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山之上,红『色』辫发的越公子在余覃、姚老、文尊等人的簇拥之下,懒散的拥着火堆谈天说地,至于之前的白提,充当起了护卫的角『色』,压根就『插』不上话。
这些人分明就是奔着黑泉山下的矿脉来的,可是来了数日,经历了一场小型的战役之后,越公子突然决定,暂时不对黑泉山发起攻击了?
至于原因,坐在山顶上,能把先前诸葛逾等人来去动向掌握的十拿九稳的他们,更是心中透亮,都不需要多作打探。
不过眼下,越公子等人正围绕着一个话题,展开激烈的争辩和探讨,那般火热的程度,似乎比黑泉山还要让人更加感兴趣。
“五百块元石?开什么玩笑?这姓风的真是狮子大开口,他也不怕风大煽了舌头。”姚老气哼一声,鄙夷的撇了撇嘴。
越公子没有发话,饶有兴致的看着众人,队伍中一个蓝脸的汉子也是摇了摇头,吐气如老牛道:“腌臜姓风的口气太大,俺可不信,诸葛逾舍得。”
“是啊,五百块元石,这个数量,比紫陨矿脉可不知道珍贵多少倍了?”余覃感叹的随声附合道。
人群中大半都在点头,包括文尊都老神在在的说道:“这姓风的定是跟诸葛逾有着深仇大恨,若不然,便是曾经二人有过交集,五百块元石,风绝羽不像能做出如此没边事的人,这里面一定有文章。”
“胡口『乱』要,肯定是不可能的了。”越公子衔着一根草棍,懒洋洋的笑道:“不过文尊觉得,诸葛山和诸葛逾接下来会做出什么事情来了呢?”
“那还能做出什么,当然是干啊。”蓝脸的汉子看热闹不怕事儿大,说道:“诸葛山走了,肯定是回去叫人了,这姓风的不知好歹,俺觉得他活不长喽。”
“未必。”文尊想了想,持不同意见道:“若是调动人手,一道传讯递出去便可,何必还要离开呢,又或者他们知道那阵法的厉害,回去请阵法师了?”
“紫阳星域哪有什么强大的阵法师?最厉害的不就在这里了。”蓝脸汉子指着姚老道。
姚老挺了挺胸脯,十分受用。
这时,越公子坐了起来,双肘压着膝盖,目光环伺一周道:“你们就没有人觉得,诸葛山会拿元石赎人的吗?”
“赎人?公子,您可别开玩笑了,那可是五百块元石啊,换成您,您舍得吗?”
“是啊,就为了一个凤氏族长,舍去五百块元石,凤氏族长的命也太值钱了。”
众人一番嗤之以鼻,越公子微笑不语。
文尊仔细打量着越公子的表情变化,迟疑半晌,忽问道:“公子觉得诸葛山会就范吗?”
此言一出,山顶上变得鸦雀无声起来。
五百块元石,无论放在什么地方,都是一笔巨款,众人实在不相信,诸葛山会愚蠢到拿五百块元石去换凤鸣溪的『性』命。
越公子手指卷着红『色』辫发,脸上笑容极是古怪道:“这可说不定哦,反正距离新圣城落成之前还有很长的一段时间,不如等等看,也许会有什么意想不到的事情发生呢。”
众部属听得此言,顿时满头雾水,但各自的看法却是没有分毫的改变。
……
同一时间,在流云碧难所正安排廉沅后事的班琮也听到了此则消息,他带着银老、浣碧坐在紫光阁的后殿正密议此事。
“风先生居然把凤鸣溪给抓起来了,想来是因为当年的那件事,不过这手笔也太大了,五百块元石,他就不怕『逼』的诸葛山翻脸吗?这万一要是诸葛山『插』手了,那紫陨矿脉怎么办?”
别看班琮对风绝羽信任至极,甚至有些依赖的想法出现,但只要细品,就一定能从他的字里行间听出,这个家伙,最在乎的可不是什么风绝羽的安危,反而是他的功绩。
争夺洞天宝地,原本就把十大抵族排除在外,这是圣星盟为了均衡下辖领地势力的手段。
正因为如此,才有各种漏洞可钻。
但是现在,风绝羽非要让诸葛逾用五百块元石换其母一命,这可是摆明了要激怒对伙的节奏啊。
他想不通,风绝羽这么精明一个人,怎么会做出这等糊涂事。
你就是想报复,等到将紫陨矿拿到手,新圣城落成之后再办,不行吗?
银老捻着胡须一声不吭,他本就不是智谋角『色』,一些伤脑筋的事,他从来都是懒得理会的。
到是浣碧,沉『吟』了一阵,笑道:“贱妾到是觉得,这一招很是高明!”
“嗯?什么意思?碧儿,你又想到什么了?”
