
盘玉叶咬咬牙,也有了逃生的打算。
就在这时,突然又有一道身影出现在两人身边。
“二位,就这样看着我父亲孤军奋战,有些说不过去吧!”
张伯玉的修为还要稍逊二人,这种级别的战斗,直接压的他血气上涌,双目赤红,看上去就像狰狞的猛兽,“你们不是想得到我张家庇护吗,我向你们承诺,只要能帮家父重创唐锐,我张家一定扶持你们两家城寨,在九盟十八寨中一飞冲天!”
盘玉叶刚想抬起的脚步,又一次留驻下来。
古温候也压着声音问道:“张公子,此话当真?”
“我张家从不屑于骗人!”
“反过来说,如果你们趁乱跑了,一旦家父结束战斗,首先要找的,便是你们两家城寨的麻烦!”
“该怎么选择,我想你们已经有答案了吧!”
如果说诱惑不足以让他们冒险,那这一阵威胁,很快就让夫妇二人选择了妥协。
纵然唐锐侥幸胜了张钧豪,也绝无可能活着离开张家,到那时,唐锐对他们就不再是威胁,反倒张家,成了他们不可逾越的一座大山。
这一战,不打也要打了。
“玉叶,我们不是唐锐的对手,所以只能奇袭。”
顺了顺体内气息,古温候凝重开口,“听我的讯号动手,只要我们夫妻同心,一定能够得手的。”
盘玉叶取出一把九蛇短刃握在手中:“谁跟你夫妻同心,如果你死了,我绝不会救你。”
古温候脸上尴尬一闪而过,也拿出随身兵器,只等一个暗算的时机。
当当当!
只见唐锐与张钧豪像两道疾影,剑气拳影越来越快,俱都不给对方留有半分余地,以至古温候他们望过去,根本分不出谁是唐锐,谁是张钧豪。
砰!
突然,一道沉闷却清晰的掌击声传了出来。
唐锐踉跄数步,唇角也流出一道殷红。
“就是现在!”
古温候低喝一声,足底立即生出一股巨力,将他整个人都推进出去。
旁边盘玉叶亦是如此。
尽管二人已经心有隔阂,但几十年来的默契非比寻常,出手之际,犹如两条毒蛇吐信,直取唐锐腰畔。
可眼看就要得手,两人的视野陡然一花。
只觉得有一道残影出现,但太过突然,根本就看不清对方面容。
接着,两人胸口同时受了一掌,速度太快,以至于他们谁都没有反应过来。
掌力不重,却犹如寒潭冰水,侵入骨髓,绵绵不绝。
盘玉叶闷哼一声,本能后退,拉开安全距离,而古温候原本就肋骨有伤,这一掌之后,更是剧痛难忍,钻心的刺痛在骨骼间蔓延,直接疼的他就地翻滚起来。
顾不得查看古温候伤势,盘玉叶第一时间看向这一掌的主人。
然后,整个人面容大震。
“林若雪!”
与唐锐背对背站立的,正是身穿雪纱长衣的林若雪,只是那一身雪白,早已被她的血气染成血红。
此时看去,就像穿了一身嫁衣,凄美冷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