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7章 256.衢人之首
“嗬嗬...”
一阵阵怪叫传来，唐雯清下意识地抬起头看过去，只见一个衢人正站在司空的身后，她猛地瞪大了眼睛，看着这个会动的人形怪物，身上的尖刺毫不掩饰地将衣服撑起，脸上的除了眼睛和嘴巴以外，整张脸没有一处不变形的地方。
她不能自已地后退，嘴里只能发出无意识的间断短声，以此消弭脑内产生的荒诞想法，
“啊...啊...这”
方幽反过来拉住她的手，常人看到这一幕确实是根本无法接受的，但是这就是活生生的人，看样子，唐雯清在看到的瞬间就已经完成了这个认知，倒是省了解释的功夫。
“衢人知道你要来，她们非要来看看你。”
衢人？她们？
反被拉住手的唐雯清定睛一看，才发现并不只是一个衢人，而是一排的衢人。
这些衢人们依旧是整整齐齐地排成一列，多年来的规矩已经烙印在她们的心中，不管是做什么事情都需要排队，守秩序。
不管是吃饭、取药还是“工作”。
司空看着排在前列早已躁动不安的衢人，从塑料袋里取出一瓶绿叶一，开始分发给她们。
看着这些衢人发出的兴奋吼叫声以及浑身颤抖的模样，唐雯清的鸡皮疙瘩起了一身，此时她才有闲情提出问题，
“她们是怎么回事...”
司空没有回头，而是精确地测量着分发的绿叶一的剂量，对于不同变形程度的衢人来说，所需要的绿叶一是不同的，
但这并不影响她与唐雯清对话，又或者说这是她自己压抑对绿叶一渴望的一种方式，她反问道，
“看起来你好像并不是很惊讶的样子，为什么呢？”
唐雯清的回答依旧是出人意料，
“因为没有这么真实的戏服道具...”
这个回答让司空倍感意外，正因为唐雯清的惊讶，让她猜到了方幽没有提前告诉她，没让她做心理准备，
所以司空才想知道唐雯清到底是出于什么理由知道了衢人们的异样，没想到居然得到了这么简单的回答。
“这样吗...怪不得...”
司空好像明白了什么，她可能一直以来，思维都太局限了，
不仅是不如方幽，甚至是不如他这个长得很好看的朋友。
她们似乎很习惯拉手，莫非她们是情侣关系吗？
司空的碎碎念从嘴巴藏到了心里，手上的动作快速而简练，
这些衢人们接受完治疗之后，并没有第一时间离开，而是来到方幽面前，用一种令人一下子没办法习惯的，展示着赤裸裸的欲望的眼神看着他。
刚开始，方幽还有些害怕这些衢人会不会做出什么危险的举动，但是随着每个衢人都是如此循环，他才慢慢放下悬着的心。
“不用担心，这些衢人的大脑没有受到影响，她们的思维都是正常人，只不过一个不正常的躯壳，让她们没办法当正常人。”
就像是在印证司空所说的话，有的衢人在接受了绿叶一的治疗之后，来到方幽面前，
用手来掰动自己的嘴巴，发出了“努，怒，嗯。”的声音，
“没关系，不用谢我，你们应该谢谢他。”
方幽指向司空，原本满满一袋的绿叶一，此时已经所剩无几，而剩余的衢人依旧不少，
果不其然，在所有的衢人都使用过绿叶一之后，已经一瓶都不剩了。
感受到威胁远离之后，回过神来的唐雯清恼怒无比，为什么所有人都不回答她的问题，
现在不仅是洛灵卿和方幽，就连这个科学怪人也是如此，
莫非自己的问题很蠢么，蠢到没有人愿意回答。
但是为什么她们问自己问题，自己就要乖乖回答。
感受到唐雯清怒火的方幽赶忙问道，
“她刚刚问你的问题，你能说一下吗？”
司空摇了摇头，
“不能。”
似乎觉得这样有些没礼貌，她补充了一句，
“在这解释不清，如果你真的想知道的话，之后我可以慢慢跟你解释。”
唐雯清怒呛道，
“这句话你应该早点说。”
司空没有理会，她不理解唐雯清为什么生气，她直愣愣地看着一袋子的塑料空瓶，方幽都能感受到她的悲伤，
“那这个问题你应该能够回答吧，既然你这么想要绿叶一，你为什么要把它们全分掉？”
唐雯清原本看向一旁的视线也冷冷转移了回来。
“她们不用必死无疑，我不用的话，没这么快死...”
司空的回答让衢人们发出了共鸣，她们发出悲伤的呜咽，牵引着所有人的神经。
衢人们对于司空一直以来言听计从的原因，也是因为司空实际上就是衢人们的首领，归根结底，她也是衢人，只不过是异变程度比较小的衢人。
“我在自己的身上投入了无数的资金，做了无数的尝试，最终也没能搞出个所以然，只是让自己的异变没有这么严重。”
“虽然我这个样子正常生活是没有太大的问题，但是这个过程无法复制，也不能复制，无法应用到每个人的身上。”
也正是如此，绿叶一的伟大之处才得以体现，一个可以批量生产的口服特效药，简直是她做梦都想要研究出来的奇迹之物。
还有一句话更关键的话，她没有说，如果说了的话，就会显得她更加无能，她想保住她那所剩无几的面子。
啪嗒，司空打了一个响指，所有衢人立马停止了发出声音，紧接着，她立马发出命令，
“原路返回。”
刚刚为首的衢人已经去到了队尾，队伍缓缓回头，朝着深处迈进，一个个排着队进入电梯，有条不紊。
司空看着最后一个衢人进入了电梯之后，回过身说道，
“耽误了不少时间，跟我来吧。”
方幽从兜里再次拿出两瓶绿叶一，一瓶塞到了唐雯清的手心里，一瓶直接抛给了司空。
司空看着空中的抛物线，一直以来都波澜不惊的眼睛里透出慌乱，但好在还是稳稳接住了。
她看着手心里那瓶翠绿的液体，眼里发出精光。
只有在这种时候，她才毫不掩饰欲望。