浣碧温柔的帮班琮将茶水添满道:“官人莫急,其实这件事很好理解啊,圣星盟为了均衡各大势力,这才先将洞天福地十处拱手让出,说是赐赠,其实无非是想让在紫阳星域下的十大氏族安心收手,免得参与到青瑶幻墟领地之争当中,从而影响青瑶幻墟的稳定与和平,只不过各大氏族显然不会满足十处洞天福地,这才有了我们与班越、诸葛逾之争,但大家又不敢吃罪圣星盟,故才派出心腹先行占地,后再招揽。”
浣碧微顿,然后笑道:“风先生走前,已经了解其中的梗概,我猜,他应该是在利用圣星盟的威慑,故意挑衅诸葛逾呢。”
班琮脑子不太灵光,疑『惑』道:“挑衅我知道,可他不要命了吗?万一诸葛山真的悖然大怒了,什么都不顾了,他岂不是给自己挖坑吗?”
“不。”浣碧摇头道:“官人你想,既然大家都知道这个道理,诸葛山能不清楚吗?诸葛山一定明白,风先生这是在激怒诸葛氏,而当中的目的,无非是『逼』着诸葛氏进黑泉山,只要诸葛山不顾一切,那便等于视圣星盟定下的规则于不顾,这可是吃罪圣星盟的大事,别的先不说,倘若圣星盟的三位盟主有任何不满,收了诸葛氏在青瑶幻墟设立洞府的资格,那这样的损失,别说诸葛山了,就是诸葛锦本人,也没办法跟族地交待。”
班琮愕然道:“说的是,既然诸葛山也知道这个道理,他就一定会拦着诸葛逾。可如此一来,要么,他们必须交上五百块元石,要么就等着给凤鸣溪收尸,这两样怎么选,诸葛山都没有权力作主,除非请示诸葛锦。”
浣碧一听,立马再次摇了摇头道:“呵呵,官人,你只看重眼前的利益,没有向远处看啊,难道除了两样,就没有别的让人大快人心的了吗?”
“别的?”班琮一愣,这次连银老都愣住了,完全没明白浣碧的意思。
浣碧见状,叹了口气道:“现在给诸葛氏的难题是要人还是要元石,这一点恐怕所有人都知道,大家都在看诸葛山怎么选,可官人,这是所有人都站在自身的角度就看待这件事啊,如果站在风先生的角度,你觉得怎样才能让他一雪前耻的快感呢?”
“元石,不算吗,整整五百块啊……”
“这当然算,可是风先生难道不知道这五百块元石有多么难要吗?”
班琮和银老同时哑然。
是啊,五百块元石,放在谁那,都是很难要出来的,这不是威『逼』利诱的事儿,这是因为五百块元石实在珍贵了。
好大一笔巨款。
浣碧幽然一笑道:“官人,风先生的确是想要元石,但就目前的情况来看,其实当年诸葛逾欠他的,他应该可以从凤氏的百宝袋中收回来了,可他为什么还要元石呢?贱妾觉得,他要的不仅仅是元石,他要的是让诸葛逾在诸葛氏一点点的失势,甚至是,他想让诸葛锦也跟着倍受牵连,如此才能一雪昔日之恨。”
“失势?诸葛锦?”
班琮还不明白,银老就是一点就透道:“原来如此,老朽终于明白了。”
“银老,你听懂了?”班琮一脸懵『逼』。
银老道:“官人,其实此事我们都太主观了,但只要你好好想想,风先生从一开始的举动,便会明白,他为什么这么做。您想,风先生杀了凤氏的族人,但却放了大部分跟凤氏没什么关联的修行者,并让他们去传话,需要五百块元石来赎凤鸣溪,此一招乃是要将事情闹大的意思。”
班琮哑然。
银老又道:“随后,他留了几个凤氏族人的『性』命,并又让凤氏族人去劝告诸葛逾带上元石换人,这一招,便是要激怒诸葛逾,令他投鼠忌器。”
“这两招可谓一文一武,文者广传消息,令诸葛逾蒙羞,武者暗中激怒,若能让诸葛山杀进黑泉山,便是得罪了圣星盟,这两招同出,诸葛逾和诸葛山无论怎么做都是要吃亏的,换人,损失了五百元石,天价,不换,就要救人,得罪圣星盟那是板上钉钉的了,可最关键的还真不是在这,风先生要的是诸葛氏思考的时间,要知道,先前逃出去的那些人,恐怕早就将此事传的沸沸扬扬了,说不准,这件事已经传到了诸葛氏的族地之中,公子啊,那诸葛逾好不容易进了诸葛氏的祖宗祠庙认祖归宗了,如果出了这么一档子事,那他甚至包括力排众议将他带回诸葛氏的诸葛锦,也会受到诸葛氏族老们的指责,弄不好,诸葛锦主持诸葛氏的权力也会被大大的削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